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漢子的突然暴起打了三人一個措手不及,隻覺莫名其妙,難道這是縱火犯人同黨?
無論如何,他這一下毫不留情,剩餘兩人肯定也要還擊。
陳舉當即抽刀在手,他是第二境武者,一舉刀已有武道之韻,揮刀若有神念相隨,十分淩厲。
梁嶽則是默契地從旁輔助,一記掃堂腿攻擊這漢子下盤。
鐺!
一聲脆響,這漢子徒手接住陳舉一刀,竟發出金鐵之聲。接著右手一掌推出,一股氣勁隔著幾尺遠將陳舉轟得擊飛。
“噗——”陳舉乾脆利落的吐出一口血倒飛出去,當場重傷,在空中的時候還不忘提醒道:“梁嶽小心,他是罡氣境!”
罡氣境已是武者第四境,罡風離體,凶猛暴烈。沒想到這大街上竟藏著這麼一個高手,更沒想到他會對三人發起突然襲擊。
可梁嶽聽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一腿橫掃到漢子的小腿,便如同掃到一截鐵柱,隻覺自己的腿骨一陣劇痛,對方卻是毫無知覺一般。
等那漢子擊飛陳舉,便一低頭,俯視著梁嶽,雙掌立刻如同雙鬼拍門,惡狠狠落將下來。
梁嶽境界還不如陳舉,若是他這一掌壓實,恐怕當時就要頭顱炸開!一瞬間,他仿佛已經聽到了帶著死亡味道的呼嘯風聲。
千鈞一發之際,梁嶽卻毫無懼色,看著漢子的背後,大喝一聲:“攻他要害!”
那漢子見這小小的第一境武夫,麵對自己絲毫不懼,刹那間還真以為背後有人偷襲,略一分神,將氣機分散開來戒備。
接著便發現自己背後什麼都沒有。
上當了?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梁嶽沒有再做反擊的打算,而是就地一個後滾翻,拉開了與這漢子的距離,那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略微消散。
那漢子見此怒火更熾,自己竟受了這弱者的愚弄,眼看就要一步趕將上來。
咻——
危急時刻,伴隨著破風銳響,一道流星般的銀白色劍光倏忽而至,自數裡之外的長街儘頭,帶著淩冽森寒的氣息。
劃裂長空!
嗤!
流光瞬息之間洞穿了漢子堅硬的胸膛,將他整個人帶飛,轟然撞到背後的牆壁上。
等梁嶽站穩時,發現眼前的陰影已經消失了,那漢子被釘在了十餘丈外的磚牆上,生死不知。他的胸口處,插著一柄純白色的劍,如同月光鑄造而成。
嘩啦啦衣甲響動,一隊帶著黑色披風的持刀甲士從四麵八方攏上來,將那不省人事的漢子團團圍住,隻是沒有一人上前,似乎在等著什麼。
很快,便有一道身影攜香風而落。
這是一名著素白衣裙的女子,身形高挑,眸光清冽,眉眼轉圜如煙籠月,鼻間一抹駝峰,膚若凝脂,玉麵臨風。
她自遠處飛來,飄飄乎好似仙子臨凡,而後呼喇喇落地,條條衣袂懸空。
這從天而降的絕美女子,一下子吸引了整條街上的所有目光,仿佛萬千陽光都彙聚在了這一人身上。
不知有多少人在這一刹忘記呼吸。
她落地以後,一翻手,漢子胸前的飛劍便甩落串串血珠,咻地化作一道流光,又鑽回她衣袖中,隨後她才開口:“於文龍?”
那被釘在牆上的大漢嘭然墜地,艱難地抬起頭來,露出那一張刀疤覆麵、猙獰無比的麵孔,口中含糊地罵道:“誅邪衙門的鷹犬,卑鄙的南人……”
“為了潛逃回神都,你居然不惜自毀麵容。”女子手中打開一張畫像,上麵依稀正是這漢子的相貌,隻是頭發長許多,臉上也還沒有那觸目驚心的刀疤。
“啊……”大漢雙臂撐地,怒吼道:“我跟你們拚了——”
他被多人製伏,依舊死命掙紮,不肯屈服,凶相畢露如同野獸。
“帶走!”不用女子下令,周遭甲士取出重重鐵索,轉眼間將他綁縛嚴實,一隊人押送了回去。
完成了任務,女子這才轉回身,看向坐在地上的梁嶽,緩步走了過來,同時舉起一枚令牌:“誅邪司行走,聞一凡。”
她的聲音柔而清冷,與她的氣質一般。
“禦都衛福康坊駐所,梁嶽。”梁嶽連忙起身,右腿趔趄了下,而後抱拳回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原來是禦都衛的,不必稱謝,都是為了辦案。若不是你們將他揪出來,我們誅邪司險些錯過重犯,不過……”聞一凡目光在梁嶽身上停留了下,帶著些許疑惑問了一句話:
“你是怎麼知道他是九鞅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