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個人認為對他算是一種好運。這意味著他比我的兄弟們對混沌的腐蝕抵禦性還要強,除了特定的概念事件,他不會受到任何腐化。有鑒於他的存在性質,他會出現在這裡完全不是偶然。雖然對他自己來說一切都是順利成章的偶然,他隻是靈機一動來到這裡做出這些事,感受不到什麼問題,而且他身邊的人也會同樣覺得他平時沒有問題,但他實質上已經變成了一個對於""特定的命運編織式樣’來說像是一個巨大的沒有打開的死結一樣的東西。”
“你是說他已經變成了某種特定卻不自覺的概念性生物,而且一定會在某個事件點上被激活特定的行動,就像是生物本能一樣。”
“雖不中亦不遠矣,他既然在遇到我們的時候被‘激活’了,那就說明他至少有一部分概念也隻針對我們產生命運線衝突的問題——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一直說,就算從命運之河中撈卵石也是技術活,不是誰都能當命運編織者的。這就是個沒有被處理好善後的活生生的案例,如果我們不妥善處理,那麼他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很不好說。我們得想辦法‘理順’他,儘量讓他加入其後的命線圖案中,而不是讓這個結繼續存在——會有其他風險。”
“怎麼說?難道他還會離開自己的河流乃至流入升魔的分岔?”
灰騎士的大導師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西卡琉斯,“……他的命運中的確有著通往銀宮的淺淺溪流的乾涸河道,說明曾經至少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們最好不要在他麵前提起任何跟這個有關的東西,我擔心會觸發一些早已虎視眈眈的存在的試探。”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得想辦法讓他讓開或者……摧毀他,才能繼續前進。合適的時間窗口沒多久了……哦,見鬼,天空上那是地獄飛龍、尖嘯飛鯊和恐怖爪麼?”老者抬起頭,眯起眼睛看向高空的大氣層外正在變得越來越大的無數黑點與火焰。
他們剛剛走過的要塞門口傳來震耳欲聾的火炮聲,要塞的防空炮台開始全力開火了。
“是恐怖爪,那些惡魔明顯是為了保護他們落地而在充當盾牌,黑軍團的第一波空投倉已經開始,那麼我們最晚在第二波之前要趕到肅正神殿內才能算勉強接上我們帶來的線頭。”
“——啊,看來審判官被他激怒到拔槍了,你覺得她能摧毀或者轟開他麼?”
“她做不到。”灰騎士大導師隻是搖了搖頭,沒有把後麵半句話說出來,——她的命運之線僅為了此次穿針引線而生,難道你沒有發現,這行人中擁有名字的人寥寥無幾?她的名字與靈魂已經抵達了星海的彼端,在這裡的不過是她要完成工作的昔日之影,這裡的絕大部分人都是,但——
“沒空耽擱,那就該我來試試了。”
在一陣火光與轟鳴後,審判官果然敗下陣來,而變得更加華麗又龐大的藍色攔路虎的自信眼看再添三分,“卡托·西卡琉斯”得意地桀桀笑起來,一陣突如其來不知從何處冒出的背景音樂襲擊了所有人的耳朵,其中夾雜著響亮有力的笑聲與宣言,“我!卡托·西卡琉斯!如此強大!不可戰勝!我生來就是應該當下一任極限戰士戰團長的!”
“那我們再過會兒可真要跟羅伯特·基裡曼好好說說這個戰團長人選的問題——作為極限戰士的基因原體,我相信基裡曼還是能處理得了自己的這個子嗣的。”
馬卡多走上前來,他的法杖頂端火焰再次熊熊燃燒,足以移星填海的力量被濃縮在這根法杖頂部的小小範圍內,化作一團純粹的能量朝著站在路中央的“卡托·西卡琉斯”發射而去——被白金色火焰照耀的極限戰士二連長腳下拖曳而出的長長黑影中,濃稠的黑暗本身已經開始變得比他本體更加大而深暗。
阿裡曼的目鏡冷冷盯著那團西卡琉斯腳下的黑暗,假如在與亞空間呼應的無生者開始萌發原始意識之後他們還沒能解開西卡琉斯的“問題”,那麼他就隻能使用某種禁忌的強硬手段破開“他”了。
這麼強硬的做法的確會在命運的織物上留下一個燒焦的窟窿,但總比整個圖案在之後都被織亂了要好得多。
“這不可能。”馬卡多的低語讓阿裡曼收回視線,看向路中央。
“有人在背後搞鬼,”阿裡曼立刻下了判斷,“按照你一路行來的謹慎與你原本不存在的身份,你的攻擊理論上絕對能夠生效的,況且你剛剛隻是想要把他直接置換出去而不是直接毀滅他不是嗎?非常精巧謹慎的做法了。”
“當然。”馬卡多撫摸著自己的法杖,臉上浮起懷疑的神色,“我剛剛使用的法術甚至能夠往時空的夾縫中挪移進去一整顆小行星,正如你所說的,我是‘不存在於’這條命線上的人,因此我的攻擊理應對同樣‘衝突’的他起作用。如果他沒能被挪開,那一定是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概念’在他的身上。”
“卡托·西卡琉斯”在受到了那樣的靈能攻擊後卻紋絲不動、毫發無傷,連他擦得鋥亮得戰靴都沒有沾染上半點兒塵土——這種異常的實現已經超過了現實戰鬥的物理範疇,顯示出有人正在幕後借著出了問題的二連長的命運進行一些試圖把水攪渾的操作。
阿裡曼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出是誰會乾這麼紅了眼的行為。
“好吧。兄弟們,助我……”
“啊,我說你們怎麼這麼慢,往基裡曼那張臉上塗他子嗣的血都塗得我無聊了——”
“西卡琉斯”的狂笑曳然而止,他正在緩緩長出羽毛與角的臉孔在他們麵前緩緩被一分為三,兩根長長的利爪從頭開始撕裂了他。
“……?”
馬卡多瞪著後麵出現的那個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的“人”。
大腦轟鳴,血液逆流,心如擂鼓。
這種感覺……
接著他一萬年來第一次失態地咆哮起來。
“你怎麼在這?!!!你剛剛說你把基裡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