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一陰一陽生死術_道門鬼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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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一陰一陽生死術(1 / 1)

我們心急如焚,一心隻想抓到王師婆,奪回屬於我們的《玄天寶錄》。/br芽兒曾對我說,修煉玄天寶術的人,在信守承諾方麵,對自己要求極高,這是千百年傳承下來的祖訓。我所見識過的玄天寶術修習者,即便不乏陰狠毒辣之輩,但在這一點上,大多都堅守得很好。然而王師婆卻用假的《玄天寶錄》騙走了我們的藥,如此惡劣的行徑,我還是頭一回遇到。/br猴子發出陣陣哀鳴,它原本明亮靈動的雙眼,此刻變得黯淡無光,好似即將熄滅的燭火。血月輕輕抱起猴子,猴兒蜷縮在她懷裡,柔弱的爪子緊緊抓住血月的手心,血月也緊緊握住它。/br沒過多久,猴子的呻吟聲越來越微弱,直至漸漸沒了動靜。血月呆坐在地上,失魂落魄了許久。說實話,這猴兒著實惹人喜愛,它機靈乖巧,極通人性,追蹤本領更是了得,比追蹤器還好用,且隨叫隨到。/br我與它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卻也有了深厚的感情,它的死讓我十分難過。我就地挖了個不深的坑,找來一塊木頭,用刀刻下“神猴靈靈之墓”幾個字。當我試圖從血月手中抱過猴子時,血月卻呆呆地不願放手。我從未想過,這個出手狠辣、看似冷酷無情的魔女,竟對一隻猴子有著如此深厚的感情。/br我埋下猴子,靈靈的屍體被泥土掩埋,墓碑立在小小的墳包上,血月的淚水也隨之滾落。我們簡單地祭拜了一番,血月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冷冷說道:“這筆新仇舊恨,我一定要從那死老太婆身上討回來。”這是我第一次在血月身上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殺機。/br我們走進山洞深處,由於靠近江邊,洞裡十分潮濕,地麵泥濘不堪。我們沿著足跡一路追蹤,大半天過去了,卻發現山洞越來越深入地底,可依舊不見王師婆的蹤影。/br血月突然攔住我,神色凝重地說:“情況不太對勁,我們這樣一味地往下走,隻會無限製地深入地底。王師婆拿了藥,理應儘快躲開我們的追殺,她往地下鑽究竟有什麼目的?”我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追了足足兩個小時,兩個小時能走出很遠的距離。王師婆用假《玄天寶錄》騙我們,又殺了靈靈,雙重打擊之下,我們幾乎失去了理智,在怒火的驅使下深入地下這麼久,才察覺到異樣。/br血月當機立斷,決定先退出去,這山洞裡恐怕藏著貓膩。可我們剛轉身往回走,就看到山洞背麵的洞口處貼著一張符。那符貼在洞頂上,由黃白兩色組成,合二為一,看起來十分怪異。血月臉色驟變,我頓感不妙,急忙問道:“怎麼回事?”/br我們走到符下,隻見符上用朱筆龍飛鳳舞地畫著符文,兩隻看似不同卻又極為相似的神獸貼合在一起。我心想,陰陽門與陰陽相關,會畫符倒也合理。但通常所見的符都是黃白分開,她這雙符並起,實在讓人捉摸不透。血月突然咬破食指,等指血凝聚成團,她用指血在雙符中間,同樣龍飛鳳舞地畫出一幅類似圖騰的東西。我看著血月像是著了魔一般,咬牙切齒地畫完,她已是滿頭大汗,衣服都被汗水浸濕,空氣中彌漫著她身上獨特的氣息。/br血月恨恨地說:“這死老太太果然心狠手辣,騙了我的藥,殺了我的靈靈,現在居然還想用這種手段,把我們困死在這裡。”“困死?”“我們若破不了她的一陰一陽生死術,就隻能交代在這兒了,下場會比被她直接殺死還要慘。”/br我滿心疑惑,這一陰一陽生死術被血月說得神乎其神,可在我看來,不過是兩張符紙罷了。我們怎麼進來就怎麼出去,除非王師婆把出口封死,否則怎麼可能被困住?而且山洞是天然形成的,口徑不小,還有許多天然的岔道,根本不可能被輕易堵塞。就算要堵塞,單憑一個人的力量,也絕無可能完成,這可是一項浩大的工程。我覺得血月的反應有些過度擔憂了。血月解釋道:“我封住了她的符,接下來就看我的定力能否超過她。