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男人的字典裡不該存在這個字,簡直是奇恥大辱中的奇恥大辱。
白玉樓也噎了一下,方道“平時還好,今天身子有些不適。”
“今日不適?”
餘魚不留情麵地拆台“可我看你之前展示出來的功夫也一般啊!你記不記著上次在陰山,我都睡著了還能把你手指頭給劃破!”
“那時候身子也不適。”
聽了這略顯敷衍的回答,餘魚窒了一下“……雪峰峰主和他兒子雪雲,是不是功夫都很草包?”
白玉樓疑惑地看她一眼,“並不是,隻不過相對比較平庸罷了,但能做峰主的人,也不至於很差。”
餘魚滿臉疑惑,“那溶洞時怎麼被你一劍就殺了?”
白玉樓心中一動,以為她是發現了什麼,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餘魚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因為那個時候他們身子不適,而你碰巧沒有不適。”
白玉樓“……”
“所以被你給鑽了空子是吧?”餘魚自己作答完了,又問,“你身子不適還洗什麼衣服?”
白玉樓心中劃過一絲情緒,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定了定神答道“潔癖。”
餘魚打量他一身白衣飄飄的,還真沒見他穿過深色的衣服,白衣服容易臟,就信了一半兒,但他這身份,用得著自己洗衣服?
剛想再問,忽然想起汪小溪方才說的話來,雖然白玉樓倒不像汪小溪那麼油嘴滑舌,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決定閉嘴。
收回視線前,卻瞥到白玉樓腰間有一枚羊脂白玉,水色溫潤堅密、瑩透純淨,一看就是玉中極品。
這家夥還敢說他沒錢?分明就是賴賬不想還!
白玉樓見她突然停下腳步落在身後,有些疑惑地回過頭,緊接著順著她的視線看到自己的腰間,頓時了然,“喜歡?”
餘魚笑眯眯道,“黃金有價玉無價,我看這塊玉的成色,是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麼……
白玉樓下意識地撫摸那塊白玉“的確是無價之寶,不過你要是喜歡……”
“喜歡啊!”
餘魚飛快地接口,“不如就給了我,抵那五千兩?”
“可以是可以。”
白玉樓大方道,作勢要摘下來“不過這玉是我娘給我的傳家寶,臨終前她再三囑咐我說要傳給未來的兒媳,兒媳再傳給孫媳,孫媳再……”
餘魚忙製止他解的動作“明白了明白了,一塊兒永流傳,代代無窮已麼!我也就隨便說說,傳家寶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還是要收好,要不然你家祖宗都不樂意!”
“真不要?”
白玉樓手頓在半道,好像隨時要解下來似的。
餘魚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唉,可惜。”
白玉樓似乎還有些遺憾,猶猶豫豫地把手從玉上慢慢挪開。
餘魚聽他提到自己的娘,想起林小木曾說過,白玉樓很小的時候他娘就沒了,而白敢先懷疑他不是自己親生的,對他不好,雖然不至於動輒打罵,但將他賣給了雪月天宮換銀子也夠缺德的了。
但是白玉樓也夠狡猾,變著法兒的不還錢……餘魚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像白玉樓這麼聰明的人,自己都能想到的事兒,他未必想不到。要他真不是白敢先親生的,會不會因為這個事而痛恨白敢先,乾脆跟著對家一起算計他呢?
——這樣的話事情就更複雜了,她想問,又覺得還是算了,就算問了,他也不可能告訴自己。
但還是心癢癢的,猶豫了一下不死心,換了個方式,委婉打聽道“白玉樓,你肯定長得很像你娘吧?”
白玉樓聽了這話有些奇怪,“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長得不像白敢先啊!”
白敢先雖然長得也精神,但隻能說還可以,而刨除白玉樓的人品來講,他的容貌是數一數二的,要是江湖第一美人評選不分性彆,白玉樓或可與李師伯一爭,不怪被人叫作皎月公子,真像天上的月亮一般遙不可及。
一個黑心的家夥,偏生了一張會騙人的臉。
見餘魚假裝不怎麼在意似的等自己的答案,白玉樓突然笑了一下“我不像他,那是因為他根本不是我爹。”
竟是直接爽快地承認了。
餘魚驚訝地張大了嘴,磕磕巴巴地解釋“我、我可沒想打聽這個。”
白玉樓垂目一笑,心說還不想打聽?八卦倆字兒都寫臉上了。
餘魚小心地覷他一眼,問道“既然他不是你爹,那你為什麼還要幫他做壞事兒啊?”
他還沒回答,總在園子裡閒逛的那隻大橘貓突然溜溜達達地走進了二人的視線,見到白玉樓便兩眼放光,“喵嗚”一聲,肥大的身子一跳,就落到他懷裡,餘魚明顯看到他胳膊往下墜了一墜——這胖貓實在太沉實了。
白玉樓伸手撓撓它的頭,它又“喵嗚”地叫了一聲,舒服地仰起身子,露出肚皮。
白玉樓一笑,伸出食指戳住貓兒的肚子,緩緩上移,最後停在心臟的位置“因為我比他更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