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被審核刪除了一千多……)
對劉彥明,小田一郎的審訊隻持續了一個小時。
按照慣有的打亂時間順序,重複詢問已經問過的問題,掐頭去尾跳躍式提問等方法,張義把能用的辦法都用上了,雖然中間有情緒的起落,但總體來說進行的十分順暢。
此刻“飛天小組“的脈絡已經徹底暴露在張義麵前。
據小田一郎交代,飛天小組一共七人。
除了他這隻信鴿(代號壁虎)負責傳遞情報外,還有已經被抓捕的“老楊”小林信一(代號蜥蜴),他主要負責情報的收集、分析、監視和觀察目標人物。
除此之外還有章魚、螳螂、烏賊、葉蛙,以及他們的負責人蝮蛇。
聽聽,這些代號所屬雖然不是變色龍,也是自然界善於隱藏自己的動物。
而他們同樣分工明確,有人負責錢款經費、有人負責情報分析,有人負責發報,有人負責殺人,充當清潔工角色。
看著麵前的問詢記錄,張義卻迷惑起來。
雖然小田一郎的供述很多可以和小林信一的供詞對上,看起來嚴絲合縫。
但他隻是交通員,負責傳遞情報,知道的內容並不多,他甚至連“飛雪計劃”是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他曾經參與“飛雪計劃”的某個環節,但不知全局,也隻是管中窺豹,霧裡看花。
而且此人每次被蝮蛇召見,都是在密室中,他連蝮蛇的真實身份和麵目都不知道。
而他見過的幾人也被他通知徹底蟄伏起來了。
這些人的畫像確實可以描摹出來,但一旦下發警局,蝮蛇必然知道,即便是不下發蝮蛇所在的下關分局,誰又能保證其他分局沒有他們的人呢?
而且抓捕小田一郎那麼大的動靜,此刻這些間諜說不定藏得更深了。
下通緝令未免有些太大張旗鼓了。
張義想了想,道:“給戴修章打電話,讓他的黃包車人馬全部動起來。”
猴子點了點頭,去打電話,錢小三思慮道:
“股長,卑職有一點淺見。”
“哦,說來。”
“信鴿小田是突然被捕的,即便其他人被通知蟄伏轉移,但飛雪計劃要執行,他們就不得不工作,或者找新的補充人手來替代他們完成任務.
他們一定會想到小田被捕後,一旦招供,我們會通過畫像來查找他們,暴露隻是時間問題,所以他們一定會更換住處而他們倉促撤離,說不定會留下什麼遺留物品.比如垃圾”
“垃圾可以暴露出一個人的很多問題,掌握了它們,說不定我們就可以掌握他們經常去過的地方,比如飯館、雜貨鋪、洗衣店、旅社、銀行、圖書館、車站等等.”
“然後呢?”
“然後.卑職還沒有想好。”錢小三尷尬一笑。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小三。”能想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
張義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道:
“飛天小組組織隱秘性強,說不定他們互相之間的生活軌跡沒有重複的地方,這一點在小田的供詞中可以得到佐證,他每次去傳遞情報,都要去不同的地方
但他們倉促暴露,有人要接替他們的工作,勢必要去這些不同的區域聯絡活動所以隻要盯著他們經常去的地方,發現一個不屬於這個區域的人同時出現在其他人去過的地方,那麼這個人就很可疑.”
每個人都有心理安全區和舒適區,如果沒事是不會其他地方的。
但想要找出這樣人,工作非常繁複,甚至可以說龐雜艱巨,又需要耐心細致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找到這些人的戶籍身份,確定他們的住址、工作區域,才能通過走訪,描摹出他們的行動軌跡。
“等找到他們再說吧。”
黑夜寂靜。
鄭呼和拖著疲憊的身軀從黃包車上下來,瞥了一眼遠處還亮著燈的澡堂,在巷口的麵攤上坐了下來。
這是一處很普通的麵攤,一張布頂棚,六七張帶著油膩的舊桌子,幾條長凳,爐火一生出來,這再簡陋的麵攤就可以經營了。
這會兒食客很少,隻有幾個黃包車車夫和苦力坐著吃麵。
鄭呼和要了二兩麵條,一邊吃,一邊觀察周圍的動靜,見沒有人尾隨跟蹤,吃完麵轉身進了澡堂裡。
老陳似乎已經等了他很久,壓抑著激動,假裝寒暄,將他帶到了澡堂中。
關上門,老陳握住他的手,激動道:“事情成了。”
“我們的人通過偵查發現那處院落有人進去,還有專人送飯,檢查的非常仔細估計是關押叛徒的安全屋.於是鋤奸隊直接殺了進去.”
鄭呼和問:“有沒有傷亡?”
老陳輕蔑一笑,道:“來的同誌都是從上海過來的,幾個人都在紅隊乾過,殺幾個情報科的還能有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