若能壓製住她,我們就能出去,否則,就隻能死在這洞裡。”/br我們往回走,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走的都是來時的路,我越走心裡越放鬆。心想,要麼是血月封住了符起了作用,要麼就是她判斷失誤,太過杞人憂天了。我更傾向於後者,畢竟隻是兩張符紙,怎麼可能困住我們兩個大活人,我實在難以相信。/br血月突然停下腳步,對我說:“你看看時間。”我瞥了一眼手表,竟又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我們這次特意加快了速度,又對路線熟悉,按理說一個小時就能回到江邊洞口。可現在兩個小時過去了,我們卻還在山洞中心。我困惑不已,這完全不符合邏輯,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br血月一臉苦澀地說:“我們被困住了,王師婆的道行太深,我壓製不住她。”“我們會永遠困在這山洞裡,走不出去嗎?”“是的。我們沒有食物和水,用不了幾天,就會餓死渴死。”/br我們找了塊石頭坐下,馬不停蹄地走了四個多小時,早已疲憊不堪。如果繼續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下去,不用多久,我們就會被活活累死,就算不被累死,這緊繃的神經也足以把我們逼瘋。/br血月苦笑著說:“我想過很多種死法,卻沒想到會和你一起困死在這山洞裡。”我心裡同樣焦慮萬分,如今正是研究長江斷流的關鍵時期,我們卻被困在此處。我一心想揭開銅棺之謎,就算要死,也得在揭曉謎底之後。種種跡象表明,我父親二十多年前退出江湖,隱居在這鄂西小鎮,研究此地水文,很可能就是為了這具銅棺。/br要是能打撈起銅棺,或許就能查明父親真正的死因,我越來越懷疑,他的死與這銅棺有著莫大的關聯。沒想到我還沒開始行動,就要命喪於此。我的屍體被困在山洞裡,恐怕幾十年都不會被人發現。就算我的死訊傳了出去,大多數人也隻會看笑話,除了母親會為我燒些紙錢,不會有人真正在意我。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陣酸澀。/br血月黑著臉說:“你還愁眉苦臉的,你想想,有我這麼個冰清玉潔的大美人陪著你死,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鬱悶地回道:“人都要死了,還在乎跟誰一起死?跟誰死不都一樣嗎?”“你還敢頂嘴?”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將我提了起來,疼得我感覺耳朵都要被她揪掉了。/br血月冷笑兩聲,說:“你以為我傻啊,你心裡肯定是想和你的碧蘿姐姐死在一起吧?做夢都喊著碧蘿的名字,當然想和她生同床死同穴了?”提到碧蘿,我心裡一陣黯然。除了母親,她是我唯一真正眷戀的人。她是我第一個愛過的女孩兒,卻也是傷我最深的人。我原本以為她和林隱在一起,隻是迫於家族壓力,畢竟他們是指腹為婚,又門當戶對,一個是苗疆第一大族,另一個是南洋降頭名門。/br可當我親眼看到他們親昵的樣子,心中還是難以承受,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見不到她的時候,心裡全是她;可見到她和林隱親密無間,對我又如此冷漠,我又感到無比痛苦,恨不得立刻逃離,遠遠地躲開他們。這種糾結和痛苦,如同慢性毒藥一般,侵蝕著我的內心。我想掙紮,卻無法掙脫;想遠離,又難以割舍。剛剛聽到我們可能困死在這裡時,我內心竟瞬間閃過一絲解脫感,這讓我感到十分恐懼。/br我問血月:“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嗎?”血月苦笑著說:“要是有辦法,我也不會坐以待斃。這種玄天寶術非常陰毒,據說當年林逸塵在世時,曾明令四大門,任何人都不許修習此術。林逸塵一走,綱常混亂的時代又回來了。”/br“如果這次真的過不去了,你有什麼心願嗎?”我打斷她問道。血月陷入了沉思,此刻的她異常沮喪,與平日裡判若兩人,就像一朵嬌豔的鮮花瞬間枯萎。/br血月緩緩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年紀輕輕就能坐上玄門掌教的位置嗎?”