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更是彌足珍貴。”褚梁卻一本正經的應道,說罷又忽的歎了口氣,言道:“周先生已是當代小說大家,十餘年前就跨入了十境,明明有望讓小說家這道旁門晉升為小道,開辟靈山,卻被奸人所害,實乃萬世之悲也。”
這天下修行之法,以大道、小道、旁門劃分。
大道可登十三境,開辟聖山,有儒、釋、道、兵、武五法。
小道可登十一境,開辟靈山,有諸如藥、符、墨、神等百門不止。
剩下的旁門最高可登十境,包羅萬象,小說家便是其中之一。
其本質是儒道與神道的結合,將文字訴諸紙麵,靠著著作的傳播來提升修為。
在旁門之中也隻是中流,卻因為周貫的出現,而有了晉升小道的可能。
隻是這位三十六歲便抵達了十境的小說大家,卻在寫完那本《斬魔群俠傳》後,選擇遊曆大夏南疆,尋找破境契機。
卻撞見了一位朝廷敕封的十一境陰神,為求證道,肆意掠奪三州之地的氣運,至致使民不聊生。
周貫為民請命無果後,便為那位陰神開書立傳,將其種種惡行記錄於上,書成之後,傳播開來,大夏百姓對那位陰神口誅筆伐,致使其跌落九境。
奈何這陰神在朝堂之上人脈頗廣,最後反倒以禍亂朝綱唯有,緝殺周貫,此事已經過去數十年,周貫依然不知所蹤,坊間盛傳,他早已死在了那陰神的黨羽手中。
“不過周先生也說過,江山代有人才出!”
“先生雖逝,其道長存!總有一天,我褚梁定會為小說家一道開辟靈山,屆時定請先生神魂歸來,做我靈山護道陰神!”
言及此處,褚梁一臉慷慨激昂之色。
二人同行數日,楚寧倒也知曉褚梁亦是修行小說家一道之人,他此番出行就是為了前往褚州的息月城,參加那裡舉辦的書會。
見他如此信誓旦旦,仿佛一隻腳已經邁入了十一境,楚寧也不免有些好奇,暗道莫不是自己這一路上一直在與一位小說大家同行?
“褚兄,你如今修為幾何?”
褚梁一愣,臉色略顯尷尬:“若是此行順利,拙作能在書會上得到劉老爺子評語,或可打開些銷路,晉升……三境……”
楚寧:“……”
……
溪水鎮便是二人同行的終點。
此後楚寧得繼續北上穿過白馬林,去往魚龍城,而褚梁則得往西前往息月城。
褚梁的行程很緊,為了能順利參加三日後在息月城開始的書會,沒有時間在溪水鎮停留,與楚寧約定書會結束後去魚龍城與他後,便匆匆辭彆。
楚寧站在城門口,看著褚梁背著書箱離開的背影,莫名有些惆悵。
這個家夥在時,絮絮叨叨,一刻不得閒,有時確實讓人厭煩,可他忽然離開,楚寧卻又有些不適應。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泛起的離愁,轉身走入了溪水鎮,尋找今日下榻的客棧。
……
溪水鎮位於南北通路要道之上,往來的旅人商販眾多,楚寧接連問了好幾個客棧,都被告知已經沒有了客房。
他有些無奈隻能繼續尋找,在路過一處酒肆時,卻被一道清脆的聲音吸引。
“大俠!你真的願意幫我趕走那個壞蛋嗎?”
酒肆臨窗的座位上,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女正一臉期待的看著對側。
那裡坐著一位模樣俊俏的玉麵公子。
他身著錦衣,腰懸玉佩,右手側還擺著一柄雕龍鑲金的寶劍,頗有幾分俊美少俠的架勢。
他看著眼前這個宛如瓷娃娃一般可愛的少女,臉上露出笑容,溫言細語道:“自然,路遇不平事,自當鳴不平,這是我輩俠士的職責所在。”
“對的,對的!”聽聞這話的少女也雙眼放光,連連點頭:“這就是書上說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少女又問道。
“不急不急。”
玉麵公子這般說罷,伸手提起了酒壺,起身倒下了一杯酒,過程中些許白色的粉末從指尖散落,溶於酒水之中。
他在那時將酒杯推到了少女跟前,臉上笑意更加盎然。
“飲完這杯酒,再動身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