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讓我們把目光放到更遠而更加熱鬨又傳統的地方。
比如,因為等來等去等不到首席智庫與原體聖者說會來的敵人,所以在嚴肅緊張卻又帶著一絲小活潑的氣氛中,開始慶祝聖吉列斯升天節與接下來的一周帝皇升天節的馬庫拉格首府麥格納城裡來,說說第二……個故事。
在第四十一個千年即將過去的最後一年裡,雖然這個宇宙中突然之間反應過來自己應該發生點什麼所以發生了比平時還要多得多得多得多的大大小小的意外事件,但在這兒,在馬庫拉格五百世界,由於長達一個銀河的空間感與農產品和農副產品的大量、穩定的輸入,帝國其他地方發生的事情並不影響麥格納城與赫拉要塞中現在依然充滿了神聖又富足、充滿了喜悅感的節日氣氛。
城內各家的主婦或是女管家、廚娘們已經開始紛紛爭相采購並囤積過節期間的生鮮食材——按照從前的習慣,人們即使知道節日期間各種東西的價格會上漲,也不會選擇買這麼多的新鮮蔬菜或者肉類,而是列出一張細致又合理的組合清單,從必須當天食用的新鮮食材到可以放在較冷的天氣戶外吊起來保存的食物,再到被粗鹽包裹的醃肉、硬如石頭的烤澱粉餅到罐頭與各種醬料配上熱水與植物根莖煮開的湯。
一位管家或是廚娘的操持家務能力程度很大一部分也被體現在了安排巧妙的菜單上,這種做法其實主要是出於對食物保質期和成本的考量,而來自遙遠的貝拉卡恩鑄造世界的一款革命性產品最近讓這種習慣安排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而要說到這件遠跨銀河被販賣到這裡的革命性產品,又不得不提到漫遊港中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
“嗯……貝拉卡恩終於傳來消息說他們選出了新的領導團體……是由大賢者與三位分屬不同研究方向的賢者組成的,這真是個好消息。讓我看看……果然,他們說已經造完了優先級更高的幾條流水生產線,開始生產圖紙上的樣品了,樣品會隨著下一批來這裡的通訊船隻一起送來。”
拉彌讚恩挪下原體的華麗病床,用一條腿作為支點把自己的尊臀挪到一架反重力懸浮輪椅上——為什麼它還有輪子是因為某人堅持認為必須做好“假如它突然失去動力”的備份機械結構。
隨後他按下按鈕,漂浮到一直在充當餐桌的辦公桌旁,這兒的桌麵上已經放好了熨燙得整整齊齊的文件,還有一些整理好的數據板,最後,放著冒著熱氣的雷卡咖啡與早餐——榮譽衛隊首席艾哈林終於萬裡迢迢趕回了天命鋼鐵號,並在憤怒地鏟掉小山丘為父親報仇與哀慟地衝進角鬥籠教訓每一個沒照顧好父親的榮譽衛隊成員中選擇了為基因之父洗澡按摩吹毛剪腳趾甲並加班打掃並整理辦公室還為人形的父親新鋪了床來表達自己對兩位父親的思念與關心。
目前看來,他的兩位父親對此都很受用。房間、床鋪與桌子變得更加整齊潔淨總歸令人心情愉快——而佩圖拉博BC嘴上不說,但今天一整天的尾巴都是高高卷起的,因為拉彌讚恩崴了腳期間他拒絕脫下迷彩讓其他人為他洗澡,以至於後來開會的時候基裡曼總是疑惑乃至眼神詭異地皺著眉頭看向自己四哥的方向——幻覺迷彩什麼都能幻形,但狗味兒這種氣味方麵的要素是否屬於完全變換的內容就顯然非常微妙。
雖然拉彌讚恩一直說佩圖拉博BC“有著世界上最美妙的烘焙糊了的糧食味道的耳朵味”與“非常上頭的肉墊氣味”但因為此人認為世界上最完美的事物是他的佩圖拉博,因此第四原體對基裡曼的神情變化依然相當敏感。
顯然,這位能用非戰鬥技能卷出一片天的三叉戟末席目前看來對自己的職業生涯規劃有度、定位明確、認識清晰,也確保了即使他不在此地,他的父親們也不會忘了他,同時他的位置將在不斷出現的新人中穩如泰山。
