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梁嶽驚恐地看著天上,白原師弟這是去乾嘛了?
轟隆一聲巨響,半邊山峰都隨之一顫,白原將那條龍形巨獸撂在了道觀外的空地上,壓倒了大片的山木。
之後他才走回觀內,見到梁嶽時施施然地行禮,“師兄,多日不見。”
“彆大驚小怪的。”王汝鄰也拍了拍梁嶽的肩膀,“讓他去莽蒼山幫你打了一條夔龍而已。”
“幫我?”梁嶽指了指自己。
王汝鄰道:“你鑄甲寶藥中最重要的一味主藥,就是夔龍內丹、輔以心肺,那些東西要買就是天價,我就乾脆讓他去九鞅打了一條新鮮的。”
梁嶽眨眨眼,又轉眼看向白原,小道童一臉的純真可愛。
他發現自己此前雖然已經把這位的師弟儘力往高了揣測了,可好像還是猜低了。
單槍匹馬殺進北方妖地,狩獵一條夔龍再折返回來。
聽起來屬實有點誇張了。
當時龍牙幫贈送自己的那味鑄甲寶藥,主藥是夔龍心肺,已經是世間一流的藥方了,師父這直接連內丹都下裡麵啦?
就算是再沒見識,他也知道內丹才是一隻妖物身上最寶貴的東西,可能要超過其它部分總和。
心中震撼莫名許久,他也隻能說出一句:“實在是辛苦白原師弟了……”
“沒關係的。”白原微笑著說道,“給師兄幫些力所能及的小忙,都是應該的。”
真是好小的忙啊。
梁嶽側頭看看,那條夔龍甚至比雲止觀還要高許多,橫在那裡壓迫感相當強。
“現在就等最後一味藥到了,就可以給你準備鑄甲了。”王汝鄰道。
師徒交談沒幾句,遠天忽地來了一道劍芒,落地以後,觀門前走入一襲白衣身影。
“呀。”王汝鄰頓時喜笑顏開,“師侄女。”
梁嶽見了來人,也是目光一亮。
“王師叔。”來者正是聞一凡,她微微施禮,而後道:“我是來給伱送陽火種子與龍筋木樹心的。”
“哈哈,師侄女你來得正好。”王汝鄰道:“那我這就著手給梁嶽煉製鑄甲寶藥。”
“這麼突然嗎?”梁嶽稍有些錯愕。
他出門之前可沒想過今天還有這個環節啊。
“你觀想巔峰、劍心已成,晚一天鑄甲都是浪費時間。”王汝鄰大手一揮,“白原,升火架鼎,熬煉寶藥!”
梁嶽看向聞一凡,無奈地笑了一下,聞師姐回以淡淡一笑:“祝你成功。”
片刻之後,正堂內支起一尊大鼎,下麵架著四顆陽火種子點燃龍筋木引起的熾陽烈火,將整個大殿內都烘烤得熱氣融融。鼎中諸般靈植仙種,還有地魄真精化成的幽藍靈液,正在滾滾沸騰。
王汝鄰伸手試了試,遇燙又趕緊縮了回來,“嘶!”
接著他便轉過身,對梁嶽說道:“脫光了進去吧。”
梁嶽眼珠子都瞪大了,“師父,你都覺得燙,讓我進去啊?”
“哎呀,進去就不燙了。”王汝鄰不耐煩地擺手道。
死豬確實不怕燙了。
可我現在不是還活著呢嗎?
梁嶽隻覺不大靠譜,可看看聞師姐,再看看小師弟,他們都為了自己的事情奔走,自己要是臨陣退縮,未免太過矯情。
當即他一咬牙、一跺腳,今天自己就算不是死豬,這開水也得燙了!
不過這還真不止是開水,王汝鄰特地要來仙物級彆的火種與柴木,就是為了將內裡的地魄真精煮沸,這東西的沸點可比水高多了。
正殿的門被關上,聞一凡不方便觀看,又有點擔心他情況,就在門外等候。
殿內梁嶽脫得赤條條,不過王汝鄰也沒有讓他立刻下水,而是將一罐千年黿衣搗成的粉泥在身上抹勻,這才讓他下鍋……不,下鼎。
裹好粉的梁嶽覺得自己愈發像一隻天婦羅了,事已至此,也隻能主動跳下油鍋。
霎時間,凶猛熾熱的火氣鑽入體內,將他燙了個一魂升天、二魂出竅。
“嗬——”他翻了個白眼,半晌才清醒過來。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還真沒被燙熟。
“嘿嘿。”王汝鄰在旁邊笑道:“看你這副樣子,哪有劍心之勇?陽火雖盛,可地氣屬陰,二者經過千年黿衣粉的阻擋,就能夠一瞬間中和,靈性入體的同時,最多有一些小痛苦,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小痛苦?
就在梁嶽剛剛想要吐槽的時候,白原開始動手將夔龍內丹與心肺一一擲入鼎中。
隨著通通兩聲,鼎內的沸騰程度頓時又高一級。
“啊——”梁嶽話到嘴邊突然變成撕心裂肺的慘嚎聲。
“哎呦,這寶藥是有點烈啊,連地魄真精都中和不了。”王汝鄰摸了摸下巴,“莫非我琢磨的這藥方行不通?不應該啊,理論上是可以的啊?”
“師父?”梁嶽瞪眼看著他,鼎內的熱度愈發強烈,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你現在才第一次試藥嗎?
整半天我不是豬,我是小白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