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雨提著刀比在鐘六郎的脖子上。
鐘六郎臉色煞白一片。
他根本還未意識到,自己是因為惹到了李卿落,所以才招來今日之禍。
肅王府一向霸道強橫,專斷囂張,便是整個金陵城的人都知曉惹誰,也絕對不要輕易招惹他們。
因為他們肅王府的人取人性命,從不廢話。
更不會忌憚犯案者家世門第。
鐘六郎又怎能不怕?
他知道,這肅王連都蒼伯爵府的老二都敢說殺就殺,今日便是自己……也不敢拿命去賭。
鐘六郎立即識時務的求饒道:“肅王殿下,請饒屬下剛剛言語冒犯之罪,屬下知錯!”
隻是他嘴上雖然服了軟,眼底的敷衍卻騙不了人。
因為鐘六郎很快又想明白,就算這肅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又如何?
到底今日太子和長公主還在此處。
他做的難看了,捅到聖人麵前去,他又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就算他剛剛立下剿匪大功又如何?
聖人上回不也因為都蒼伯爵府的事,不還是關了他段容時三個月的閉門思過嗎?
隻要這肅王吃過記性,今日也不過是做做威風罷了。
他臉上幾番轉換的神情,李卿落和段容時都瞧得一清二楚。
此人,絕對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李卿落蠢蠢欲動的還未開口,段容時就已開口說道:“諒你初犯,本王可以饒你一回。”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鐘六郎心中得意:瞧吧,他早已料中此事!
這肅王不過是裝得一副厲害樣子,今日有這麼多世家望族在此,他又怎敢真的猖狂?
“謝肅王殿下開恩。”
他等著肅王不痛不癢的揭過此事。
再鬨下去,太子殿下和長公主殿下還不知怎麼瞧這熱鬨呢。
他段容時就不要臉麵?
段容時:“本王聽說前方六裡地,還有一處蟒蛇窩。”
“本王不強人所難。”
“也不要你去獵殺不你殺不到的蟒蛇,那你就給本王偷回一顆蛇蛋如何?”
“畢竟本王向來喜歡這些猛獸的小畜生。”
“養養,還當真頗有樂趣。”
“你說呢,鐘六郎?”
鐘六郎渾身一顫,臉色跟著徹底沒了顏色。
“肅王殿下,您、您……”
追雨嘲諷:“鐘六郎,你身為禁衛軍的一個千戶,難不成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到?”
“如此廢物,以我看,還是彆做什麼禁衛軍了!”
“免得連陛下的安危也護不住!哪日拖累的你們整個文昌侯府,都跟著你遭殃。”
鐘六郎惶恐的看向四周。
長公主抱著懷看熱鬨的正起勁。
太子皺著眉不鹹不淡的說了句:“五弟,彆把事情鬨得太難看。”
段容時:“太子不如自己先將那位靜貴人的事情收拾乾淨,不然你我二人可分不出誰會在父皇跟前鬨得更加難看。”
太子臉色一僵,頓時啞口無言。
他身為東宮太子卻綁了一個父皇的貴人。
雖然是悄悄送去給母後的,但若此事被人有心鬨了出去,對自己名聲必然有礙。
李卿落接過殺五遞來的石子,暗中朝著鐘六郎的馬屁股一彈。
馬兒嘶鳴,撒腿就發了瘋的朝著前方狂奔。
追雨趕緊騎馬追上,給鐘六郎那瘋了的馬引走:“鐘六郎君,可彆走錯了路!要孝敬給咱們殿下的蛇蛋,在這個方向!”
“駕——”
李卿落看向潘璃和南屏郡主:“看看去?”
這等驚險又刺激的熱鬨,誰不想看?
便是一向做出一副謙謙君子,儒雅沉穩的太子,此刻也默默的跟著調轉馬頭,和一臉興奮期待的長公主一起追了過去。
等大家趕到蛇窟時,鐘六郎的慘叫聲已經傳了出來。
隻見那鐘六郎拿著一把刀在那裡無力的砍殺。
他的馬已經掉進了蛇窟裡,不多時就已被蟒蛇給纏死。
而他腳邊除了全是小蛇外,他還正同時與三頭蟒蛇吃力的纏鬥。
很快,他成功的被一條蟒蛇給纏住了腰身。
另外兩條跟著纏了上來。
鐘六郎滿臉驚懼的趴在地上,伸手大喊:“救——我——”
太子:“快,來人!”
“準備射箭!”
曦月大喝:“不行!”
“這樣會驚動那些蟒蛇都追到咱們跟前來。”
“阿胤,不能莽撞動手。”
可他們也沒想到,這個蟒蛇窩裡,竟然真的有這麼多的蟒蛇!
光是看到那些蛇的樣子都令人頭皮發麻。
誰還想過去?
南屏郡主和潘璃甚至已經緊緊的抱住了彼此,打算隨時跑路。
太子義正言辭的發了怒:“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小五,你簡直太胡鬨了!”
“怎能用人命開玩笑!?”
“這鐘六郎今日若真的死在這裡,孤也不會包庇於你!”
段容時已打馬悠悠的走到最前方。
他一個輕輕抬手,肅王府的侍衛們剛剛準備好的火把跟著高高舉起。
鐘六郎看到有火,眼中剛剛燃起一絲狂喜和希望。
可他卻遲遲等不到動作。
那蟒蛇已經纏上了他的脖子和臉。
很快,他的整張臉都變得清淤紅紫,眼看著就要徹底憋死。
一隻火箭‘咻——’的一聲,正中蟒蛇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