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扶玉。
還真是啊?!
在聽到‘神魂損傷’、‘大逆不道’、‘為了你好’等字眼的時候,伶扶玉的內心其實就有了猜測。
畢竟,相同的話,伶扶玉也聽自己的徒弟蘇浣清說過。
這已經不是‘既視感’和‘稍微有些熟悉’的問題了,這已經完全一致了好嗎……
伶扶玉聽不下去了,無奈扶額;慕涼她的反應毫無察覺,仍在滔滔不絕。
“師姐,你聽我說……神魂損傷關乎性命,絕不可不當一回事!”
“我查遍古籍,最終在天南洲的坊間傳說中找到了關於‘五行斷絕之脈’的記載。”
“像師姐這樣擁有極致屬性的修士,隻要和五行斷絕脈象的人雙修,神魂受損引起的反噬必能痊愈!”
“我踏遍千山萬水,找遍九洲,隻為了找尋五行斷絕之人,可惜一直沒有結果……”
“直到去年,天南洲有傳聞,崛起了一個‘能夠封印他人靈力’的詭異修士,我再三調查,最後才確信那個人就是五行斷絕之人。”
“那人我也遠遠地看過了,長相很俊,天賦絕倫,尤其擅長劍道,和師姐定是天作之合。”
“師姐,我知道你對男女之情不感興趣,但這是為了你的性命著想……切不可小看神魂損傷!”
小書亭
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慕涼是五行之水的修士沒錯,但不代表他不會口渴。
慕涼從瓊玉閣掏出一個水囊,把涼水一口氣灌入嗓子,喘了會兒氣,靜靜地等待伶扶玉反應。
伶扶玉清水雙眸毫無感情波動,漠然地看著他:
“說完了?”
“額……”慕涼抬手撓了撓腮:“說完了。”
伶扶玉瞥了慕涼一眼,自顧自的從他身邊走過:
“說完了就走吧,你師叔要關我緊閉一年,我沒空陪你鬨。”
慕涼在原地微愣了下,隨後反應了過來,心中暗罵自己:
就不能說得再委婉點嗎?這麼多年不見,突然跑出來給師姐找道侶,會有這個反應也是當然,要是不生氣才怪了。
可憐的少年,完全搞錯了方向……
眼看伶扶玉快要進入小閣樓,慕涼連忙轉身追了過去:
“師姐!師姐,你聽我一言。咱們師尊一直是那副德行,小時候從來都是師姐在照顧我,我早就把師姐當成了親生姐姐。
身為弟弟,怎麼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姐姐死去而沒有作為……那個許守靖他真的不差,師姐算我求你,要不我把他抓過來你看一眼?”
彭——
小閣樓的隔扇門被無情的摔上,慕涼僵硬在了原地,腦海中還殘留著的畫麵,是伶扶玉在關門前一刻,黑著臉朝自己投來殺人般的眼神。
……
關上隔扇門後,伶扶玉隨手設下結界,將外麵的聲音徹底隔絕,隨後暗歎了一口氣。
……怎麼都跑回宗門了,還沒辦法把那孽徒甩掉?
清兒也就罷了,連慕涼也幫他說話。
你們真的不是串通好的嗎?
伶扶玉甩了甩腦袋,把再次浮現在腦海中,與靖兒離彆時的‘月下美男圖’拋在腦後,繼而開始打量屋內的陳設。
伶扶玉自幼喜好清淨,對於過於張揚誇張的建築沒什麼興趣,即便擁有了自己的一套‘地產’,也隻是在上麵建了個不大的二層小閣樓。
一層隻有一張樸素的桌子,和一個簡單的灶台,二層除去露台就隻有一張床,還基本沒用過。
她待過最久的地方,反而是配合小閣樓建造在地下的一間靜室,幾乎有事兒沒事兒都坐在裡麵打坐。
吱呀——
伶扶玉推開通往靜室木門,沿著昏暗的木質階梯往地下走去。
明明經過了十多年的沉澱,周圍卻沒有半點灰塵積起,反而有點清潔過度的“嗶卡嗶卡”亮光。
牆壁上用生墨勾畫的‘聚靈陣’的紋路還很嶄新,看起來不久之前才有人按照老版的線路勾畫過。
原本的地板,伶扶玉隻是隨便找了些木材搭建,現在卻被換成了牢固性業界穩居第一的靈檀木,每一塊木板都拚湊得嚴絲合縫,踩上去沒有尋常木材那樣‘吱呀’的彆扭聲響。
伶扶玉把隔扇門推開後,便站到原地沒有動靜。她從頭到尾把熟悉又陌生的靜室環視了一圈,裡麵的陳設與走之前一般無二,但卻似乎又有那麼幾分改變。
「是師父做的。」沒有細想,伶扶玉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伶扶玉歎了口氣,輕車熟路的走到靜室中央的陣法當中,盤膝坐穩,玉手搭在膝蓋上,閉目冥思。
時隔多年重回宗門,非但沒有命喪黃泉,反而得知當年之事另有隱情……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她想要和十年前一樣迅速進入修煉狀態,卻怎麼也沒辦法做到。
按理說,過去的糟心事有了解決的希望,應該比平時的心境要更加澄明才對。
但伶扶玉隻要以閉上眼睛,那個被壓在重重思緒下的俊秀臉龐,便如同夢魔一般浮現在腦海,揮之不去,去之又來。
伶扶玉始終蹙著柳葉眉,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對進入修煉狀態一事暫且放棄了,歎息著躺在了地上。
她望著天花板,清水雙眸波光粼粼,緊緊地抿著薄唇:
“什麼天作之合……師徒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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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蘇都。
呼呼呼——
巨大的風槳攪散了雲霄,為大地帶來陰影浮舟平穩落地。
一名身著深藍裙裝的風韻熟婦,從刻有‘天涯虞氏’字樣的飛渡浮舟中走出。
她看著比起一年之前,恢複有模有樣的蘇都街道,暗暗點頭:
“比我預想的進度要快不少,這樣很快就能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踏踏踏——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迎麵走來了幾個淺碧長袍的修士。
蘇仁身著一襲奢華內斂的家主服飾,步伐不緩不慢,表情鎮定自若;比起一年之前的迷茫無措,現在已經完全是個擔得起大任的家主模樣。
他帶領著幾個心腹,緩步走到虞知瓊的跟前,拱手一禮:
“虞夫人,彆來無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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