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賺錢,他並沒有太多的概念。
原因很簡單,他也沒見過什麼錢。
退學之後,他便在胡同口飯館兒幫忙。
每個月一千多塊,他也如數交給老媽。
雖然老媽也會給他些零花錢,不過他沒什麼花銷,手裡留個百八十,多出來的,他就偷摸塞回老媽兜裡。
不過能買個屬於自己的物件兒,他可是早就期待了。
擁有一個有曆史味道的東西,時而從枕頭底下拿出來摸一把……
想想都過癮!
家裡,韓蓉已經把飯菜盛出來了。
見羅旭進門,她連忙招呼:“怎麼去那麼半天?趁魚沒涼趕緊吃。”
羅旭坐在桌前就大口吃了起來。
桌上除了熬魚,還有一碗炒白菜,羅旭便一個勁兒地往嘴裡夾白菜。
“這孩子,吃那麼多白菜乾嘛?吃魚啊!”
韓蓉皺了皺眉,然後把白菜往自己碗裡撥了一些。
“媽,您吃!”羅旭說著,給老媽夾了一塊魚肉。
“媽不愛吃,你吃。”
韓蓉說著,又把那塊魚肉,直接夾到了羅旭嘴裡。
“嘿,真香。”
羅旭咧嘴一笑,心裡卻是有些酸澀。
以前他爸活著的時候說過,老媽最愛吃魚,不過每次做魚她都舍不得吃。
所以羅旭才一個勁吃白菜,把魚給老媽留下。
快速扒拉了幾口,羅旭起身道:“媽我去飯館兒了,下午忙!”
“誒,你再吃幾口啊!”
“飽啦!”
說完,羅旭已經跑出了院子。
“這孩子……”
韓蓉嘴上埋怨,臉上卻是帶著笑意。
她把熬魚的湯倒進飯裡拌了拌,簡單吃了幾口,又把剩下的魚端回了廚房。
紅光飯館,位於皮帽胡同口,連著一條小馬路。
雖然不算熱鬨,不過主要服務附近街坊,生意也算不錯。
飯館很小,一共就三十多平米。
這種館子在燕京被稱為蒼蠅館,而在天州,則叫狗食館。
此時雖然過了飯點,不過常來喝酒的老幾位,還在邊喝邊聊。
各自吹著牛逼,時而相互遞上一根煙。
羅旭一走進來,便忙著跟幾位問好,畢竟都是門口街坊,不少人都是看著他長起來的。
“牛爺,馮叔,李大爺也在呢!”
光頭李大爺對著羅旭舉了舉杯:“大旭吃了沒?跟大爺這對付一口?”
“吃完了,您喝著!”羅旭微笑道。
“大旭,過來!”
這時,一個六十多歲的胖老頭,朝著羅旭招了招手。
“爺昨兒剛收了個物件兒,你?一眼?”
說著,他從褲兜裡,取出了一個用手絹裹起來的小布包。
手絹打開,隻見裡麵露出一塊玉石。
羅旭雖然沒買過物件兒,但和方敬遠學久了,還是有些眼力的。
所以還沒走過去,便一眼看出那塊玉石是新的。
他咧嘴一笑:“牛爺您太抬舉我了,我哪會看這個啊!”
“是啊牛爺,大旭哪懂,您留神彆讓他給碎(ce)了!”
說話的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穿著深藍工作褲,寬大的T恤上滿是油漬。
正是紅光飯館的老板,鄭建軍。
羅旭雖然在飯館打雜,但他可沒拿人家孩子當小弟,都是家門口子,平時很是照顧。
現在這麼說,也是怕萬一羅旭給碰壞了,沾上麻煩。
“他不懂?這兔崽子精著呢,平時老在方老爺子家膩歪,看過的物件兒可是不少!”
牛爺把玩著玉石笑了笑,將一根煙放在嘴裡,又拿出一個銅製打火機。
看到那打火機,羅旭不禁愣了一下。
打火機純銅打造,皮殼包漿很老,而且在正麵還有一個指頭肚大的白色表盤。
他一眼便看出,這打火機是老的!
可讓羅旭意外的是……
不知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還是怎麼的,那打火機表麵,竟然泛著一層紅光!
很淡,卻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