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守靖用大拇指揉著太陽穴,語氣中儘是無奈:
“容月姐……”
“彆叫我!”薑容月冷哼了一聲,扶著表情尷尬的南宮瀟瀟找了張椅子坐下,像模像樣地叮囑道:“瀟瀟,以後有什麼委屈都跟我說,我是他姐姐,我幫你教訓他。”
南宮瀟瀟偷瞧了眼許守靖,發現他正以殺人般的視線瞪著自己,連忙低下了頭,心中卻是暗道:玩脫了。
昨日南宮瀟瀟為了給許守靖添堵,故意裝出一副有孕在身的模樣,想要讓後宮起火,至少讓許守靖好好地頭疼一番。
可薑容月又不蠢,怎麼可能隻聽一麵之辭就當場相信?更何況他的弟弟怎麼可能……還真有可能。
一番思緒之下,薑容月抱著僥幸心理,趁著跟南宮瀟瀟肢體接觸的時候,暗暗輸送過去了一絲靈力,目的就是為了探一探虛實。
畢竟在她的視角來看,南宮瀟瀟與一個凡人無異。
南宮瀟瀟自然是察覺到了薑容月的目的,立刻在體內營造出‘有孕在身’的假象,並且因為修為壓製,薑容月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於是,一個讓人懷孕還想拋棄母女二人的渣男許守靖就誕生了。
薑容月又是委屈又是心酸,可這是自己好弟弟闖下的禍,她這個姐姐也隻能受著。
——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在外麵亂搞之後,還讓我來幫你善後?這就是你的喜歡嗎?
醋意與憤恨同時湧上心頭,導致薑容月從昨天開始,就沒有給許守靖再擺過好臉色。
與之相對的,薑容月就像是一個儘心儘責的婆婆一樣,為了照顧好不容易懷孕的兒媳,對南宮瀟瀟那是噓寒問暖、走個路都要攙著。
“瀟瀟,你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小靖他不管你,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想要的都跟我說,我幫你弄過來。”薑容月溫柔地說道。
“……”要不要這麼好?
南宮瀟瀟生硬地回以微笑,心底卻早就被負罪感給壓迫得喘不過氣了。
造孽啊……
許守靖有些看不下去了,昨天容月姐怎麼都不聽他的話,想解釋都沒辦法,今天說什麼都要揭露南宮瀟瀟的真麵目。
他瞪了南宮瀟瀟一眼,冷肅道:
“南宮瀟瀟,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跟我容月姐說清楚。”
南宮瀟瀟表情一僵,不知是怎麼辦到的,隻是眨了眨眼睛,居然就擠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她抿著薄唇,一臉委屈地咕噥道:
“容月姐……他……他凶我……”
“……”
果不其然,薑容月氣得胸襟起伏,猛地扭過頭,杏眼含怒地瞪了許守靖一眼。
“——”許守靖整個人都傻了,呆呆地看著趴在薑容月懷中撒嬌的南宮瀟瀟。
真的,奧斯卡沒你我不看。
不行,不能讓她繼續囂張下去。
許守靖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站起身,一臉嚴肅道:
“容月姐,你聽我說,南宮瀟瀟她都是裝……”
“啊啊啊……”
南宮瀟瀟忽然站起來怪叫了一聲,打斷了許守靖的話。
薑容月目光微怔,擔憂地問道:“瀟瀟,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喊兩嗓子。”南宮瀟瀟乾笑著回答。
許守靖冷眼旁觀,不屑地撇了撇嘴:
“容月姐,你彆被她騙——”
“嘶……哦哦,好痛……好痛……”南宮瀟瀟一臉吃痛的捂住小腹,再次打斷了許守靖的話。
許守靖頓時怒了:“南宮瀟瀟,你什麼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給我坐回去!”薑容月杏眼圓瞪,毫不客氣反懟了回去。
“……”許守靖。
薑容月關切的扶著南宮瀟瀟,擔憂道:
“怎麼了瀟瀟?哪裡不舒服嗎?”
“嘶……不知道,可能是來葵水了……”南宮瀟瀟心不在焉的說著,在薑容月看不到的空隙處,瘋狂對許守靖眼神暗示,讓他不要拆穿自己。
薑容月聽了南宮瀟瀟的話,腦袋一懵,喃喃說道:
“有身孕了還會有葵水嗎?”
“……”
南宮瀟瀟表情一僵,壞了,知識盲區了。
關鍵她化形之後光顧著修煉了,彆說懷孕,但凡是個雄性跑到她身邊,都彆想活著走,怎麼會知道那種事?
