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江……江,江小鱘。”
“支吾什麼?爹娘給你取的名字記不住?”
“沒有,嘿嘿。”
麵對獄卒凶神惡煞地詢問,太子笑著回應道。
獄卒又走到梁嶽麵前,“你呢,姓名?”
“梁大嶽!”梁嶽毫不猶豫,大聲回答道。
“你們爹娘也是夠沒文化的,這都起的什麼名字?”獄卒皺眉說道。
太子沒說話,但是他背後的胡得鹿沉聲道“年輕人,我勸你謹言慎行。”
“馬上就到你了,老頭兒,彆急。”獄卒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叫什麼名字?”
“胡……”胡得鹿猶豫了下,答道“胡老鹿。”
獄卒怔怔抬頭,“你們仨是爺孫?”
“多新鮮,爺孫仨人三個姓?”梁嶽回道。
“那你們這字兒排這麼順乾嘛?”獄卒十分嫌棄地抄完眾人的名字,又退後幾步,對著所有人說道“今晚山火的起因我們還會調查,就委屈大家在我們獄裡待一陣子了,等查清狀況,若沒有嫌疑自會放你們走。”
方才雲宮山大火,一座大陣罩下來,山上所有人都被留在了裡麵。既是受到了保護,同時也是將有嫌疑的人都鎮壓了下來。
畢竟大火燃起得很快,山上的人都有嫌疑縱火。
梁嶽他們也跟著回來了,隻是沒有多說什麼。他們當然是知道那縱火的老者已經走了,也知道他是魏家的人。
可是跟雲麓城的刑獄司說這些根本沒有什麼用,難道刑獄司能在沒證據的情況下去查魏家嗎?貿然說出來還容易招惹麻煩,最後說不定還會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不如就等大隊禁軍到了以後,直接以太子的身份去查。
偌大一座雲宮山,山上的人很多,清都獄中的牢房有限,隻能將很多人塞進一間牢房。
梁嶽他們四人盤腿坐在牢房的角落,胡得鹿小聲“殿下,要不要去跟獄卒亮明身份,讓我們出去?在這裡過夜,實在是委屈你了。”
“沒關係啊,我覺得挺有趣的。”太子道“我長這麼大還沒坐過牢呢。”
陳舉笑道,“按咱們胤國律法,萬一要是留下案宗,上下三代可都不能進官場了。”
太子道“還好我家沒人當官。”
不大的牢房裡擠了數十人,有些是在山上給大戶們看院子的家仆、有些上山夜釣的閒人、還有住在山上的獵戶……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哪裡有他們這麼鎮定,進了牢裡都慌亂不已。
私語聲、喊冤聲甚至還有哭嚎聲彙成一團,屬實有些吵鬨。
一片混亂中,突然有一個蓬頭垢麵的漢子坐到近處,對著幾人道“看幾位兄弟氣定神閒、眸光明亮,想必也都是有修為在身吧?”
……
“不錯。”梁嶽問道“閣下是?”
那男人撥開自己臉上的亂發,道“都是混江湖的,就不提本名了,道兒上的朋友給我個諢號叫作穿山甲。”
“穿兄,幸會了。”幾人抱拳拱手道。
“今日你們遇上我,是你們運氣好,我穿山甲平生最會越獄。”男人嘿嘿笑道,“待會兒你們跟我配合,要逃離這清都獄輕輕鬆鬆。”
“穿兄,沒有這個必要吧?”太子道“咱們就是被山火牽連進來的,轉過天來查清了跟咱們沒關係,咱們就能出去了。”
“誒——”穿山甲一抬手,道“多待一天也是待嘛,讓你們見見我的本事。”
說罷,他猛的一脫衣服,就見他背後被一片紋身覆蓋,仔細看去,居然是整座監獄的地圖!
“我來到雲麓城前就擔心有朝一日會落入清都獄,讓人幫我搞到了這裡的地圖,專門紋在了背後。”穿山甲說道。
“穿兄。”陳舉隻覺難以置信,“你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把當地監獄的地圖紋上?”
“沒錯!”穿山甲傲然道。
“那要是沒被抓怎麼辦?”陳舉問道。
就見穿山甲一字一頓說道“這種東西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不是,怎麼就不能沒有了?
這玩意是什麼需要家中常備的嘛?
梁嶽皺著眉問道“不疼嗎?”
“疼。”穿山甲一揮手,“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可以帶你們離開。”
“不是,穿兄,咱們明早就出去了。”梁嶽再度提醒道。
正值此時,一名獄卒匆匆走到牢門外麵,手裡拿著一張通緝令,與牢房內的人對照了一下。
“嗬,你果然就是那個霸山反賊頭目穿山甲!剛才險些沒認出來你!”他看了一眼牢房內,“周圍那幾個和他在私語些什麼?是不是霸山同黨密謀逃獄?”
“我們和他不認識!”陳舉站起來剛想解釋。
獄卒一瞪眼“跟不認識的人見麵就能脫衣服?”
陳舉困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經常這樣啊。”
梁嶽趕緊拽了他一把,這怎麼越解釋越不像好人了?
就見穿山甲霍然起身,道“我警告你們!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你們動我可以,對他們最好客客氣氣的!”
“果然是朋友是吧?”獄卒頓喝道“來人,將他們全都拉出去,單獨關押!”
“……”
片刻之後,幾人身上都多了一套手銬、腳鐐,鐺啷啷進入了新單間。彆的不說,還真是寬敞了很多。
沉默了一會兒,穿山甲道“現在有必要了吧?”
“難怪穿兄你這麼想越獄,原來身上有彆的事情。”陳舉無語道。
“不好意思,連累幾位兄弟了。”穿山甲道,“主要是我必須得有人跟我配合才行,因為……我看不到後背。”
梁嶽問道“當初紋的時候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