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飯店燈火輝煌,彌漫著輕鬆的音樂。
向心影一副交際花打扮,到了這裡簡直如魚得水。
她臉上浮著嬌媚的笑容,扭著腰肢,妖嬈地步入舞池。
一個滿腦肥腸的商人瞥見她,忍不住吞咽口水,忙推開自己的舞伴,徑直走過來紳士一禮,顫抖著聲音說:
“小姐,鄙人能請你跳個舞嗎?”
向心影詫異地上下打量他一眼:
“你是誰?我乾嘛要和你跳舞?”
“小姐身姿如此妙曼,實在讓人”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向心影打斷,一臉不屑:
“在這裡,來請我跳舞的人有兩類。一種是揮金如土的俊俏闊少,一種是腰纏萬貫的商界巨賈。先生,你恐怕是屬於第二類吧?”
這話分明是嘲笑麵前的商人長得令人不敢恭維。
商人訕訕一笑,對麵要是個醜八怪,他早就一個大耳光抽上去了。
不過,美人嘛,總有讓人優待的權利,尤其是這種天生尤物。
隻要將她搞到手,狠狠騎在身下蹂躪一番,丟點麵子算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滿臉堆笑說:“小姐,鄙人不是什麼富商,這會請你跳舞,隻是因為你長得實在太漂亮了,令我不能自已,希望小姐能賣我一個麵子?”
向心影是出來執行任務的,對商人這樣其貌不揚的男人,她壓根看不上眼。
不過她交際花出身,自然懂得欲情故縱拿捏人心的道道,瞥了一眼舞池不遠處和彆人翩翩起舞的目標,她眉眼一笑:
“嗬嗬,我在山城這麼久,還沒有遇到過你這樣說話直接又動聽的男人,好吧,我們去跳一曲。”
說罷,她懶洋洋地伸出手。
商人一臉意外地接住,心裡又驚又喜。恭敬又溫柔地挽著她滑入舞池。
不知是男人太過激動還是不諳此道,才剛跳了一會,就踩了向心影幾腳。
向心影被弄得毫無興致,索性拋開男人,徑自跳起了“恰恰”。
她妙曼的身段,華麗的舞姿,很快就成了場上的焦點,連她的目標--居院長的心腹秘書張文積都眯著眼睛開始打量她。
向心影毫不露怯,一雙勾魂奪命的眼睛招蜂引蝶,四處留情。
一曲終了。
張文積推開女伴,走過來堵住向心影。商人殷勤湊過來剛要說點什麼,還沒張嘴,就被張文積身後兩個護衛蠻狠地推開。
他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向心影,又望了望張文積,悻悻而去。
“先生,都是來玩的,彆壞了我的生意嘛。”向心影語氣嬌媚地說。
“我有的是錢,今晚包你。”張文積輕描淡寫地說著,從毛呢西裝拿出一疊美鈔,在向心影眼前晃了晃。
向心影瞥了他一眼,猶豫了一會,將鈔票接過來:
“願意為您效勞。”
張文積笑了,色眯眯打了響指:“換個地方。”
有錢有權,就沒有他拿不下的女人。
“去哪裡,你說。”
“我在樓上有包房,跟我走吧。”
“好啊。”向心影笑著挽起張文積的胳膊,還忍不住對兩個一臉警惕的護衛拋個媚眼,回過頭來猩紅的嘴唇靠近張文積的耳垂,口吐香蘭。
張秘書心神一蕩,意亂情迷地緊緊攬住她的腰肢,向電梯走去。
很快,酒店的房間裡響起一陣男歡女愛的笑聲。
兩個護衛站在門口,聽到放蕩不羈的笑聲,也能感受到房間裡的旖旎畫麵,隻感覺血氣上湧。
其中一人煩躁地點了根煙,一人吐了口唾沫:“呸,什麼玩意!”
他這話也不知道在罵誰呢,總之房間裡麵的兩人都不知道。
此刻雲舒雨停,張秘書愜意地點上一根煙,一邊把玩著女人,一邊得意問:
“我和你其他的男人比,哪個更厲害一些?”
