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嗡嗡”的動靜,寧衛東手持電鑽依葫蘆畫瓢對著第二個保險櫃的鎖眼猛搥。
因為有了前麵的經驗,第二次比第一次更順利,不到十五分鐘就把寶箱鬼的鎖眼鑽透了。
把電鑽抽出來,寧衛東再次轉動密碼盤,隨即“哢”的一聲,保險櫃的金屬門應聲開啟。
並沒有意外,第二個保險櫃裡麵也是黃金。
不過相比第一個滿坑滿穀的,第二個保險櫃隻裝滿了一多半。
寧衛東倒也沒失望,本來第二個保險櫃就屬於是意外發現,就連安寧之前也不知道。
裡邊這些黃金算是額外收獲,不管多少都是白撿的。
把電鑽放到地上,寧衛東深吸一口氣。
現在兩個保險櫃都打開了,必須思考下一步的問題了。
第一,這些黃金是怎麼一回事,僅憑安家的財富,絕對攢不下這麼多黃金,這裡邊必定另有內情。
不過這件事還是其次,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不管安寧父親當初怎麼搞到這些黃金,如今這些黃金已經姓了寧了。
第二,就是安寧的問題。
如果隻是安寧父親留下的錢財,哪怕是價值幾百萬,甚至於上千萬,分給安寧三成,這都沒問題。
但是現在,這麼多黃金就另當彆論了。
兩個保險櫃的黃金加在一起,寧衛東估摸應該沒有三噸,但兩噸絕對綽綽有餘。
這些黃金安寧拿走三分之一,就是六七百公斤,絕對非同小可。
寧衛東倒也不是眼皮子淺,看見錢多了就動了歪心思,而是不想被連累了。
這麼多黃金,安寧如果出手,絕對能鬨出不小動靜。
在國內,以安寧的情形,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和人脈。
如果弄到香江去,憑借安家的關係倒是可以,可那樣一來可就是走s黃金。
不被逮住就罷了,萬一被逮住牽連到寧衛東身上,絕對是個大麻煩。
所以寧衛東必須慎重處理。
還有第三,其實跟安寧麵臨的問題一樣,寧衛東也有些發愁,怎麼處理這些黃金。
而在此時,安寧激動之餘回過神,發現寧衛東看著兩個保險櫃裡的黃金有些出神。
不由心裡“咯噔”一下,她忽然有些害怕。
心裡一股腦湧出許多念頭,如財帛動人心,謀財害命之類的。
安寧再次咽了一口唾沫,她咬了咬牙看向兩個保險櫃,忽然道:“寧衛東,那個……這些黃金我不要了,都給你,行不~”
寧衛東一愣,回過神來,猜出安寧想什麼,哭笑不得道:“想啥呢,我還能因為這點黃金把你給殺了?”
安寧鬆一口氣,寧衛東這樣直言不諱,反而說明了他沒有類似的心思,苦笑道:“人家害怕嘛,這麼多黃金,擱誰誰不害怕!這要是換成錢,不得幾千萬啊!彆說是幾千萬,就是幾萬塊錢,都足夠讓許多人鋌而走險了。”
寧衛東撇撇嘴:“你倒是雞賊,發現情況不對立馬就知道放棄,但你想過沒有,如果我真有心,還能放你活著?”
安寧情知寧衛東說的沒錯,無奈道:“那我有什麼法子,隻能儘人事聽天命唄~”
寧衛東道:“放心,安姐,這點錢還不至於,更何況在我眼裡你可是很有價值的人才,不要妄自菲薄。”
安寧愣了一下,有些不確信寧衛東是真心還是隨便揶揄。
寧衛東卻沒閒工夫再關注她的心情,繼續看向保險櫃裡的金條。
這些金條將來怎麼處理是後話,眼下放到哪去也是個問題。
直接放這兩個保險櫃肯定不成了,把鎖鑽開了,已沒法用了。
弄回四合院也沒有合適的存放地點,而且再過不久還要搬過來。
想來想去,寧衛東還是決定暫時不動這些黃金。
心裡打定主意,寧衛東開門叫了一聲:“小偉,過來。”
在樓道口站著的寧偉立即小跑過來:“三哥,您……”
沒等說完,進屋就看見那兩個敞開的保險櫃裡邊滿滿當當的黃金。
寧偉當時腦子就有些宕機了,他活了二十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黃金。
“嘿~醒了!”寧衛東叫了一聲,順手從一個保險櫃裡抓出一根金條,就向寧偉丟過去。
寧偉“哎”了一聲,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接住金條。
這一根是一公斤,寧偉卻感覺異常沉重,仿佛比十斤還重。
“三哥,這……”
寧衛東隨口道:“給你的。”
寧偉不可思議,這麼大一塊金磚就給他了!下意識的就像推辭:“三哥,這我……”
寧衛東打斷道:“給你就拿著,這麼多呢,差你一塊?”
