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怪昨兒她洗頭時,閨女問她盆子裡黑乎乎的水是啥東西弄的。
原來是想洗頭了。
可她這樣子還用得上皂角嗎?
水燒好了,李愛花幫忙提到廁所,給胡林打了兩桶涼水在一旁放著。
這大半個月胡林都是這麼對付著過來的,湊合著洗了個囫圇澡。
收拾完,上學和上工的人也都回來了。
四房的幾個孩子見著她的光頭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曹招娣看見,皺著眉,上下打量了一番。
語氣還是一樣嫌惡,“你咋把頭發剃了,女孩子家家的,天天搞個光頭像啥樣子?”
“誰說女的就不能剃光頭了?”
“你簡直,簡直沒有王法。”曹招娣指著胡林,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詞來罵。
聽這話說的,胡林忍不住發笑。
果然沒讀過書的人,連罵人都用不對詞兒。
“奶,你還是彆說了,你這說得也不對啊!
王法咋還管上我是不是光頭了?你還是趕緊吃飯去吧,晚了飯菜就涼了。”
胡林嫌棄的模樣氣得曹招娣上氣不接下氣。
“你最近就給我好好待在家裡,彆出去丟人現眼。”曹招娣最後隻能拿出長輩的姿態來壓胡林。
胡林懶得搭理她,裝作沒聽見。
飯後,一向對她敬而遠之的孫芳芬湊了過來。
“賤丫,你這傷好的差不多了吧。”孫芳芬笑嘻嘻的,一看就是要有求於她。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胡林才懶得跟她虛與委蛇,“乾你什麼事?”
“哪能不乾我事啊,咱們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以前的事我和你二叔也知道錯了,這不是關心關心你嘛。”
孫芳芬繼續熱臉貼冷屁股。
“你還是留著你的好心往彆處使去,我這兒不需要。”胡林說完扭頭就走。
孫芳芬見胡林絲毫不給她麵子,盯著胡林小小個的身影,眼睛跟淬了毒似的。
一直被她打壓的人,一朝和她平起平坐,她這心裡自然是不服氣的。
隻要一有機會,她就會瘋狂反撲。
一個星期後,胡林去找趙銘把脈的時候,終於知道那天晚上孫芳芬為何會對她獻殷勤了。
“你說她打著我的名號來找你拿營養品?”胡林疑惑,“她怎麼知道你這裡有營養品?”
難怪當初她在楊家蹦出來幫她說話,原來是在圖謀這個。
她先前還以為是怕她花賠償款的錢,這樣胡柱娶張家媳婦就要困難得多。
“村裡人都知道我這裡有啊。一些家裡還過得去的,有些會讓我幫忙進貨,拿給老人家吃。
比如你堂弟的嶽丈家,他家老兩口的營養品一年四季都沒斷過。”
趙銘給胡林把完脈,在開方子。
“她還真是什麼便宜都想占。你怎麼跟她說的?”
“我當然是跟她說現在沒有啊。她還問我什麼時候去縣裡進貨。”
“那她下次來的時候你就給她,然後記在胡家的賬上。”
“你這丫頭,蔫壞兒。”趙銘寫完方子,停筆,“陷我於不義啊。”
“這關你什麼事?我的營養品都是我自己來拿的,她光打著我的名義,說了是掛在楊家賬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