向心影微微嬌喘著說:“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年輕,能力就比彆人強?其實按照我的經驗,你也隻能算中下。”
這倒是讓張秘書驚訝了,他猛地翻起身,壓抑著惱怒和嫉妒,不甘心地問:“我有什麼不好?”
向心影說:“你這樣的年輕人隻會用蠻力,不像我家先生,他雖然年紀不輕,卻懂得愛撫。”
“是嗎?那他是上品了?”
“中品吧。”
張秘書更驚訝了,下意識地問:“那誰是上品?”
“當然是戴先生。”
“誰?”
“軍統局的戴雨農戴先生啊。”
“誰?.戴局長?!”聽到這句話,張秘書腦子“嗡”的一下,猶如五雷轟頂一般-——他竟然玩了戴局長的女人?
“你到底是誰?”張秘書心裡已開始打鼓,但還是強裝出高官秘書的派頭,一邊問,一邊忙跳下床收拾自己的衣物。
“怕了?”向心影嬌笑一聲,“我是誰?我是向心影,軍統局代理主任秘書毛齊五的太太。”
“完了!”張秘書渾身哆嗦,哪怕不是戴老板的女人,那也是毛齊五的太太,自己這條小命還有救嗎?
他顫抖著問:“你你到底想乾什麼?為什麼接近我?”
向心影鬼魅一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就是不說話。
越是這樣,張秘書越心慌,他突然跪在地上,匍匐到床邊,哀求道: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放了我吧,你要多少錢都可以,隻要這件事不讓毛秘書知道,怎麼都可以,行嗎?”
不等向心影回答,張秘書又趔趄著爬起來,衝到床邊的櫃子前,一把拉開櫃門。
裡麵是一個小保險箱,他顫抖著打開,小小的箱子裡,放滿了美元金條。
張秘書抓起一把金條美元舉到向心影麵前,淚流滿麵地喊道:
“都給你,我這幾年撈的錢都給你,隻求你放過我,可以嗎?”
說完,他放聲大哭起來。
向心影譏諷一笑,任由他哭喊,半響她穿好自己的衣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反問道:
“你覺得我缺錢嗎?”
張秘書停止哭泣,但嘴唇還在一直哆嗦。
向心影接著說道:“我不要錢,不過要問你一件事。”
“你問,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向心影得意地笑了,做了這麼久的特務,她心中第一次產生一絲成就感——把一個人的情緒、思想甚至是生命玩弄於鼓掌中。
長安事變前奉命打入楊某人身邊刺探情報差點一命嗚呼,潛入漢奸殷汝耕家裡陰謀敗露連夜狂奔,打入二陳兄弟身邊身份曝光奪路而逃……
她一直走在失敗的邊緣,唯有今天,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張秘書拜倒在了自己石榴裙下,這讓她想起了戴老板第一次策反自己的畫麵。
這感覺太過癮了,怪不得大家要乾特務,要升官,要權利。
她長出了一口氣,俯視著腳下的張秘書,不慌不忙地說:
“那就說說第五縱隊吧,還有藏在居先生家裡的電台。”
半個小時後,向心影心滿意足地回了家。
進了客廳,發現燈關著,微暗的月光下,一個人影淺淺地映在雪白的照壁上,嚇了她一跳:“誰?”
“啪”毛齊五將燈打開,笑眯眯說:“咱們家,還能是誰?或者說你希望是誰?”
向心影拍著胸口瞪了他一眼,嗔道:
“你在家裡,怎麼不開燈啊?”
毛齊五沒接話,一臉希冀地看著她:
“如何了?”
“哼,你也不問問人家,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就惦記著情報。”
毛齊五依舊不說話,向心影見他在笑,但眼裡分明沒有笑意,不敢再開玩笑,直接說:
“我問了幾遍張文積,答案隻有一個,居先生家裡從來沒有設立過電台一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