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們軍師一起來的,沒曾想上雲宮山辦趟事情,就被抓到這了。”穿山甲道,“看來是我命裡合該有此一劫。”
“霸山軍師來了雲麓城?”梁嶽眨眨眼,閒聊似地問道“你們不是混北麵的嗎?來這裡做什麼?”
“軍師應該有計劃,但是我不清楚,我們兄弟幾個隻是負責保護他的。”穿山甲道。
“這樣吧。”梁嶽道“穿兄,我們兄弟生平也最敬重霸山這樣的好漢,如果我們跟你一起逃出去,你能給我們引薦一下軍師嗎?看看我們能不能加入霸山。”
“你們也想入夥兒?”穿山甲驚喜道。
“可以嗎?”梁嶽問道。
“當然行了,我們霸山歡迎一切想要造反的兄弟!等見了軍師以後,你們當著他的麵痛罵幾句狗皇帝,他保準就能同意你們入夥了,就像這樣……”穿山甲站起身來,重重說道“狗皇帝頭頂生瘡、腳底流膿、斷子絕孫、遺臭萬年!”
穿山甲瞪著眼睛看向眾人,好像大家不跟著罵幾句不行了。
“啊……沒錯!”梁嶽點頭道,“皇帝他……太壞了。”
陳舉瞥了太子一眼,也道“這個老皇帝,他肯定……他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
太子也忿忿道“我詛咒他一喝燕窩就噎著!吃海螺肉總遇到空的!吃火鍋湯勺總掉進鍋裡!”
“……”穿山甲看看他們,“幾位兄弟都挺文明啊。”
“都是讀書人嘛。”梁嶽道“穿兄,先彆罵了,咱們抓緊越獄吧!”
……
“我之所以號稱穿山甲,就是因為擅長一手祖傳的土遁之術,哪怕是堅逾金鐵的岩石地,一樣擋不住我的遁法!”穿山甲甩開膀子,道“一會兒你們就跟在我身後按圖給我指路,咱們順著路線遁出,應該很快就能出去了。”
“沒問題。”梁嶽答應道。
他之所以配合穿山甲,自然也是為了趙法先的案子。
若是尋常,他未必會上趕著去招惹這群人。可是這一次,趙法先的案子裡就明擺著有私通霸山這一條,眼下又有霸山軍師這個級彆的人物親自跑來雲麓城,難免惹人遐想。
是不是也與趙法先一案有關?
如果能隨著穿山甲去見到那個軍師,將這個重要人物拿下,關於趙法先和霸山的事情就先能調查清楚了,更不用說其餘的好處。
他與穿山甲這樣說,其餘人自然也心領神會,就此配合起來。
穿山甲是雷厲風行的性子,說乾就乾,當即雙手結印,膀子甩開,嗤啦啦將地上的土飛速撓開,很快在兩邊堆起兩座小山。
“嗬嗬。”梁嶽笑道“穿兄這祖傳之法果然非同凡響。”
正常的煉氣士土遁,譬如林風禾那種正統五行術法,都是將身化五行,融入其中。而穿山甲這法子,是加快將土刨開的速度。
屬實有些新穎。
“這年頭,誰還傳統土遁啊?”穿山甲回應道。
他這“土遁”的速度不可謂不快,轉眼人就已經消失在原地,地麵多了一個黑洞洞的窟窿。
不過眾人隨著走入地道之後,穿山甲的前路突然受阻,就見他忽然困惑道“這地下怎麼如此堅硬?壞了,該不會是刑獄司新添了陣法?據說自從趙法先當了清都刑獄官,給這裡布置了不少新東西。”
原來是他的遁法向下,發現清都獄的地下都被大陣定住,任他膀子甩開,居然怎麼也挖不動了。
梁嶽悄悄看了一眼胡得鹿,老胡也是聰明人,暗中一道真氣,將那陣法破開。
對於胡得鹿這種境界的大宗師來說,這種陣法實在是太小兒科。
畢竟這種監獄從建造開始,就不是為了防住大宗師而設計的。
穿山甲隻是稍微一頓,發現前方的土質又重新變得鬆軟了,便又嘿嘿一笑,“自己嚇自己。”
說罷,接著向前努力挖出去。
清都獄有很多地下的陣法結構,防著這些用遁法逃脫的人,所以穿山甲才需要將地圖紋在身上,用此來躲避陣法限製。
陳舉就跟在他背後,按著上麵的路線一路向前,幫他指引方向。一時半刻的功夫,就已經要挖到儘頭。
“穿兄,到頭了。”陳舉喊道“可以上去了。”
“好嘞!”穿山甲答應一聲,雙手向前,嗤啦啦破土而出,很快又從地麵冒出頭來。
眾人順著他的洞口一起出來,發現這裡好像是一間頗為寬敞的臥室,四周都是講究的木質家具,還分內外兩間。他們所在的就是外間,桌案屏風,一應俱全。
原以為是挖到誰家臥室了,可是向屏風外一轉,突然又發現了不對。
臥室之外還是一片柵欄圍堵的牢門,隻不過比其餘牢房更華麗而已。
“外麵怎麼還是有牢門?”陳舉指了指外麵,“咱們沒出去啊。”
“這也是牢房?”穿山甲詫異道,“你不是跟我說已經出去了嗎?”
陳舉指了指他後腰部位道,“沒錯啊。”
沿著方才的路線,眾人確實已經越過了大獄的邊緣。
“不對!”穿山甲將自己的褲子往下一褪,屁股上還有一片紋身,“當時沒紋完,給我紋到這裡了,到這才是出了清都獄的門牆!”
原來方才陳舉看到他那段紋身結束,就以為是到達了監獄邊緣,其實還漏了一部分。
陳舉看著多出來的一截地圖,隻覺相當辣眼,一臉黑線道“穿兄,我知道你為啥不紋前麵了。”
就在眾人返身想要回到地道內的時候,突然聽得太子在內間一聲尖叫“有屍體!”
眾人紛紛趕過去,原來是方才他們在外間查看的時候,太子和胡得鹿向內間搜尋,結果發現就在內間的床榻上,赫然躺著一具屍首!
這是一個身著華服的年輕人,他麵色醬紫、胸前身下俱是黑色血跡,身軀蜷縮在床上,看起來死狀十分痛苦。
四周的東西都被打翻在地,場麵很是淩亂。
看他四周的血跡,應該還沒死多久。
“這是怎麼一回事?”胡得鹿凝眉道,“清都獄中竟有這樣一間牢房,而牢房中又有一具屍體。”
“這個人我好像見過?”
後進來的陳舉見到此狀,一開始也是嚇了一跳,再仔細辨認之後,發現這死者麵貌隱約竟有些眼熟。
人死之後麵容多少都會有些變化,加上表情慘烈,他第一眼才沒有認出來。
“是誰?”梁嶽看向他。
就聽陳舉說道“這好像是清都齊家的大公子,齊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