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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你們。”
儘管赫拉要塞的門衛一如此刻已經生死不知的馬涅烏斯·卡爾加向“原體聖者”保證過的那樣恪儘職守地,將一群帶著異形的奇怪人類組合放進了守衛嚴密的要塞,並十分忠誠地給他們指了路。
但。
眾所周知,沒有意外的時候這個時候就要出意外了。
在這個擁有命運設計師的宇宙中更是如此。
尤其是當你所在的戰團叫極限戰士,而你們的二連長恰好今年輪到一個叫卡托·西卡琉斯的人來當——當然這肯定沒有在說極限戰士的二連長同時在線人數有一點點多的意思。
而這個卡托·西卡琉斯甚至還沒有遭受過亞空間的社會毒打的時候。
那麼,就算成為了極限戰士也念念不忘他身為凡人時所繼承的塔拉薩大公爵頭銜的二連長閣下會做出這種類似——九流通俗奇幻騎士裡,當街居高臨下試圖以身份壓製剛剛進城但一看就不好惹的**師、尖耳朵精靈、機械煉金術士、明顯有超級神力加身的虔誠信女與聖騎士的經典組合的這種沒眼力到了讓人懷疑他是怎麼當上二連長如此重要的職位的、其中是否有什麼黑箱的程度的失智行為也就完全不意外了。
“你們不能過去!”
卡托·西卡琉斯大公爵閣下站在通往肅正神殿的花園廣場門口,雙手抱臂,挺胸凸肚,他群青的動力甲上處處閃耀黃金的光芒,他的翹臀上用最好的獸皮皮帶掛著他心愛的長劍,他的戰靴被擦得鋥亮——這靴子亮得能摔死蚊子的程度表明它一定耗費了兩個奴工整整三個鐘頭和四張帶油脂的格洛克斯皮來擦。
“你們看著太可疑了。我不能就這樣讓你們去麵見我的主人。”
這個時候,這群訪客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活聖人上前,略微收攏她的羽翼,輕盈地飄到這位猛男麵前。
“直視我,來自塔拉薩的卡托·西卡琉斯啊。假若你還是一位忠於帝國與帝皇的戰士,你便不會認錯我身上由祂得來的賜福的光輝,我乃是祂意誌的體現,我蒙祂的啟示來為你們帶來你們父親將獲得新生的喜訊。你當讓開路,我等行過,汝便得到汝的桂冠。”
她沒有戴頭盔,西卡琉斯高傲至極而挑剔的目光從活聖人安詳恬靜的象牙色光潔臉龐一直掃視到她柔順而黑如烏木的黑發,又從她劍柄上的玫瑰花環看向她光耀的雙翼,當他發現那閃耀著迷人的白銀與黃金光彩的雙翼似乎真的是從戰甲下的肌肉中蔓延出來的時候,那張臉上露出了些許明顯冷笑的神色。
“變種人。”他傲慢地說,“與異形的聯合。哈。”
二連長的腦子好像的確是受到了某種詭異的頑固賜福,對活聖人的觀察和理解方向跟大夥有點不太一樣,他更加高傲了。他似乎完全將活聖人身後明顯已經麵露慍色的戰鬥修女與黑色聖堂們視如無物,也完全無視了那麼一個高聳在他麵前的統禦大賢者、審判官與銀甲閃亮的灰騎士聖騎士們的存在。
“這情況隻是加深了你們的可疑程度!美麗的小姐,雖然你確實穿了一身挺像那麼回事的修女動力甲,也擁有我曾見過最像聖女的麵容,但據我所知,我們普通人類是不會長翅膀的。”他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指了指震驚不已的活聖人的背後。“雖然你對我如此深情,但我是不會上當的!你哄不了我,我會識破你的每一個甜言蜜語,不為所動。”
“你們人類之中居然有人的傲慢自大導致荒誕的程度能達到我的黑暗表親的百分之八十五,我對此深感震驚,極限戰士都這樣嗎?”
伊弗蕾妮展開了她的刃扇,仿如古代宮廷仕女般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孔——這是這位嘗試過各種道途的科摩羅魅魔隱晦地表達不屑和“不想跟這種存在說話”的意思。
同樣過於震驚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錘翻這個不知死活的塗成藍色的表親的黑色聖堂元帥甚至在吃驚中順嘴回了這個女異形一句。
“不、不是的,他隻是個特例,我們星際戰士真的不這樣……”
隨後艾達靈族看著突然陷入沉默並開始懺悔的元帥輕輕地笑起來。
審判官踏著她的動力高跟鞋排開眾人,大步向前,幾乎把她的玫瑰結憤怒地高舉並按到這個“會行走的傲慢自大的具象化”的鼻子上。
“好好看著它!小子!此乃帝皇與審判庭賦予我的神聖與至高權利!作為整個星區執行等級最高的審判官之一,我有權帶領我的隊伍進入赫拉要塞檢查!極限戰士!讓開你的路,不然我就把你和你的動力甲從這裡轟開!”
“那麼你大可以試試,”西卡琉斯攤開雙臂,毫不在意,毫無畏懼。“假如你真能把我擊倒,你就可以從這裡過去!審判官!你的強權無法壓倒我!我是卡托·西卡琉斯!神奇的西卡琉斯!”
“這對話怎麼如此熟悉,讓我想起我還非常年輕的時候讀到過的一些古代書籍……”馬卡多低聲咕噥著,同時眯起眼睛觀察這名突然出現在路中央的極限戰士,預備給他一個教訓,但出於對突然出現的東西的某種老謀深算的謹慎,他還是稍稍先看了眼二連長的命運。
“……他的命運線……怎麼如此粗壯而混亂?這不可能!他依然是現實人類?!怎麼有現實的凡人能從這種程度的時空紊亂中活下來還沒有心智癲狂的?!等下……這種迥然不同的強大卻小心翼翼的熟悉感覺……”
“你也感覺到了。”從網道中的戰鬥結束之後就一直帶著頭盔再也沒有摘下來過的阿裡曼走到他身旁,“這名戰士……他的命線中出現了意外,經過了萬王之王無意中的三重加固與扭曲,他在無記憶或是被重置了記憶的情況下經曆過了不同的命運卻沒有被完全抹消,導致他的**與靈魂強度遠遠超過他應有的,但他卻缺乏駕馭他們的認知,從而在不自覺中變成了某種被這些帶著強大慣性卻沒有自我認知的存在帶著跑的‘人’。”
“……我很難說他這到底是好到逆天的運氣還是逆天的倒黴運氣。”馬卡多皺起眉頭,“這種巧合本身比巧合還要巧合,這樣的人居然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