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蘿也察覺到我的出現,整個人瞬間僵住,眼中滿是驚愕,顯然沒料到我會在此時此地現身。那一瞬間,她的表情如同世界崩塌般絕望,目瞪口呆地凝視著我,仿佛被定格在這荒誕的場景中。/br我俯身拾起那塊石頭,李丹子見狀,暴跳如雷:“那可是我的東西!”我反複端詳手中的石頭,它拳頭大小,通體黝黑似炭,表麵卻光潔異常,泛著詭異的銀白色光芒。觸手冰冷徹骨,仿若剛從冰窖中取出。我緊盯著它,滿心疑惑。這石頭從何而來?將去往何處?它與我父親李青人究竟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係?/br父親下葬時,棺中並無此物,可再次開棺,棺材與裡麵的物件都已麵目全非。父親的棺木被人替換,屍骨也不知所蹤,換棺之人為何如此行事,這一切宛如一團迷霧。我甚至暗自揣測,這塊石頭或許與父親並無直接關聯,也許隻是某些人借父親之名,暗中謀劃著不可告人的陰謀。所以,當李丹子宣稱石頭是他的,我並未反駁,內心深處,我實在難以相信它與父親有何瓜葛。/br我將石頭遞給碧蘿,李丹子見狀,跳起來試圖阻攔。我迅速抽出烏金刀,利刃直指他咽喉,他見識過這把刀的威力,頓時不敢妄動,僵在原地,仍不死心地叫嚷:“這是我的東西!”/br碧蘿神情木然地走近,接過石頭。我冷冷一笑,對李丹子道:“你答應與她交易,石頭現在屬於她了。”李丹子卻狡辯:“誰說我們在交易?你有什麼證據?我們不過在江邊閒聊,卻被你這小子攪局,快還我石頭!”他試圖上前搶奪,我手中烏金刀微微用力,刀尖刺破他皮膚,鮮血緩緩滲出。李丹子見我動真格,氣焰頓時熄滅,不敢再輕舉妄動。/br我攙扶著碧蘿離開樹林,並未走向堤壩,而是朝山林深處走去。一路上,碧蘿沉默不語,木然地穿梭在樹林間,前方是連綿起伏的山巒。她停下腳步,輕聲說道:“謝謝你。”聲音平淡,眼神卻透著疏離。我下意識解釋:“剛才我什麼都沒看見,隻以為他要欺負你,便立刻衝了出來。”碧蘿冷笑一聲:“何必自欺欺人,你什麼都聽到、看到了,又何必再說這些?在你眼裡,我是不是特彆下賤?”/br她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入我心底,攪得我痛不欲生,可我又能如何回應?隻能苦笑著說:“你為姐姐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你重情重義,沒人能指責你。”碧蘿突然抬手,狠狠扇了我一耳光,我臉上火辣辣的,她卻不再看我,轉身朝山上走去。我呆立原地,望著她的身影在月光下逐漸模糊,直至消失不見,滿心苦澀,無言以對。/br我盤膝坐在地上,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緒。剛才的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先進的潛艇莫名起火,燒成一堆廢鐵;碧蘿又與李丹子進行著這般不堪的交易,這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br兩個小時後,月光愈發皎潔,我遠遠望見碧蘿的身影從月色中走來。她身姿高挑,即便身處荒野樹林,依舊氣質脫俗,宛如仙子下凡。她昂首前行,目不斜視,白皙的肌膚在月光下泛著微光,麵容絕美如畫。她很快發現了盤膝而坐的我,輕“咦”一聲,停住腳步。我起身朝她走去,她卻又恢複了冷漠,站在原地,不再看我。/br“你為什麼還不走?”她問道。“我為什麼要走?”我反問。“你不走,在等誰?”“等你……”“嗬嗬,虛情假意,你在你的血月姑娘麵前,是不是也是這副模樣?”我深情地說:“我隻想讓你知道,我理解你的苦衷。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冰清玉潔、一身傲骨的碧蘿姑娘。”碧蘿彆過頭去,淚水奪眶而出。我輕聲說:“我想了很多,你和林英在一起,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就像你對李丹子一樣,對嗎?”/br刹那間,我恍然大悟,在碧蘿心中,最重要的人便是她的姐姐。