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柴房走水 大夫人自縊_大家婢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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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柴房走水 大夫人自縊(2 / 2)

他指尖挑起個錦囊,倒出粒朱紅藥丸,“此物經章太醫驗過,遇熱則化迷煙。“

藥丸滾到蘇家大郎靴尖,碎成齏粉的瞬間騰起苦杏味。

三姨娘適時啜泣:“那夜蘇七被擒後,這老貨畏罪自戕...“

三姨娘非常的傷感,連著罵了好幾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甘棠看著,難過是真,氣憤是假。隻是這真情恐更多的是對周嬤嬤的不舍和愧意。

蘇家大郎祭奠時突然彎腰拾起片碎瓷,正是秘色瓷的殘片:“聽聞府上近日添置不少青瓷?“

“是是是,府裡有幾箱極好的成色,請大舅前去一覽,如有能入眼的,大舅儘管笑納。”

顏真跪在虞蘅院的月洞門下,素白裙裾被晨露打濕。

她冷冷盯著蘇家大郎——她的親舅舅,那雙與母親相似的眼睛裡翻湧著恨意。

蘇家大郎轉身時,腰間的玉佩撞在樟木箱上,那玉佩上刻著“蘇“字,與母親生前佩戴的一模一樣,在提醒著顏真,這個人的確是她舅舅。

翌日,蘇家大郎帶著六箱瓷器返程。

府裡關於夫人和周嬤嬤的死,仿佛被抹去了記憶,連簷下的銅鈴都不再作響。

主君開始冷落三姨娘。甘棠常在廊下看見她獨自撫琴,雨過天青的裙擺沾了灰。

五姨娘瘋了,整日抱著個空瓷瓶喃喃自語,發間金步搖的尖頭已經鏽蝕。

四姨娘接手了府務。府裡大小事宜交給了她處理,四姨娘一直不爭不搶,主君對她很放心。

剛經曆這麼多事,主君隻想後宅安寧,彆起風波。畢竟,朝廷的事已經讓他很頭疼了。

“右金吾衛換了靖王的人。“顏真在正廳品茶時,指尖在青瓷杯沿劃出個“靖“字。主君眉頭深鎖,看著房裡掛著的官服,官服下擺的蟒紋沾了墨跡,還沒來得及清洗。

甘棠添茶時瞥見案頭奏折上寫著“漕運虧空“,朱批的“查“字力透紙背。

顏真問:“太子之位應當還安穩吧?”

主君不語。

這天,三姨娘將玉小姐叫到暖閣。甘棠候在屏風後,聽見她說:“...娘親教你的藥材可還記得?龍腦遇熱則散,苦杏...“話音突然哽咽。

甘棠知道,夫人的死與三姨娘有關。那日虞蘅院的異香,周嬤嬤被蘇七挾持,還有五姨娘那日抬來箱子時的誇張的笑...

隻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三姨娘的預想,尤其是周嬤嬤的死。

往後數月,甘棠瞧見三姨娘獨自立在井台邊,雨過天青的裙擺被火光照得發白。

甘棠數著銅錢的手頓住了。

二等丫鬟的月例本該是八錢,今日卻隻得了四錢。

銅錢上沾著新鑄的銅綠,在掌心滾燙得灼人。

“聽說是夫人葬禮花了千兩。”四姨娘院裡的甘菊蹲在井台邊洗衣,皂角水泛起細密的泡沫,“光是那口金絲楠木棺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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