用幾乎算是普通人的閱讀速度開始閱讀新到的報告的拉彌讚恩眼前一亮:雖然沒有掛在嘴邊,但鑄造世界貝拉卡恩的確是他寄予厚望的一個世界,畢竟,在這個錘四萬宇宙裡,要說有什麼世界被明確提到過可以單獨抵抗蟲巢艦隊的路徑攻擊的話,那就是機械教鑄造世界中確實有過此等猛士,先不說事後如何,反正是打退了。
況且,現在漫遊港那邊明晃晃地規劃的農業產區是眼看著做起來了——雖然來自奈特佛爾王朝貿易公司的糧食和副食品加工品確實又多又好,但作為一位賽裡斯人,耕地紅線、糧食自給率與戰略糧食儲備這種東西完全是刻印在靈魂上的,所以,漫遊港這塊地做農業產區還真不是隨隨便便選擇的,雖然它作為中轉貿易港確實有些可取之處,但巨口風暴的另一端外就是無法無天的未開拓星域注定了它的貿易水平上升數量有瓶頸而且短時間內無法有太多的改善——這到底不是古泰拉四萬年前的大航海時代,探險船隊能從蠻荒之地運回來大把大把黃金、象牙、香料、奴隸之類硬通貨,這兒的亞空間風暴外隻能是更加恐怖而未知的東西。
而且憑著他模模糊糊的、對卡利西斯星區與斯卡魯斯星區的那些記憶與十連的偵察小隊還有盧修斯在漫遊港的陰影中磨練技藝順便維護治安的這段時間中風聞的一些消息來看,這鬼地方絕對還有大量不懷好意的、比赫魯德人還要駭人的異種玩意兒在滲透、潛伏和觀察。
在沒把這些駭人玩意兒清理得足夠乾淨之前,搞搞農業順便搞點自由貿易試驗區就是對此地最好的安排了,要搞高附加值產業還得看位於相對安全一些地區的貝拉卡恩、卡裡克與珍珠月這三顆已經有人類定居的星球上能不能搞出點花樣。
其中,卡裡克的絕大部分地區屬於幾乎未開發的狀態,就算加上兩千多萬卡迪亞移民,人口數也隻有區區三千萬出頭,而且本身這顆星球也被認為在徹底的勘探結束前不宜大興土木,至於珍珠月,它是一顆全球被海洋覆蓋的星球,此等潮濕氣候就更加與工業基地的選擇無緣了。
隻有貝拉卡恩,作為一顆原本就擁有成熟貿易路線、數十個世紀以來在帝國市場中有過相對良好口碑的機械教鑄造世界,它顯然就是他們發展工業產品的首選了,在它的靜滯立場生產能力還沒完全恢複、而光賣傳統海軍武器競爭力很低的情況下,拉彌讚恩給他們出了不少主意,以打開新市場和籌措資金。
比如馬卡多熱賣皇家專用反重力家居生活套裝就是其中一次極為成功的嘗試,不過,這些東西的受眾囿於帝國的航行方式和某位老者的售賣方針主要走的上層路線的緣故,最近市場曲線已經趨近於飽和,在這種情況下,投產拉彌讚恩的這套成本極為低廉但預估利潤十分可觀的圖紙就是他們下一季度財報的希望之星了。
當然,作為毫無身為領主意識的領主,主意是他出的,圖紙草稿是他強大完美又聰明的小狗畫的,按製式要求精修圖紙此事德西瑪賢者是不屑於做的,結果此等小事最後就落在了鐵血號原本搭載的次元鐵……技術軍士沃斯托克·匹斯敦哈德的身上。
可想而知,前鋼鐵勇士次元鐵匠好不容易重新乾回老本行,入了原體的法眼,定是摩拳擦掌要為基因之父獻上儘善儘美的圖紙,但他精心畫出來的東西不能說是完全的異端和邪惡吧也是跟最初設計用途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某位高高興興打開圖紙就被撲麵而來的混沌之風糊了一臉的原體軀殼對此評價類似如下:
“唉喲我天,哪來的大聰明……誰讓你在掃地機器人裡裝個剛毛變形蟲形狀的惡魔代替滾輪刷的?!啊?!這個多功能洗衣機裡又為什麼會有噴火惡魔引擎?!什麼?為了加熱烘乾?那這個……這什麼惡魔係列家用電器啊!就沒有一個是使用正常能源的嗎!帝國是有鉕素這種好用的燃料跟正常發電機的!你們不要太路徑依賴了啊喂!”