寧偉不好多說,卻禁不住心臟嘣嘣直跳。
雖然不確定這塊大金條究竟多重,但絕對價值不菲。
之前他給槐花買表,也到金店看過,還是他媽特地叮囑,日後結婚要買金首飾,讓他了解了解價格。
寧偉知道現在金子大概三十**,將近四十塊一克,一公斤就是一千克,按照四十算,就是足足四萬塊錢!
這可是1979年的四萬塊錢,一個國營工人一個月工資四十,一年五百塊錢,不吃不喝得攢八十年。
寧衛東道:“小偉,你去找個焊工來,電焊水焊都行,給這倆保險櫃焊上鎖鼻子。”
這就是寧衛東想到的,暫時應急的法子。
保險櫃雖然鑽壞了,但殼子還能湊合用,焊上鎖鼻子,再用大鎖鎖上,先將就著用。
等後續這批黃金肯定要找渠道處理掉,不可能長時間放在這裡。
寧偉應了一聲,卻擔心道:“三哥,可這裡邊……”
還是那句話,財帛動人心,如果讓外人知道這兩個保險櫃裡存著這麼多黃金,傳出風言風語都是麻煩。
寧衛東當然考慮到了:“你先去,我現在把東西搗騰出來。”
寧偉點頭,知道寧衛東考慮到了便也不擔心,徑直轉身出去。
反手關上門,不由得把手插進褲兜,捏著那塊冰涼的大金條。
寧偉心裡急切,準備先把這個家夥送回家藏好,再去找焊工。
否則在大街上,兜裡揣著這麼個東西,他無論如何也沒法若無其事。
寧衛東和安寧這邊,在寧偉走後,倆人也動起來,把金條從保險櫃裡搬出來,把屋裡的床挪開,順著牆根碼放。
這些金子太重,必須攤開了擺,如果堆在一起保不齊能把樓板給壓斷了。
說是兩噸多的黃金,但黃金的密度大,真要搬出來,其實沒多少。
順著牆邊擺開,再用木床遮擋,不趴下去看根本看不出來。
再把床單垂下來,就更天衣無縫了。
做完這些,寧衛東沒什麼,安寧累的滿頭是汗。
鼻頭臉上蹭了不少灰塵,混著汗水淌下來,臉都花了。
安寧卻沒喊累,這大概就是黃金的魔力,如果是同樣重量的磚頭,安寧再也不會是這種狀態。
“坐下歇會兒吧~”寧衛東招呼一聲。
安寧應了,用手臂抹了一下額頭的汗。
趁著沒有旁人,寧衛東索性把話說開,問道:“安姐,這些黃金你有什麼打算?”
