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騎兵是石虎的心腹兵馬,是他的禦林軍。
成員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老兵。
他們的待遇非常優渥,平日裡吃飯都不吃粟米,而是吃精米。
總數約有三千騎,加上輔助騎兵,有近萬之眾。
“果然。”
城頭上的林道,連連頷首“固守襄國城的決定,是正確的。”
若是帶上繳獲物資跑路,正好被這些羯騎堵在城外的曠野上。
這麼多強大的騎兵衝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畢竟此時的乞活軍雖然人多,可其中婦孺也多。
許多軍戶,都還未曾接受過嚴格的訓練。
哪怕是林道沒什麼經驗,也能夠看的出來,乞活軍在野外行軍狀態下,根本擋不住。
“曆史上這支兵馬~~~”
林道仔細回想“對了,是被前涼打垮的。”
“步卒持長槍借助地形列陣,抵住甲騎衝陣。”
“涼州大馬繞行側擊,大敗之!”
聽著城外羯騎的叫罵聲,林道環顧四周“出城列陣,試試他們的成色。”
以林道的威望而言,自是無人反對。
而且任由這些羯騎,在城外耀武揚威,很傷士氣。
一座城門被打開,大批甲士潮水般的出城。
黑槊龍驤軍察覺到了動靜,收攏兵馬開始聚集。
他們並未乘機衝城,而是安靜的等待著。
出城的乞活軍,約有三千人。
前邊都是手持螺紋鋼長槍的軍戶,最後則是身穿劄甲的精銳壓陣。
“彆出太遠。”林道囑咐“待在城頭弓弩手的射程保護之內。”
“羯騎來攻的時候,弓弩齊發一刻不停。”
不受乾擾,騎士般的正麵對決?
彆扯淡了!
自從某個孫子發明了各種下陰招的戰略戰術之後,中土這裡就再也沒有什麼騎士般的對決了。
都是不擇手段的搞死對方。
眼見著出城的乞活軍甲士,不再前行。
麻秋也是明白了對麵的意思。
叫罵了幾聲,也並未過於在意。
他對自己麾下的具裝甲騎,有著絕對的信心。
輔助騎兵們上前襲擾,拋射箭矢。
這種軟綿綿的攻擊,自然不會取得什麼像樣的效果,也就隻是襲擾。
因為乞活軍背靠城池,黑槊龍驤軍沒有繞行側擊的機會,隻能是正麵硬衝。
他們先是吃乾糧喝水補充體力,接著是給衝陣的戰馬喂摻鹽的精料。
真正的騎兵,行軍時候騎著騎乘馬,甲胄兵器等物資,則是由馱馬馱運。
最強壯的戰馬,隻有在衝陣的時候,才會騎乘。
吃飽喝足,羯胡騎士們就給戰馬披甲,隨即自己著甲上馬。
三千黑槊龍驤軍集結起來,開始逐漸提速。
城頭上的林道看過去,就像是一座金屬浪潮,烏壓壓的壓了過來。
‘嘣!嘣!嘣!’
床弩開始射擊,堪比手臂粗細的床弩飛射而出,不斷沒入黑槊龍驤軍陣中。
披甲再厚,也不可能扛得住床弩。
頓時就有不少具裝甲騎,連人帶馬的倒地。
不過床弩裝填太慢,也就一輪射擊的時間。
至於城頭落下的箭矢,幾乎沒有什麼用處。
前排的乞活軍,將鐵盾插在地上。
手中螺紋鋼長槍,後端插入土中,槍身斜指向前擱在盾牌上。
軍戶們半跪於地,用肩膀死死抗住鐵盾。
成千上萬的馬蹄翻飛,大地都好似在顫抖。
彪悍的具裝甲騎,就這麼硬生生的頂著箭矢,徑直撞上了如林的螺紋鋼長槍!
刹那間,人仰馬翻~~~
馬匹快速衝鋒加持的巨大衝擊力之下,乞活軍的槍陣很快被撞碎。
雖然有不少黑槊龍驤軍,連人帶馬被螺紋鋼刺穿,可陣型毫無疑問的被摧毀了。
大量的人馬屍首,傷兵,兵器等物形成了障礙,終於減緩了具裝甲騎的衝鋒勢頭。
後麵的乞活軍精銳,奮勇上前。
他們舉盾揮錘,砸馬頭馬蹄,將羯胡騎兵拖拽下馬。
撲上去壓在羯胡騎兵身上,揮舞錘子猛砸腦殼。
“這衝擊力,真猛。”
城頭上的林道,眉頭緊鎖。
具裝甲騎如此強勢,野外浪戰遇上了,該怎麼辦?
總不能永遠都守城吧。
這還隻是後趙的具裝甲騎。
比他們更厲害的涼州大馬,還有慕容氏的具裝甲騎,當如何應對?
林道陷入了沉思‘開著重型卡車,跟他們對撞?’
‘普通卡車可不行,至少得是百噸王級彆。’
“郎主?”
身側校尉的呼喚,讓林道回過神來。
他瞥了眼城外的戰場,用力頷首。
城頭上的十餘台拋石機旁,軍戶們用火把,點燃了投盤上的陶罐封口布條。
機括響動聲中,這些陶罐被拋射出去,落入後續黑槊龍驤軍之中。
陶罐破碎,恐怖的火焰頓時衝天而起,將附近的一切全部吞沒。
觀戰的麻秋,親眼目睹渾身起火的羯騎,哪怕滿地打滾也無法撲滅身上的火焰。
隻能是在哀嚎之中,痛苦倒地。
他猛然起身,圓瞪雙目。
“不滅神火,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