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張義正在打電話彙報案情,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槍聲。
“誰開的槍?”他放下電話一邊喊問,一邊打開辦公室的窗戶。
從聲音判斷,是步槍的聲音,而且是中正式步槍的聲音,這是仿製的毛瑟1924式步槍。
諜參股隻有門衛配備。
果然,隻見門衛凶相畢露,鳴槍示警,對天開出一槍後,直接將槍口對準了對麵的黑衣人。
槍一響,顯然也激怒了對方,二十幾個黑衣人手持勃朗寧手槍呼嘯著衝了上來。
他們幾人一組,乾淨利落地繳了門衛的長槍,將他們踹翻在地,然後排山倒海般衝了進來。
幾人剛走出幾步,便見七八個持槍的便衣衝了上來,兩方人一個照麵,紛紛持槍互相指著對方,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雙方互相僵持著,都不願意把手中的槍放下,氣氛緊張無比。
這個時候張義帶人從樓上下來,他“砰”朝天開了一槍,厲聲道:
“將他們包圍起來。”
“我看誰敢?!”一名穿黑色風衣帶禮帽的陰鷙壯漢看見張義,直接將槍口對準他。
張義根本沒有正眼看他,出手快如閃電,一個擒拿下了他的手槍。
旋即一巴掌按在他的臉上,像是扒拉一根草似的將他整個人扒拉到一米開外,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狠狠地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手槍對準他的頭顱。
一看張義動手,剛才還小心警惕的便衣此刻一個個如同餓狼撲入羊群,紛紛對著目標撲了上去。
“反了天了?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一個壯漢扣動扳機對準了張義。
“你開槍試試。”張義抬手“砰”一槍,持槍的壯漢手腕中槍,一聲慘叫,手槍掉在了地上。
“兄弟,自己人,彆開槍。”被張義踩在腳下的這人一臉羞憤和陰沉,咬牙切齒地從兜裡掏出一個證件顫抖著打開。
“行政院保衛處?”
張義瞥了一眼,心底冷笑一聲,又疑竇叢生,他媽的的行政院的這些人瘋了還是汪填海瘋了?
就在他疑惑的同時,場中情勢已是翻天覆地。
有道是憨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你不要命,那要命的就怕你了。
這群黑衣人雖然訓練有素,但在張義等人麵前還真的不夠看…
出來混不僅僅看誰狠,還要看眼光,這麼說吧,就像流浪狗,一波碰見另一波,汪汪汪一喊,眼睛一對視,先慫先怯的,一準被其他狗追著咬.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連汪院長的衛兵都敢開槍,伱們這些特務果然無法無天”
這時候就見黃浚氣急敗壞地走了上來,身後還跟著四個持槍的黑衣人。
“你是誰?這些人為什麼攻擊軍事機關?”張義目光凶狠地盯著他。
黃浚還想張牙舞爪,但被張義一盯,膽怯退後一步,站在四個黑衣衛兵中間,滿臉陰沉又警惕地瞥著張義。
兩人對上眼,視線一個交鋒,黃浚隻覺得一股戾氣撲麵而來。
“你們這些特務無法無天,於國家有何益處,你知不知道你們闖了多大的禍?
嗯?誰批準你們隨便抓日本人的,還抓了日本領事館的工作人員,你知不知道汪先生費了.”
黃浚喋喋不休地說著,陰沉的臉上一臉嚴肅,似乎充滿了乾勁,隻是此刻眼睛裡麵逐漸增多的血絲和有些顫抖的腿腳暴露了他的虛弱和疲憊無力。
“我問你是誰?”張義直接打斷他。
黃浚不可置信地看著張義,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說道:
“你我是行政院機要秘書黃浚。”
“證件。”張義不依不饒。
黃浚愣住了,他臉上青筋暴跳,太陽穴突突突鼓了起來,惱恨地從兜裡掏出一個藍色證件塞到衛兵手裡。
衛兵小心翼翼地遞了過來。
張義輕蔑地用兩根手指夾過來,單手翻開瞄了一眼,突然啪合上證件,往袖口一送,手再一抖,袖口又滑出一本證件,他眉毛一挑,嗬斥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的證件上寫著黃燕林,四川人,還是女的?”
說著他將證件展開懟在一臉不可置信的黃浚臉上:
“你自己看看?說,為什麼冒充行政院機要秘書?”
黃浚啞口無言,臉色漲成了豬肝色,氣得渾身發抖,他不知道自己好好的證件怎麼到了張義手中就變樣了,手指顫抖地指著張義,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四個保衛黃浚的衛兵此刻也是麵麵相覷,一人小聲解釋道:
“這位真的是行政院機要秘書.”
“是不是需要證據說話,即便他不是冒充的,為什麼要偽造證件?”張義冷冷地看著黃浚,揮手道:
“將他抓起來。”
四個衛兵下意識地想要動槍,幾名便衣直接用槍抵住了他們的頭。
“你們要乾什麼?知不知我是誰?”黃浚色厲內荏地尖叫著。
張義不屑地看著他:“我管你是誰,老東西,你的程序錯了,不管你是誰的人,都不能衝擊軍事機關。”
“我們抓了日本間諜怎麼了?職責所在,有問題你可以找戴處長溝通,帶著人到這裡來算怎麼回事?”
“好好好,小兔崽子,你敢抓我,信不信我讓戴雨農撤了你的職?”
黃浚瞪著他,不甘地掙紮著,嘴裡放著狠話。
“撤職就撤職,那是以後的事,不過今天嘛.”張義盛氣淩人地走到黃浚麵前,陰冷一笑,直接給他來了一拳。
“老東西,嘴巴放乾淨點。”
“你反了,反了.汪院長不會放過你的.”黃浚渾身哆嗦,捂著臉頰,呲牙咧嘴,一邊慘叫,一邊叫囂。
“今天隻是收點利息,純粹就是看你這個老東西不順眼”張義靠近他耳邊,惡狠狠道:
“總有一天,我要親手宰了你。”
“你你敢?”張義凶狠的目光讓黃浚渾身戰栗,他六神無主地躲避開張義的眼神,驚恐著大喊救命。
就在這時,幾輛轎車一字排開停在諜參股大院外麵,十幾名拿槍的便衣從車上下來,將張義等人包圍起來。
王新亨從第一輛車上下來,馬上小跑步到了中間車旁,拉開車門,戴春風穿著少將軍服和呢子大衣,戴著白手套,一臉冷峻地從車上下來。
看見戴春風,黃浚就像看見了救命的稻草,他眉眼閃動,掙紮著說道:
“戴處長,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但日本人虎視眈眈,黃某人也是一心為了黨國利益.”
戴春風無所謂地瞟了他一眼,拿出一塊手絹擦了擦鼻子,粗重地哼了一聲,麵沉如水道:
“將他們都放了。”
黃浚一擺脫束縛,馬上叫囂道:
“戴處長,好好管管你的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我是心急了點,可我一心為了黨國,我奉的是汪先生的命令”
戴春風卻看也不看他,直接冷漠地揮揮手,道:“你們可以走了。”
黃浚呆了呆,見一眾衛兵慌亂地拿起槍倉皇撤退,他恍惚了幾秒,神色一陣變幻,狠狠一甩衣袖,狼狽不堪地走了。
場上隻身下特務處的人,戴春風麵無表情地掃了張義一眼,道:
“馬上將抓捕的日本人放了。”
見張義置若罔聞,王新亨立刻上前扯了扯張義的袖子,說道:
“這是委座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