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朝軍製十人一夥,有夥長領隊;數夥為一隊,設立隊正;數隊為一旗,設立校尉;數旗為一營,由一營將軍統領。
在北州軍中,有二十餘營的兵馬,各有司職。
其中大的譬如鐵卒營,足有兩萬多人;正常些的譬如幾個騎營,都是幾千人;小的像是火頭營,隻有數百人……統統加起來,湊足了十萬兵馬。
九州軍鎮加上各府鎮守麾下的少量守城軍士,是正經八百的養著百萬大軍。
而且胤朝的軍隊不事生產,每日在軍中操練,隻為戰時殺敵。這樣訓練出來的職業軍人,才能戰力無雙,雖然境界受困於天賦和資源,不一定很高,可是每一個軍中武者,打同境界的普通武者三五個跟玩兒一樣。
若是性命相搏,可能戰力差距還要更大。
在這樣龐大的將士數量背後,當然也要有強大的生產力作為支撐,好在是有神通道法的世界,農耕、畜牧這些最基礎的領域肯定也有受益。
禮部有專門的官員負責監察九州天象,維持風調雨順。也有煉氣士改良稻種、飼料,使其年年增收,這些細致的方麵,都算是修行改善生活的一部分。
十萬武者,即使低境界占了絕大部分,每天也是要吃大量肉食來增長氣血的,飲食上的講究很大,這些都需要火頭營的人操心。
所以在胤朝的軍營中,火頭營的人地位很高。
這一日,北州軍的火頭營內,就來了三位新人。
“咳,都過來集合了。”火頭營的營房中,一位胡子灰白的老夥長,敲了敲手裡的鍋,將眾人聚集過來。
此間是軍營中諸多大廚房裡的一個,灶台黑漆漆的,空氣裡彌漫著油漬味道。
“一起來歡迎一下咱們新來的三個新兵。”老夥長張羅著說道:“這是尚大、李二、梁三,哥兒仨是從南方來參軍的,以後就是咱們弟兄了。”
就見尚雲海、李墨與梁嶽三人,自老夥長身後走出,朝麵前幾個老火頭軍笑了笑。
那六七個火頭兵露出的卻不是友善的麵容,而是帶著些許敵意。
老夥長對此也是心知肚明,警告似的說了一句,“這哥兒幾個都是簡校尉推薦進來的,都是一家人,以後和和氣氣的。”
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就離開去忙了。
隻留下手下一眾火頭兵在這裡,麵麵相覷。
老兵中顯然是以一位肥頭大耳、體態雄渾的胖子為首,他剃著個光頭,腦後的肥肉一層褶兒,走起路來五花三層的亂顫。
“新來的。”他一臉豪橫的走過來,點了點梁嶽幾人,“我們這兒的規矩,剛來的不能出去采購,得在營房裡打滿三個月的雜。你們一會兒先把灶台擦乾淨,馬上師父要開始準備午飯了,彆誤了事兒。”
“另外。”他又眯起眼,露出威脅的態度:“彆以為簡校尉塞進來的就有什麼了不起,這裡的人哪個沒點兒背景,我姐夫就是巡營將軍!可彆想在這裡紮刺兒。我叫王胖子,你們可以叫我大師兄,在這裡除了師父就是我最大,明白嗎?”
“嘿嘿,曉得。”三人脾氣很好地笑了笑,撿起一旁的抹布,開始擦起灶台。
那個簡校尉是兵部曾經的刀吏,自幼家世清白,是絕不可能與九鞅勾結的人之一。誅邪司的人想安插進軍營,明麵上安排他們的人官職得不高不低,高了顯眼、低了沒用,就選中了這麼個人物。
不過現在看,這個官職還是有點低了,讓這夥兒老兵都不是很忌憚。
誠如王胖子所說,能進火頭營的都是有些背景的。
這裡地位高、難度低、油水厚,屬於是人人想進的肥差,自然輪不到普通大頭兵。尤其是采購這一手,一進一出就有不少銀錢。
通常火頭營裡外出采購的任務,都是每天兩人輪流去做。可梁嶽他們來之前隻有他們幾個人輪,現在多來了三個人分潤,他們老兵自然就不樂意。所以王胖子才蠻橫威脅,直接剝奪了三人采購的權力。
“要不要教訓他一頓?”李墨小聲問道:“有這廝找事,咱們沒法行動啊。”
他們認為九鞅諜子若是混進來,最有可能的就是火頭營和輜重營,因為這種營房都是經常有機會外出。而其餘兵營是固定十天才能出去一次,傳遞消息頗為不便。
這才混進火頭營開始查起。
可如果有這夥老兵壓著,行動就有諸多不便。
“不能動手。”尚雲海說道:“我們不能確定誰是九鞅諜子,甚至有可能就藏在這幾人之中,若是暴露修為,那肯定就會打草驚蛇了。”
“那就隻能用武力以外的手段了。”梁嶽微微一笑道:“我有個辦法。”
三人這邊交頭接耳,那邊突然就有一個破抹布甩過來,“在那蛐蛐什麼?好好乾活!”
“誒!”三兄弟連忙答應一聲,散開各自去乾各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