察覺到薑容月神情越發不解,她連忙打哈哈道:
“哈哈……我記錯了,可能是喝涼水了……”
薑容月臉蛋一急,訓斥道:“都有身孕了,怎麼都不知道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呢?”
“我知道錯了,容月姐……”南宮瀟瀟欲哭無淚。
許守靖在一旁都快看笑了,正想說些什麼,忽然發現南宮瀟瀟一臉絕望的看著自己,接著心中就響起了一道傳聲:
‘求你彆在這拆穿我……’
許守靖想了下,心中念道:‘什麼意思?你扮孕婦還上癮了?’
‘彆說了,我已經後悔了……’南宮瀟瀟一邊應付著薑容月,心中苦笑道:‘我當時就單純為了給你找點麻煩……誰知道變成我的麻煩了。’
許守靖就有些不解了:‘你既然覺得麻煩,那就趕緊和容月姐解釋啊,還在這兒演什麼?’
此言一出,南宮瀟瀟那邊沉默了,過了半晌,一道悶悶地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不行。’
‘為什麼?’
南宮瀟瀟趁著薑容月不注意,對許守靖擺了個苦瓜臉:
‘你姐對我太好了……我怕告訴她之後,她知道我都是騙她的,她會傷心……’
“撲——”許守靖沒繃住笑出了聲。
“?”靠在床上思考著什麼的仇璿璣朝他投去了疑惑的視線。
許守靖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心中繼續念叨:
‘那你就打算這樣一直瞞下去?’
南宮瀟瀟幽幽一歎,繼續傳音道:
‘走一步是一步吧,反正我現在沒信心告訴她,其實我沒有身孕……話說回來,雖然有我的法術原因,但你姐也相信得太快了吧?’
許守靖一時沉默,過了半晌,在心中歎息道:
‘可能是想要麻痹自己吧。’
‘為什麼?’南宮瀟瀟一愣。
許守靖翻了個白眼,心中悶聲道:‘因為她有一個風流成性的弟弟。’
‘撲哧哈哈——那確實。’
——
許守靖以“拆穿”南宮瀟瀟為威脅,讓她把跑過來抒發幽怨情緒的薑容月給帶了下去。
隔扇門重新合上,方才發生的一切仿佛隨著二女的離去蕩然無存,隻剩下了擾亂香風的氣息。
許守靖歎息了一聲,有些無奈地看著仇璿璣,出聲道:
“你看出來了嗎?”
仇璿璣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為什麼不拆穿?”
“為什麼呢,我也在尋找這個理由……”許守靖下意識地說出了萬能用句,恍然回神,有些尷尬地咳了聲:“不好意思,習慣了。不說這個了……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你打算怎麼做?”
仇璿璣搖了搖頭,抬眼凝視著許守靖,出聲道:
“你想讓我怎麼做?”
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她的打算。可許守靖知道,她這是把選擇權交給了自己。
許守靖歎了口氣,粲然笑道:“如果讓我說,就該讓大璃自生自滅,反正一個王朝而已,換誰當皇帝不行?”
說到這,他收攬起了笑容:“但這是我的想法,不是你的。”
仇璿璣鳳眸微怔,忽然想起她心靈觸動的那一晚,正是許守靖對自己說‘你可以做一個心中有怨的好皇帝’。
那一句話,不正是讓她拋開世俗的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她因為那一句話開始淪陷,現在又因為同樣的情況,找尋到了答案。
仇璿璣沉默了很久,突然抬起玉手,猛地推在許守靖的胸膛之上。
咣當——
許守靖不知道第幾次撞到後腦,他有些吃痛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剛好和那雙清澈威嚴的鳳眸對上了視線。
“對不起。”仇璿璣眼簾微垂。
許守靖伸手撫摸著她的發梢,輕笑道:
“這有什麼對不起的?”
仇璿璣搖了搖頭:“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
許守靖歎了口氣,表情不變,伸手把仇璿璣抱進了懷中,柔聲道:
“那也沒什麼對不起的,我肯定站到你這邊支持你啊。更何況,隻不過是我們逍遙天下的計劃稍微推遲了一段時間而已,這沒什麼。”
仇璿璣貪戀地趴在許守靖的懷中,深吸了幾口氣,兩手撐床爬起了上半身,定定地看著他:
“等到此事了結,世間再無大璃女帝,我是你家璿璣,僅此而已。”
說著,她攬著許守靖的脖子,閉眼吻了上去。
燭火搖曳,其中春色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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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一章要寫楚姨的,但寫楚姨刻畫完直接就最後一點主線了,沒時間寫日常。所以這一章還是稍微寫了點日常,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