安寧舔舔嘴唇,剛才乾活兒出汗,嘴裡有些發乾,現在一聽這話,讓她覺著嘴裡更乾,卻也沒再說不要了,轉而道:“我都聽你的。”
寧衛東“嗯”了一聲,對安寧的態度很滿意。
這女人果然是個聰明人,即使是麵對巨額財富,依然能保持頭腦清醒,但是這個,就很難得。
什麼叫利欲熏心。
大多數人,在麵對巨大的利益誘惑時,往往就會大幅降智,本來挺聰明的人,卻會去乾傻事。
寧衛東略微沉吟:“安姐,當初咱們說好的,你三我七,這個不變。”
寧衛東這個態度讓安寧微微詫異,實際上剛才她在驚恐之中放棄這些黃金,並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不想要了。
沒想到寧衛東在這個問題上還挺有原則。
寧衛東接著道:“不過這些黃金的確有些燙手,咱們必須從長計議。如果你聽我的,就把黃金暫時留在這裡,等我後續安排。”
安寧立即點頭,好像小雞啄米。
寧衛東這樣安排,明顯比她預想中的情況更好。
寧衛東繼續道:“還有一則,我得事先說明,這些黃金應該不全是你們安家的……”
安寧先是一愣,旋即也反應過來,謹慎的點點頭。
雖然她因為年紀原因,對她家的一些情況並不全然了解,但是可以肯定就算是巔峰期的安家,也不可能籌措這麼多黃金。
更何況安家在出事之前,已經把家產進行了三分,一份留在國內,一份去了香江,一份分到海外。
縱然國內留下的是大頭,卻是以固定資產為主,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現金。
寧衛東挑明這件事,意在提醒安寧,不要心裡不平衡,這些錢可不全是你們家的。
說起來,能給她三成,已經是占了便宜。
安寧正色道:“我明白。”
寧衛東道:“安姐,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給自己找借口,如果那樣我根本不會多說一個字,東西我想要就要,何須跟你解釋。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我看重你這個人……”
安寧眨巴眨巴眼睛,情知寧衛東指的不是男女那點事。
固然安寧自認為長的很漂亮,但寧衛東身邊的人她也見過,白鳳玉就不消說了,當得起天生麗質。
這也就是解放後這二十多年,審美和價值觀太正了。
否則白鳳玉這種女人壓根兒不會出現在大雜院這種地方。
至於趙如意,也是難得的美人,還附帶著娘家的強大背景,更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那麼寧衛東看重她這個人又是什麼意思?
寧衛東繼續道:“你很聰明,也懂得分寸,還有香江安家的關係,這都是你的優勢……”
安寧聽出寧衛東的意思:“你想用我?”
寧衛東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安姐,你知道我的情況,如今雖然有我大哥,也靠上了嶽父家,但在我個人而言,底子是非常薄的,就更不用談根基了,手頭能用的人太少了。”
聞聽寧衛東的開誠布公,安寧的眼眸裡閃現出一抹熱切。
實際上寧衛東說的這些,何嘗不是她麵臨的問題。
在她父母死後,原先安家經營的人脈關係全都斷了,要不然當初安寧也不至於淪落到不得不嫁給王京生的境地。
後來跟香江安家聯係上,安寧則是虛張聲勢,拉大旗作虎皮,才唬住安致遠。
但安寧心裡很清楚,這些都是虛的,一旦安家那邊看破了她的虛實,她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她必須在那之前化虛為實,把吹的牛都圓上。
這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與寧衛東的關係。
隻要寧衛東願意讓她借勢,在安家那邊她一直擁有價值,反之亦然。
安寧道:“你想讓我怎麼做?”
寧衛東一笑,不疾不徐道:“用你的名義,在香江注冊一個公司,以後專門負責與安家對接。”
安寧心中一凜,有驚訝也有興奮。
驚訝的是,她知道安致遠和寧衛東在談什麼,所謂與安家對接,說白了就是走s,讓她負責則是讓她充當黑手套和隔離牆。
興奮則是任何事的風險和收益都是正相關,她接了寧衛東的安排,固然要承擔風險,但是也意味著,將會獲得權力。
在安家,乃至於以後跟香江其他勢力接觸中,她都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代表寧衛東。
寧衛東則有京城的王家和趙家背書。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殫精竭慮,小心翼翼的借勢對縫了。
有了這種認識,安寧信誓旦旦,一口答應。
同時媚眼如絲,湊到寧衛東身邊,吧唧親了一口。
寧衛東也沒意外,雖然兩個人剛才都沒提,但心裡都清楚。
一旦打成了協議,從今以後安寧就是寧衛東的人了。
這是她要拿到權力所必然付出的隱性附帶條件。
寧衛東可以不提,但她必須得有這個自覺。
作為寧衛東,同樣不能拒絕,這是他的義務。
就像古代的皇帝或者公主,為了安撫下麵的世家勳貴,必須讓其女兒或者妹妹入宮,公主的下嫁或者和親也是一個道理。
哪怕皇帝並不喜歡某家的女兒,也不能拒絕,甚至不能冷落,因為這早就不是簡單的男女關係了。
就像現在,如果寧衛東拒絕,難免讓安寧心生怨懟,你丫嫌棄老娘,你給老娘等著。
隻不過時間地點都不合適,兩人也隻是親了親。
又過了不一會兒,寧偉就帶著焊工過來。
他先讓焊工在樓下等著,自己上來看看,確認準備好了,這才把人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