血月的心計、智慧和修為在玄門中都是頂尖的,即便與其他門派的掌教相比,也毫不遜色。所以她能在這個年紀成為玄門掌教,我並不感到意外。/br血月見我沒有回應,便自顧自地說下去:“因為我野心勃勃。我十歲的時候,師父帶我進玄門,她問我長大後的心願,我告訴她,我要當玄門掌教。那時,我還不知道玄天寶術修習者的最高領袖是玄主,進了玄門後,我了解了整個體係,從師父口中得知,這個組織裡最傑出的人是一個叫林逸塵的人。據說當年見過林逸塵的女人,無不為之傾心;見過他的男人,無不嫉妒他的完美。我當時就發誓,一定要成為像林逸塵這樣的人。起初,師父以為我和其他人一樣,隻是一時衝動。但當我十五歲那年,挑戰並贏了本門除師父之外的所有高手時,師父才意識到,我並非一時興起,而是真的有可能做到。她原本反對我當掌教,師父是個淡泊名利的人,不想讓我卷入權力鬥爭,希望我接替她成為下一任玄門神女。可看到我鬥誌昂揚,又成績斐然,她在我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她說我像年輕時的林逸塵。”/br血月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宛如暗夜中的幽火。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時神女目娘還在世,血月還是個熱血的小女孩,剛剛挑戰玄門高手,連戰連捷,風頭正盛。她歎了口氣,說:“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悲傷了吧?我的目標是成為像林逸塵那樣的人,可我的生命卻要終結在玄門掌教的位置上。我當上玄天寶術修習者的玄主,不是為了名利權勢,而是要重建綱常,恢複林逸塵創造的秩序。那時,整個玄天寶術修習者群體凝聚力極強,如同一隻握緊的拳頭,甚至整個玄門江湖,都對林逸塵唯命是從。”/br“不過,再遠大的理想,到這裡也都要結束了。這個世界不會有奇跡,隻會在你陷入困境時,再給你重重一擊。”血月無奈地說。血月的話讓我大為震驚,我仿佛重新認識了她。在我眼中,血月不僅修為高深,而且足智多謀、心計深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人的生命在她眼裡似乎一文不值。/br可這樣一個女人,內心深處竟藏著如此宏大的理想,我實在難以想象。“所以,我的痛苦,是壯誌未酬的痛苦。”與她的誌存高遠相比,我顯得太過平庸。我沒什麼遠大抱負,隻想過安穩的小日子。要不是血月給我種下“噬魂印”,現在的我或許還在南方的某家工廠流水線上,為每天的計件量發愁。/br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這山洞是個死循環,怎麼可能還有其他人?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師婆。這老太婆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想必是想先羞辱我們一番,再置我們於死地吧?/br我站起身來,血月將手電筒照向遠處,隻見一個身著白衣的人朝我們走來。等看清他的長相,我頓時愣住了。來的人既不是王師婆,也不是我認識的任何人,而是一個個子不高的中年男人。/br血月厲聲喝道:“你是誰?”那人走到我們麵前,平靜地說:“我。”“你到底是誰?”“我就是我。”“你難道沒有名字?”“我可以沒有名字,也可以用任何人的名字。”/br血月大怒,一記通心印掌法拍了過去。白衣人輕巧地閃身躲過,動作行雲流水,毫無痕跡。我不禁呆住了,血月這一掌,就連王師婆都未必能如此輕鬆地躲開,這白衣人卻做到了。在他躲閃的同時,我也揮出一掌,我的掌風比血月的更加淩厲,而且封住了他後撤的路線,他要麼挨我一掌,要麼挨血月一掌。/br然而,白衣人竟同時躲過了我們兩人的通心印,以一種我們難以理解的角度避開了攻擊。他冷靜地站在我們中間,衝我們拱手說道:“有什麼厲害的招數,儘管使出來,你們要是殺不了我,可就輪到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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