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記曆史,勿忘國恥,吾輩自強!
……
張義剛回到家裡,電話響了。
“張科長,出事了!”
“什麼?”
“王秘書死了。”
“是嗎?怎麼死的?”張義似乎很驚訝。
“據說是氰化鉀中毒.人現在在警察局第六分局,何處長馬上趕過去。”
“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張義並沒有急著出門,而是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衣服,才慢條斯理地出門。
第六分局,一間空曠的房間裡,十幾個便衣圍了一個圈,表情都相當嚴峻。
張義匆匆趕來,人群讓開了一個豁口。
他走進去,就見王秘書的屍體仰麵朝天地橫在地上,瞪著雙眼,死不瞑目。
屍體麵色青紫,嘴唇呈暗紫色,確實像氰化鉀中毒的症狀。
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何處長和法醫來了。”
圍攏著的人們紛紛回頭,見何商友、隨從和背著屍檢箱的法醫走了過來,誰都沒出聲,隻是默默的讓開一條通道。
技術科的法醫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老仵作出身,先給滿清政府乾,後來進入特務處。
他走路一瘸一拐,倒不是殘疾人,而是腰間盤突出。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屍體,默默打開屍檢箱,戴上手套,開始屍檢。
包括張義和何商友在內,所有站在圈外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法醫的一舉一動。
老法醫撬開王秘書的嘴巴看了看,聞了聞,除了嘔吐物,並沒有異常。
他略一思索,直接扒光了王秘書的衣服,將他脫得赤條條,翻來覆去地檢查。
“手電。”
一個手電筒立刻照亮了王秘書的屍體。老法醫從頭到尾仔細檢查,不放過任何一個傷疤。
終於,他在王秘書肋下位置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針孔。
然後接著檢查大腿、腳掌.
事無巨細,所有的細節都檢查完畢後,法醫用手合上王秘書的雙眼,用他的衣服蓋住屍體,然後站起來,走到何商友麵前說:
“何處長,差不多了。”
何商友麵沉如水,點頭示意他彙報情況。
老法醫說:“是氰化鉀中毒沒錯,中毒的位置來自肋骨下,他應該是被帶毒的針或者某種尖銳物品紮了一下。”
“針?”何商友追問。
法醫點頭說:“對,毒藥進入身體後,迅速發揮毒性,死者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會出現明顯的中毒症狀。”
張義想了想,說:“一針斃命,是個高手啊。”
法醫接著說:“沒錯,不但是個高手,還膽大心細。
據我了解,死者出事時在擁擠的電車上,殺手正是利用這種機會,不露聲色地給他來了一針,人擠人的,他自己可能都沒怎麼在意,可當毒素進入血液發生反應時,一切都來不及了,而殺手正是趁著這個間隙,逃之夭夭。”
何商友若有所思,瞪著幾個“押解”王秘書的便衣問:
“事發前後有什麼人下車嗎?”
便衣頭目叫宋輝的馬上說:“有,一個旗袍女人,估計是風月場的。”
“人呢?”
“下車了。”
“我知道下車了,我是說有沒有去追蹤她,外麵暗中布防的兄弟有沒有看到她去了哪裡?”何尚友劈頭蓋臉,氣不打一處來。
宋輝想了想,說:“布防的兄弟說,她下車後拐彎上了一輛停在街邊的黑色轎車。”
“什麼車?開車的是什麼人?”
張義和何商友同時脫口而出,滿懷期待地看著宋輝,張義甚至看起來比何商友更期待知道答案。
宋輝:“說是街上常見的黑色轎車。”
另一名暗中負責監視的便衣趕緊幫腔:
“當時電車上有人大聲呼叫,我們知道出事了,馬上就趕過去了,沒注意車牌,也沒有看清開車的人。”
何尚友意猶未儘地等著他們說重點,但已經沒有下文了,他憋火地吧唧了兩下嘴:
“廢物,紅黨沒釣到,還讓人光天化日在眼皮底下殺了我們的人,要你們有啥用?一群廢物!”
於是宋輝隻能連忙帶著幾個手下灰頭土臉地撤了出去。
房間裡麵剩下的兩個男人半天沒有說話。
通常行動失敗時,他們都會開個會,分析失敗原因,總結經驗教訓,有時候還能在這個過程裡發現新的線索。
可今天的行動要分析和總結什麼呢?
“看來是有預謀有計劃的殺人啊,那輛車不是凶手的就是她的同夥,可惜”張義一臉惋惜,感歎了一句,又不解地問:
“何處長,那個誰不是死了嗎?怎麼王秘書還在執行釣魚計劃?這事連我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也可以拾遺補闕嘛。”
何尚友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說:
“倒不是有意瞞著你,這事除了我和小王,誰也不知道,就是為了保密。
趙福生死後,小王很自責,主動要求扮成紅黨叛徒繼續執行釣魚計劃,誰成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可憐他對黨國的一片赤膽忠心。”
“原來如此,可惜了。”
一聲長歎。
頓了頓,何尚友問:“張科長,這件事你怎麼看?”
張義看起來也很無奈:“八成是紅黨乾的,但消息肯定是內部人泄密的,總不至於王秘書自己出賣了自己吧?”
“那就是宋輝這些和他一起行動的人了?”
“有可能,或許是無意,但不管怎麼說,還是要進一步確定凶手的身份。
宋組長不是說那個旗袍女人是風月場上的嗎?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妓院風月場藏汙納垢,也是三教九流混跡的場所,這種地方交易情報是最安全的。”
何尚友若有所思,又喊來宋輝:“馬上畫出那個女人的畫像,集合人手,去各大妓院排查。”
“妓院?”宋輝想了想,說:“王秘書今早就是從妓院出來的。”
何尚友臉色越發難看:“他去妓院乾什麼?”
“瀉火唄,要去執行任務,擔驚受怕的,也得找個口子發泄一下。”
“火倒是瀉了,結果人死了。”何尚友一臉惱火。
張義思忖著問:“剛才屍體上有酒味,他是不是喝酒了?會不會是喝醉了,一不小心將情報泄露了?”
宋輝一臉佩服:“有可能。”
何尚友冷哼一聲,沉著臉說:“既然有線索了,還不快去查?”
“是。”宋輝連忙走了。
何尚友不想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