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智義就是再傻,也從方才那女孩的手段中知道了這二人的不凡,他沒了方才的氣勢,支支吾吾的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少年眯起了眼睛,臉上笑意盎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想等大人物來救你是嗎?”他問道。
邢智義陰沉著臉色不語。
少年也不為難,隻是轉頭看向城門方向,那裡正有幾位見勢不對的甲士要轉身離去,去搬救兵。
“我說!”他伸長脖子,朝著那幾人喊道。
那幾位甲士臉色一變,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妄動,生怕步了邢智義的後塵。
少年看著這一幕,似乎覺得有些滑稽,臉上笑意更甚,他說道:“彆怕,我的意思,儘量叫些足夠有分量的人來。”
那幾位甲士心頭亡魂大冒,不敢停留,逃一般離去。
場麵愈發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直愣愣的落在少年身上。
可那少年卻安之若素,四下望了望,瞥見了城門下放著幾根長凳。
便將之拖到了跪在地上的邢智義身前坐了下來。
於眾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本書,就這麼看了起來。
一旁的虎牙女孩見狀也有樣學樣,在少年的身旁坐下,也從懷裡掏出一本書,學著他的模樣翻起書來。
……
那是很詭異的場麵。
在一群囚犯中間,折衝府的甲士圍攏成圈,刀劍出鞘,指向前方,卻手腳打顫,不敢上前。
平日裡飛揚跋扈的折衝府百夫長跪在地上,滿臉是血,卻不敢動彈分毫。
而在這一切的最中央,一位少年與一位少女端坐在長凳上,旁若無人,低頭翻書。
這消息很快傳開,越來越多的百姓聚集到了城門口,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們當然為折衝府的吃癟而暗覺出了口惡氣,可痛快的同時,湧上心頭的卻是巨大的疑惑——這少年到底什麼來頭?
“是州府來的大官?”
“看著不像啊?這麼年輕。再說了,如今州府的刺史也被節度使穩壓一頭,哪裡敢招惹折衝府?”
“那是哪位聖山靈山的弟子?行俠仗義?”
“咱們整個北境,就隻有龍錚山這一座聖山!前些日子不是來人了嗎?也沒見摻和這事,要管早管了,哪裡等得到現在?”
“也對,那日來的龍錚山弟子,我可沒見到這位。”
“可我怎麼就覺得這少年看著很是眼熟呢?在哪裡見過?”
“唉!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眼熟……”
人群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各種猜測層出不窮,可就是沒有一個定論。
而站在人群後方的周屈臉上的神情卻是陰晴不定,那少年的行徑自然讓他瞠目結舌,而腦海中那個近在咫尺的名字,更讓他抓耳撓腮。
十六七歲……
三年前離開的魚龍城……
幾乎所有人都認識……
這樣的人應該是很有名的家夥才對……
等等!
周屈的身子忽然一顫,目光直直的落在了那個低頭翻書的少年身上。
他的瞳孔放大,臉上歲月堆積起的些許贅肉開始劇烈的顫抖。
他的一隻手伸出,指向前方,喃喃說道。
“是……”
“是……”
“是小侯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