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可憐的送氣工人,陷入了一個巨大的為難中,
繼續把那玩意掏出來,努力醞釀著排放出來的感覺,會有著被毒氣報廢的危險;一個老爺們要是這玩意都弄壞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不掏出來吧,自己會被毒氣直接熏死。
如此左右為難的抉擇之下,可憐的送氣工人差點沒瘋掉。
就在這個危急了關頭,一塊帶著濃鬱氣味的濕潤破布捂在了大錘口鼻上;送氣工人扭頭一看,才發現是黃阿弟這個兩百多斤的夥伴。
黃阿弟此刻因為捂著嘴巴也不好說話,可是眼神堅定地傳來一個信息
“兄弟,用我的、我的量比較大。”
用濕布捂住口鼻的辦法,其實不能徹底防禦芥子氣,但還能過濾掉這玩意對於呼吸道傷害的最大威脅。
其他對於眼睛、皮膚的傷害,最少不會讓他們立刻死去。
所以在捂住了口鼻後,大錘立刻感覺好多了。
唯一的問題是,這團破布上不僅騷臭得厲害,大錘舌尖不注意觸碰到了一點後,居然有點淡淡的甜味。
“特麼!回頭提醒一下黃阿弟他該去看看醫生了,這糖尿病有點嚴重啊。”
苦中作樂的大錘,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了起來。
不然了?這是在保家衛國,與小鬼子你死我活的殘酷戰場上,為了活下去、為了乾掉更多的鬼子,不管怎麼做都不為過。
舌頭上觸碰到了一點帶甜味的那啥,僅僅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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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發生在大錘身上的小尷尬,胡彪自然是一無所知。
就算知道了也一定都不會在意,因為陣地正麵臨著開戰以來,最大的一個危機。
等到陣地上的毒氣開始彌漫後,那一個小隊規模,磨磨嘰嘰推進的鬼子進攻部隊,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紛紛套上了一個防毒麵具、手套,紮緊了衣袖和褲腿後,挺著刺刀對陣地飛快衝了上來,證明了這一次的毒氣攻擊其實早有預謀。
而這樣一個情況,也不止胡彪一個人單獨發現。
剛剛用濕毛巾堵住口鼻的黑星,見狀之下根本不敢耽擱,單手把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對鬼子開火了。
可一隻手開火原本就麻煩了好些,加上了毒氣的影響,招呼出去子彈的精準度大大降低了起來。
更為關鍵的是,很快一個彈匣很快打光,他單手換這玩意的彈匣異常麻煩。
本能中,他悶聲大喊出了一句“豬娃子。”
豬娃子是黑星的副射手,更準確地說是三連中年紀最小的一個戰士;今天不到17歲,可因為營養不良,看起來也就15歲。
自動上了陣地後,黑星原本的副射手大錘有了其他的任務。
出於照顧這個連中最小戰士的目的,黑星就把他帶在了自己身邊,充當著副射手。
在喊出了一句後,黑星並沒有得到回應,趁著換彈匣的當口扭頭一看,卻是發現就在三四米的地方。
豬娃子滿臉青灰色地倒在地上,嘴巴裡冒著白沫不斷咳嗽,眼見就不能活。
許是對生命的渴望,讓他看向了黑星的眼中滿是哀求之色;隻是到了此刻,黑星連出手救他的時間都沒有。
吸入了這麼多毒氣後,也沒有辦法救了。
想到這樣一個在現代位麵,才是高學生的孩子,在最好的年級裡卻如此痛苦地死去,黑星差點沒有瘋掉。
匆匆打掉了一個彈匣後,眼見著壓製效果太差,又將一個木柄手榴彈拿在手裡。
到了此刻才反應過來,木柄手榴彈的導火索,他以前就算隻用一隻手,也能用牙齒將導火索咬開。
現在捂著口鼻後,怎麼去咬?
想來陣地上的其他人單手開火和戰鬥,也會遇到相同的情況。
那麼關鍵的問題來了,以如此的一個糟糕情況,還能擋住這些鬼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