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靈匙的虛影在石筍間明滅，他屈指彈出一枚銅錢擊碎冰晶，青銅鑰匙恰好墜入袖中。
鑰匙末端鑲嵌的冰魄石觸到體溫便化作水霧，在袖口凝出三枚霜花標記。
“原來在這裡。“
五個身影從石橋躍下，墨玉冠少年靴底碾碎冰晶。
林羽後撤半步，靈瞳掃見四人袖口都縫著銀絲織就的趙字暗紋。
最右側的胖子抖開捆仙索，鎖鏈摩擦聲驚起洞頂沉睡的夜明蝠。
“交出靈匙，給你留條腿爬回外門。“墨玉冠少年劍尖挑起林羽腰間玉牌，劍鋒突然被兩指夾住。
靈瞳金光暴漲間，林羽看清對方膻中穴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正是昨夜偷聽到的趙氏秘法破綻所在。
鐵鏽味在喉間彌漫，壽元燃燒的灼痛讓林羽指尖發顫。
他忽然撤力後仰，任由劍鋒擦著鼻尖掠過，左掌拍在對方氣海穴三寸處的石壁。
機關觸動的轟鳴聲中，整片鐘乳石林突然倒轉，淬毒的冰棱如暴雨傾瀉。
慘叫聲裡，林羽踩著墜落的石塊躍上橫梁。
靈瞳捕捉到三丈外石縫透出的微光，正要縱身，腳踝突然被捆仙索纏住。
墨玉冠少年滿臉血汙地從碎石堆爬出，劍鋒燃起幽藍磷火。
“你以為白老頭給的破銅錢能救命？“少年扯開衣襟露出護心鏡，鏡麵倒映出的宗門徽記竟與林羽額間霜紋完全相克，“趙長老早就算到你會選這條......“
破空聲截斷話語。
銀甲撕開洞頂蛛網，湯瑤劍鞘點碎七根鐘乳石，冰碴在空中凝成劍陣。
墨玉冠少年暴退時撞上自己布下的熒粉陷阱，右臂瞬間爬滿紫黑色經絡。
“滾。“
湯瑤的霜紋劍尚未出鞘，五人已踉蹌著逃向暗河。
林羽抹去嘴角血漬，發現她銀甲肩頭的家族紋飾被利器劃出裂痕，護腕纏繞的鮫綃還沾著未化的雪水。
“跟我保持三丈距離。“湯瑤突然開口，劍鞘重重插進石縫。
她轉身時，林羽看見她後頸浮現出赤紅咒印，與白老酒葫蘆底的封印如出一轍，“下次見麵，我可能控製不住霜月劍意。“
林羽伸手去碰她顫抖的指尖，靈瞳卻看見兩人之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絲線——每根都連著湯瑤心口蠕動的黑氣。
當他強行運轉靈瞳想要看清本源，喉頭突然湧上腥甜，壽元損耗的灼痛令他單膝跪地。
湯瑤的銀甲撞進懷裡，林羽嗅到她發間混著血腥味的冷香。
那雙慣常握劍的手此刻死死攥著他前襟，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父親在我靈台種了牽機蠱...他們說要讓你‘意外’死在問劍池...“
懷中的斷玉突然發燙，林羽發現湯瑤銀甲縫隙滲出的血珠正在空中凝成霜花。
當第八朵霜花綻開的瞬間，她猛地推開林羽，霜紋劍出鞘三寸便震碎整座石橋。
飛濺的冰渣劃過林羽臉頰，在靈瞳映照下化作紛飛的銀色蝶群。
“記住，彆信白老給的星象圖。“
湯瑤的聲音混在坍塌聲裡飄來，林羽抓著半截鎖鏈蕩向出口時，瞥見她斬斷了自己一縷青絲。
發絲墜入暗河的刹那，懷中斷玉突然發出悲鳴，鑰匙孔洞滲出的黑霧竟與湯瑤劍鞘的黑氣纏繞成同心結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