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黃衣業巴的身邊都放著賬本,在他們旁邊,甚至還有油燈。
他們對於走進來的“格貴佛爺”,都無有甚麼反應。
止顧著“劈裡啪啦”的打著“算盤”,時不時還和身邊的人交流一二,教身邊的業巴在那賬本上麵記上一筆。
這些業巴們“打算盤”的聲音此起彼伏,如同是一道音樂,響在了這閣樓裡頭,外頭的天邊出現了一道金線,有些快要天亮的氣象,那那前麵帶路的侍從僧叫陸峰從角落小樓梯上,去見倉稟長老。
他掀開了那小小的紅色門簾子,露出來了這回字形小閣樓之中的小樓梯,這樓梯陡且險俊,止容一人上去,要是有人留在上麵,手持彎刀,那便能一刀一個人。
懷著古怪的想法,陸峰隨著侍從僧從這裡“吃力”的爬上去,到了二樓。
二樓亦不高大。
更像是硬生生的將一個二樓割成了“二三樓”,故而層高很低,很壓抑。
本來就不大的二樓被諸多兩個人都抱不住的原木大柱子分割成為了好幾個小地方。
便將二層顯的更加的逼仄。
在肉眼可見的範圍之中,整個二樓充滿了用赤紅色的朱漆漆成的實木家具,還有色彩豔麗的毛毯毯子,叫本來就逼仄的小空間,更加的狹小!就連那些一人腦袋大的窗子,都掛著厚厚的毛毯。
不過好在有人將毛毯卷了起來,用一根繩子牽掛。
好歹是透露了一些天光進來。
順著天光和屋子裡麵大量的油燈,整個屋子都散發著一股發黴和供香,香油味道混合在了一起的古怪氣味,還有一絲絲的燥氣,在這滿屋子地上的油燈照耀之下,陸峰看到了牆上掛著綠度母和白度母的唐卡,還有一尊黃財神的唐卡。
上麵的帷幔掛在了這些唐卡上,被油燈熏得有些發黑。
那實木櫃子貼牆到處都是,上麵還蓋著黃紅相間的毛毯。
從偶爾露出來的“馬腳”來看,這些櫃子應都是朱紅顏色。
整個屋子便是都以金黃色和赤紅色組成。
陸峰掃了一眼便不再亂看,倉稟長老無在這裡,但是陸峰也無有等待多久的時間,倉稟長老便從裡麵的“經堂”走出來了,止這一次,倉稟長老無有前麵那般的嚴肅,甚至於對於陸峰都有了笑臉!
他叫陸峰坐下。
態度,亦顯的和藹了許多。
便是說了兩句無有意義的話,倉稟長老便自行離開,止他離開之前,叫陸峰在這裡吃了早食再說。
陸峰離開之前,端的是吃了一個十成十的飽。
那手裡端著的,冒著熱氣的,上麵有一層淡黃色奶皮子的鹹奶茶,陸峰一口氣一碗,那侍從僧手持著銅壺站在了陸峰的身邊,陸峰喝一碗,他倒上一碗,陸峰喝一碗,他倒上一碗。
到了後頭,便是侍從僧都有些頭上見汗了。
陸峰亦不見外,也不客氣,喝了三大壺之後,吃了幾斤手把子肉,還吃了許多甜品,方才離開。
自始至終,都無有人來斥責“永真格貴”吃的多,吃完了之後,還有侍從僧拿來了金盆,還有柔軟的好像貴族老爺家的嬰兒皮膚一樣的絲綢,叫陸峰擦手。
儘管陸峰的手一點油汙都無有沾染,但是他還是擦了手,方才施施然離開。
陸峰來的時候,天還麻麻亮。
下樓的時候,天卻已經大亮了。
底下那些算賬的“業巴”都離開了,但是還是有一些僧人坐在了屋簷之下,他們看到“永真格貴”下來,忙不迭的行禮,陸峰離開了此處,這一趟看起來似乎有些無頭無尾,但是陸峰卻知道倉稟長老的意思。
從這邊可以看得出來,他對於陸峰現在所做的事情,相當滿意。
對於陸峰的這個“蘇拉上師”的身份,他此刻起碼是滿意的。
那陸峰在廟子之中,便起碼是有“丹羅仁巴堪布”和“倉稟長老”二位佛爺的遮蔽,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在廟子之中便更安全了。
並且也展現出來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倉稟長老對事不對人。
無是對他這個“人”有意見。
是對於廟子之中的事情有意見,現在有了陸峰可以處理廟子之中的事情,那麼陸峰便就是大佛爺好用的牛馬,一個有用的牛馬,便是最後要被扒皮拆骨,那亦是在他不能動以後,故而他現在亦是安全的,兩位大佛爺遮曜,便是廟子之中有人想要對他動手,還應思考一下,此事到底值不值得!
廟子之中,徹底安全了。
陸峰行走在路上,為了維持自己“永真格貴”的威嚴,他止走路如飄,不可直接飛行,這樣做亦是保護自己——防止在廟子之中遇見了大佛爺,他這個“格貴”無有見到,脫帽行禮,犯了戒律。
不過他的時間,的確是很珍貴。
便是如此,雲行到了自己的“官邸”之中,陸峰便不見人了。
有甚麼事情,都叫人去尋得圓頂,圓卜即可。
陸峰自己,則是拿起來了“人皮古卷”,也像是今日早上見到的算賬“業巴”一樣,開始起來。
昨晚便是在修行之中,得了“班智達上師執念魔”的點撥,便是也省了些許“智慧資糧”。
並且他的“戒尺”和“戒刀”,亦磨的鋒利,明亮,對於“羅仁菩薩”的分割法,陸峰有了新的了解,一方麵是須得再行學習,另外一方麵,“智慧增長”不可停。
無管是“不動明王密咒”,亦或者是“大手印修行”,都對於他的這“智慧增長”,有不可或缺之能力,但是這幾樣修行之下,本就不多的“智慧資糧”,在這般的消耗之下,如今連一年的“智慧資糧”都穩不住了。
左支右絀,亦不得行。
特彆是“夜叉厲詭”,雖然是耗費了一顆“班智達上師執念魔”的珠子,但是在“紮舉本寺”的“厲詭”明顯有高有低,這“夜叉厲詭”便不算是高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低的,他的“黑霧”,無有添補多少,反而是在學習之中和修行之中,消耗了大量的“智慧資糧”,叫他“人皮古卷”之上,止剩下來八個多月,九個月不到的“智慧資糧”了。
亦就是說,若是今天晚上,他的“班智達上師執念魔”再稍微加點強度,教育的狠些,那麼他的“智慧資糧”,怕是要燒了乾鍋。
陸峰也無可得知一次不過考學,會有甚麼後果。
或者是訓誡,或者是被圓寂,或者是“一次不過此次不過”,“一次落後,次次落後”的不能追上考學的課程進度。
陸峰不敢賭,也賭不了。
應他這樣的上師,無管於是頭顱,眉心骨,內臟,腿骨,手骨,那便都是做“嘎巴拉法器”的殊勝材料。
按照“班智達上師”們的這般模樣,陸峰覺得自己若是輸了,亦免不了要被拆成“嘎巴拉法器”的下場!
——不過說起來這個,陸峰叫來了措索,叫他找到一個盒子,將他拿來的“嘎巴拉碗”,贈送於“真恩上師”,算是還上了“真恩上師”損失的“嘎巴拉碗”。
與此同時,他便敲定了今日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