幸好這次還有拉彌讚恩在場,所以沃斯托克·匹斯敦哈德雖然將圖紙畫出了十萬八千裡卻依然十分好運地沒有被某位毛絨暴君用強而有力的機械手臂敲進牆壁裡,再為天命鋼鐵號無畏隊伍的壯大做貢獻。而隻是被從他的名字到藍圖紙都怒罵了一頓隨後要求他當場在這裡修改他的圖紙,直到它們能通過基因之父的審核為止。
最後好歹是讓這位前次元鐵匠的圖紙完成了,但走出戰團長辦公室的沃斯托克看起來可憐巴巴猶如被狂風暴雨蹂躪摧殘過的老白花,飽含熱淚且垂頭喪氣——他被基因之父們用憐憫的眼神塞了一張天命鋼鐵號圖書館借閱證,以儘快完成他的刑罰內容:要求他開始重修從機械設計製造及其自動化到新能源汽車工程乃至農林智能裝備工程的一係列專業並需要以最高績點通過最終的考試才能免除他擅自修改原體圖紙的罪過。
而貝拉卡恩一直無法正式開始建設這些新生產線的原因正是當時來自“銀色顱骨”戰團大人們那正義而令人難忘的、由前途不可限量的尤利烏斯牧師兄弟帶領的“接收行動”中,這個鑄造世界的最高機械賢者議會成員被一掃而空,就連中級機械賢者也沒幾個得以身免,普通奴工與低級數據士之類倒是因為沒有接觸核心的混沌汙染而沒什麼大事。
但這兒總得有人管起來,也不能一直讓缺乏人手的天命鋼鐵號代管與遠程遙控,最後,貝拉卡恩的臨時管委會成員們想出了一個相當情理之中的辦法。
在他們的命令下,鑄造世界的基因士們緊急從倉庫中翻找出曆年在這裡工作或是進修過的機械神甫們留下的生物體庫存,加班加點朝裡打刺激因子、保持因子、生長激素和其他一堆新老科技。
最後還真被他們從克隆水槽內培育出了一批雖然可能**裡全是狠活科技,但大腦質量好歹過硬、能承受住海量的知識數據填鴨式短期轟炸灌輸的機械神甫克隆體學徒,用來頂上因為升級而空缺的中低層各個職位級彆。
據說其中還有極少數特彆天賦異稟的天才學者,已經如坐火箭一樣打入了管理層,總而言之,湊夠了人手,貝拉卡恩鑄造世界的新生產線總算是能開張起來了。
在檢閱並往辦公室兼病房內笑納了一係列“戰士”牌家電——包括冰箱、掃地機器人、電暖坐墊、烤麵包機、咖啡保溫墊乃至咖啡機並經過諸位尊貴原體殿下的親自使用認為並無不妥之處後,這些後來被批量生產的產品就被裝上了運送農產品過來的遠東星域來的巨型貨輪——剛好,它們之前一直因為能拉回去的貨物量很少而近乎空載,作為長期合作夥伴,奈特佛爾王朝對此的反饋也十分積極。
最後,這些新奇的民用貨品就被放在了馬庫拉格最著名的連鎖食品販賣店——沈的廚房的貨架外,開始在專業的售貨員們的介紹下朝馬庫拉格市民們展示。
其中,冰箱、洗衣機與縫紉機的價格、使用方式和性能被一起公布之後,當天便引發了搶購熱潮,光是冰箱就賣出去五千台,還收到了十倍不止的訂單,這些訂單在一周後變成了數百倍乃至上千倍的預定訂單,要求他們將貨物一船一船地拉去指定的港口碼頭直接卸貨,有多少要多少,奧特拉瑪的家庭苦家務勞動久矣!
一時間,作為送給丈夫或是妻子的最好禮物,“戰士”牌家電成了奧特拉瑪星區最流行的產品,隨之漸漸開始朝星區外擴散起來……
凡人們獲得了更多的休息和做彆的事情的時間,拉彌讚恩與康德·克拉治先生賺到了資源與金錢。
人人都很滿意,隻有羅伯特·基裡曼對自己最近一直在不斷地感到不妙卻找不出原因一事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