顧北辰一邊磕頭,一邊朝溫寧使眼色,希望她能為自己求情。
然而,溫寧卻置之不理,隻是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顧北辰,她也不會這麼慘了!
眼看溫寧竟然要袖手旁觀,顧北辰感覺透心涼,眼中不由得浮現出怨懟之色。
他隻好大喊道“陛下!”
顧北辰淚涕橫流,慟哭道“微臣當初都是被郡主逼迫的,微臣也不想啊!還請陛下寬恕微臣!”
他絕對不能被打斷腿,淪為一個殘廢!
顧北辰這番話,是徹底將溫寧得罪了。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就要上前刮花他的臉“顧北辰,你怎能這麼說?當初分明是你主動來找我的!現在裝什麼正人君子!天底下怎會有你這般厚顏無恥之徒!”
溫寧是自以為是了些,卻並不愚蠢,她當然知道顧北辰是為了攀高枝,所以才接近、討好自己。
但她向來不在乎這一點,反正隻要是能讓她高興的男人,她都很樂意賞對方好處。這本就是一場交易。
可是,如今顧北辰竟在帝王麵前將自己塑造成清白無辜的形象,反說她是惡人,溫寧忍無可忍!
帝王麵前不得放肆,幸好宮人眼疾手快,連忙把溫寧拉住了。
可溫寧還是脫下一隻鞋,砸到了顧北辰頭上。
“顧北辰,你簡直不要臉!”溫寧破口大罵。
外頭的動靜太大,傳到了內室。
許青梔靠在床頭的軟枕上,喝著白芷遞來的藥,嘴角彎起細微的弧度。
狗咬狗,可真有趣啊。
顧北辰的額頭被花盆鞋底砸得腫了大包,但他顧不上這點疼痛,還在求帝王開恩。
殊不知,裴珩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被逼的,也懶得聽他解釋,隻覺得聒噪得很。
帝王身邊的人都很有眼力見,王德全立馬道“成何體統,還不快拖出去!”
禦前侍衛立即堵住了顧北辰的嘴,將他拖了出去。
不一會兒,禦書房外便響起了顧北辰撕心裂肺的慘叫。
溫寧丟下顧北辰,直接去了慈寧宮找溫太後。
顧北辰獨自一人,扶著牆,一瘸一拐地走在宮道上,身體的疼痛遠比不上今日所受的屈辱帶來的痛苦。
他原本已經勾搭上了林太傅之女,都準備好提親了,計劃進行得好好的,結果卻
顧北辰死死咬牙,心裡對溫寧的恨意和不滿,大過了一切!
如果不是因為溫寧,他又怎會被貶,又怎會落得個殘疾的下場?!
如今還不得不把她娶回去,像供祖宗一樣供著這個女人!
顧北辰想想就厭惡得作嘔。
宮道的地磚結了一層薄冰,好幾次險些滑倒,他不得不更加小心。
從禦書房到宣陽門的路很長,顧北辰又走得極慢,臨近傍晚,才走了一半不到。
皇宮裡的消息都傳得極快,宮人們路過他身邊的時,都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眼神。
顧北辰察覺到這些輕視,眼睛漸漸地紅了,飛快地抹了把臉。
這時,身後有一個四人抬的暖轎正緩緩靠近,旁邊還有宮女跟隨,陣勢不小。
暖轎四周有帷幔遮蔽,既防寒,又遮擋了絕大部分的視線。
顧北辰知道唯有一宮主位的娘娘才能乘坐暖轎代步,那麼裡麵坐著的定是地位很高的妃子了吧。
隻是不知裡麵坐著哪位娘娘?
以他現在的地位,誰都開罪不起。
顧北辰已經站得很靠邊了,在暖轎經過眼前時,他停下步子,按禮節還需退後半步。
隨即低下頭,雙手抱拳行作揖禮。
“下官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暖轎緩緩停下。
白芷捂嘴偷笑,“大人說錯了,咱們小主是姝貴人,不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