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嶽此時才看到,這心狠手辣的年輕人長相居然還頗秀氣,雙眉修長、一雙鳳眼,白淨清瘦的臉頰。
若不是方才見到他折磨犯人的一幕,說是不諳世事的清貴公子哥梁嶽也會信。
年輕人走出牢門,見到梁嶽,道:“東宮來的梁大人?”
“不敢稱大人,太子身邊新晉的一名伴讀罷了。”梁嶽很客氣地說道。
“我叫曹義,你也可以叫我曹二十七,隨你順口就行。”年輕人神態隨意地說道,“通天塔案由我義父親自主辦,你是阻止此案的大功臣,對這裡麵的門道也更了解,所以讓你參與進來。義父很忙,這段時間我來與你對接,你提供的所有信息,都會由我報給義父。”
“勞煩了。”梁嶽又道:“那個……工部虞衡司郎中苟大觀與主事胡連山,這二人可在此處?”
“苟大觀,應該是在隔壁間受審,至於胡連山……”曹義指了指方才他出來的牢房,“這個就是。”
“啊……”梁嶽看了看那個正在搶救的血人。
“怎麼了?”曹義問。
“沒什麼,有人托我來看看他們的近況而已。”梁嶽搖頭道,“不會影響查案。”
看了一眼他就算完成胡鵬、苟有的托付了,回去也能有個答複。
兄弟,你爹沒事,還變得心胸更開闊了。
這樣說會不會沒那麼殘忍?
“放心吧,我們飲馬監沒有官場上傳的那麼可怕。”曹義輕輕笑了一下,“有用的人,在我們這裡絕對死不了。”
頓了頓,他又小聲補充了一句,“雖然他們自己可能覺得死了比較好。”
梁嶽回以禮貌的微笑。
第一次見識到這種人,確實會有一些不適。可接下來還要和他配合,也隻能儘量相處。
“走,我請你吃個午飯吧。”曹義忽然大喇喇說道,“趁著辦案時有配額,咱們出去吃些好的,一邊吃一邊聊。”
剛見過那血赤糊拉,還能有胃口吃飯的?
梁嶽感覺怪怪的,還是應道:“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曹義自去飲馬監中牽了一匹靈馬出來,在皇城門口,見到梁嶽的踏雪龍駒時,不由得讚歎一聲:“好馬。”
“大黑是太子殿下贈的。”梁嶽微笑道。
“它叫大黑?”曹義看了一眼梁嶽,“這名字起的也太不用心了。”
“嗬嗬……”梁嶽訕笑兩聲。
心說你那曹二十七又能好哪兒去?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應該是曹無咎的第二十七名義子,這名字就是個編號。
並肩策馬的時候,曹義又問道:“這件案子你有什麼思路嗎?”
梁嶽道:“我在文書中已經記述了前因後果,裡麵提到的‘溪山會’,你們可有了解?”
“不了解。”曹義搖頭道。
“這個組織勢力應該不小,在朝堂裡也有影響,飲馬監完全沒接觸過嗎?”梁嶽有些意外。
曹義沉吟道:“或許是我權限不夠吧,飲馬監裡的卷宗我也不是全部都能翻閱。”
梁嶽點點頭。
不論鷹眼還是黑刀,說到底都是辦事人員,這種存在很大風險的人就不可能掌握太多秘密。
秦有方與張夫人都提及過這個“溪山會”,應該不會是騙人,這個隱藏在暗中的龐大勢力一定存在並影響著很多東西。
如果它能一直存在並且一直不為人知曉,隻能說它的實力比想象得更加恐怖。
不過梁嶽把信息告知飲馬監也就夠了,鬨到如今這個地步,也不需要他去跟什麼黑暗勢力鬥法。
他這次帶著的任務,是徹查工部。
他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把案子的苗頭引到工部身上。
曹義一抬頭,看見一家頗氣派的酒樓,便道:“就這家吧。”
梁嶽也無異議,二人便翻身下馬,叫店小二將馬拴了,一起進入酒樓中。
坐下以後,店中便有夥計端上來兩碟小涼菜,各自在二人麵前擺好,而後問道:“二位客官,吃點什麼?”
梁嶽沒有出聲,畢竟是對方先說要請客。
他現在雖說家裡不困難了,可也沒必要搶著買單。
可曹義看著桌上的幾碟小菜,卻是臉色一陰,“這是什麼?”
“這是本店贈送的爽口小鹹菜……”夥計有些奇怪,趕緊答道。
“我問你這是什麼……”曹義的目光愈發陰沉。
“這是?”夥計看他盯著那鹹菜,戰戰兢兢答道:“這是辣白菜啊,小店自製的,味道絕對沒話說啊。客官你要是不喜歡,不吃也就是了,小店也不收費。”
“這是醃的鹹菜是吧?”曹義的眼神中,升起濃濃一片黑影。
梁嶽眉毛一跳。
好強的殺氣!
今天好像看不見彆人的章說,大家就照常發,等恢複了就都能顯示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