她毫無緣由地離開我,與林英那個胖子在一起,背後必定另有隱情,否則以她的性子,絕不可能委身於林英。而這隱情,不出意外,應該與她姐姐碧霞有關。/br碧蘿將石頭交還於我,說道:“謝謝你的幫忙,麻煩你再把石頭還給李丹子。我選擇和誰在一起,是我的事,沒有什麼苦衷。”她從我身邊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離去。我心中一陣酸澀,無奈搖頭,轉身往回走。碧蘿腳步匆匆,似是刻意躲避我,轉眼間便消失不見。我緊握著石頭,能感受到它的溫熱,那是沾染了人氣息的溫度。這時我才想起,竟忘了詢問她姐姐是否得救。/br我返回防護林,李丹子還在林中等待,想必他與碧蘿早有約定。我將石頭交給他,他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目光不善地瞪著我。我冷笑道:“不服氣?我們可以繼續,打到你服氣為止。”李丹子瞪我一眼,怒道:“山不轉水轉,小子,你彆太囂張,總有一天,你會敗在我手下。”“就憑你是李青人的兒子?”我嘲諷道。李丹子神色一正:“對。”他轉身欲逃,我快步上前攔住他,問道:“短短幾日,你的玄天寶術進步如此之大,是不是因為這塊石頭?”李丹子躲避著我的目光,我冷冷道:“告訴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他繞開我,像做賊一般匆匆逃離。/br李丹子的反應,無疑證實了我的猜測。以他之前那點微末道行,在我和碧蘿麵前都不堪一擊,如今卻能與我過招,甚至給我造成壓力,進步如此神速,必定是石頭的緣故。我仔細檢查過石頭,除了模樣怪異、溫度奇低,並未發現其他特彆之處,難道上麵隱藏著高深的玄天寶術?/br滿腹狐疑的我回到江邊,隻見江麵上四五艘打撈船正忙碌地打撈潛艇殘骸,江邊又多了許多警戒士兵。顯然,潛艇沉沒影響巨大,地方派軍隊前來協助。那些江湖豪客早已不見蹤影,我回到軍帳,血月正在床上盤膝練功,見我回來,高興地跳下床,問我為何去了這麼久。/br我不想對她隱瞞,便將遇見李丹子和碧蘿交易的事說了,不過略去了碧蘿舍身的細節。血月聽後,沉思道:“石頭怎麼會落到李丹子手裡?血無涯、楚長老、王師婆,還有苗疆蠱王、東南亞降頭師和日本陰陽師,哪個不是厲害角色,憑什麼讓李丹子得到?”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血月皺著眉在軍帳裡來回踱步,自言自語:“有問題,肯定有大問題,得查清楚。”她又問:“你說他的玄天寶術能與你正麵抗衡,還讓你感受到壓力?”我默認了。血月道:“咱們一定要把那塊石頭弄來研究一番,連李丹子這樣的廢物都能借此進步神速,這石頭難不成是《玄天寶經》?”/br我聞言一驚,血月似乎也被自己的推測嚇到。我打斷她:“彆瞎想,《玄天寶經》不是裝在玉盒子裡的嗎?這是塊石頭,相差太大了。”血月白我一眼:“你見過《玄天寶經》嗎?”我無奈搖頭,這不是明知故問嘛。血月拍手道:“就是啊,你沒見過,我也沒見過,這個時代,根本沒人見過真正的《玄天寶經》。大家對它的了解,都源自古代傳說,幾百年過去,傳說早就變了樣,說不定《玄天寶經》就是一塊石頭。”我無法反駁她的觀點,也無法認同,可她卻堅信自己的推測,認定那塊石頭就是傳說中的《玄天寶經》。/br血月悄悄對我說:“咱們一不做二不休,這麼珍貴的東西,絕不能落在那紈絝子弟手裡,太糟蹋了。彆說我不答應,李青人泉下有知,恐怕也不會同意。”她的話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之前歸還石頭,是碧蘿的囑托,我必須信守承諾。但石頭既已還回,再拿回來,便與碧蘿無關。我忽略了一點,眾多高手覬覦李青人的傳世遺珍許久,不惜一切代價爭奪,李丹子能得到它,足以證明他並非無能之輩,必有過人之處。/br在血月的慫恿下,我動了心思。對於一個玄天寶術修行者來說,世上最大的誘惑,不是金銀財寶,也不是美人相伴,而是流傳數千年的《玄天寶經》。/br我們等到後半夜,整個營地陷入沉睡,寂靜無聲。我和血月悄悄換上夜行衣,溜出軍帳。江邊和江麵上都有衛兵站崗,我們貼著陰影前行。血月早已鎖定李丹子的營帳,他地位最低,營帳在最偏僻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