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洗白錄!
餘魚嘴上說得豪氣,等到酒真端上來了,又拘束起來。
麵對白玉樓,到底不如像跟汪小溪和憐憐他們在一起時那般自在,她倒沒往深了想,隻是覺得,若喝多了失態,會不雅觀,搞不好要被他嘲笑——她不願意在他麵前丟臉。
見她端著小酒杯,隻小口啜飲,跟小貓舔水似的,白玉樓笑道,“我記得你之前喝酒都是用碗來的。”
餘魚想起那次在邊境五城客棧廚房裡發生的事來,那次麼……
白玉樓應當是對她用了汪小溪所謂的什麼“南薊幻術”,當時白玉樓盯著她看的時候她也嚇了一跳,因為突然之間就動不了了,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好在她後來有意渙散了目光和意識,竟然躲過了他的控製。
白玉樓問話之後,她立即想起了汪小溪說過的話,便假裝中計,套他的消息。
不過她可不敢再提這事,白玉樓若要知道她裝瘋賣傻的事,估計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也是那回,她初次窺探到了他的秘密,同時聯想起在溶洞時被他一劍結果了的雪峰主;還有在龍嘯山莊時,方圓本來是想殺方夫人,卻莫名其妙的一動不動,反而被青雲反殺……她心中猜測著——不知道是不是都是他的傑作?
於是對白玉樓愈發好奇起來,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好奇心可真是難以抑製的東西。
白玉樓見她目光流轉,隻笑不回答。就那麼不言不語地坐著,低眉順眼的,倒比平時多了幾分恬靜,也多了一分距離感。
她不經意間微微側頭的樣子,甚至還帶著一些淡淡的冷豔,與平時活潑的她很不一樣,估計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一樣的房間,一樣的人,聽著外邊嘈雜的調笑聲,屋裡依舊沒有人說話,氣氛卻不知不覺中,漸漸融洽起來。
這種無聲卻有人陪伴的感覺其實也不賴,餘魚美滋滋地喝著酒,竟然品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悠閒。
白玉樓指了指桌上的小菜,溫聲道,“吃點東西,彆光喝酒,當心胃痛。”
餘魚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太放鬆了,脫口而出道,“白玉樓,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
白玉樓似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愣了一瞬,方淡道,“隻是一句客套話罷了,談不上關心。”
餘魚不服,心想,那十五的時候給她拿的五仁月餅呢?偷偷囑托小二哥煮薑湯給她驅寒呢?在河壩乾活時追著她送午飯呢?也都是客套?
分明不是,可她不敢追問,總怕得到其他答案。
她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性子,也從不糾結流連,是個拿的起放的下的姑娘,可此時,她卻膽怯了。
說不清怕的是什麼,總之她現在須得小心翼翼,大抵是因為對方是個細致敏感的人罷,若她行事太草率,一個不慎,恐怕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這麼說來,你其實平時都是個很溫柔的人咯。”
白玉樓沒料到她會感慨這麼一句,便笑道,“你這是在誇我?難得,不是之前還跟我吵得厲害。”
“那是你之前刻意隱瞞事實,還故意扮反派氣我。”
餘魚據理力爭,“我要是早知道內情,肯定不會跟你吵。”
“難道不是因為吵不過?”
“……”
餘魚無語道,“其實我吵架講道理也很厲害的,汪小溪有時候都說不過我。”
“哦?”
“所以,我隻是不想跟你吵而已,並不是實力不行。”
“為何?”
白玉樓今天的問題好像格外多,“……因為跟我吵沒意思?”
餘魚抬眸看他一眼,見他也看過來,便又垂下去,“不是。”
白玉樓還想再問什麼,屋外卻突然響起一陣騷動。
餘魚聞聲,則是已經眼疾手快地跳起來衝到門口去將門打開了。
往下一看——一樓大廳,一群閒散的客人妓女都圍著什麼人在看熱鬨。
“快走,樓下出事了!”
餘魚匆匆回屋,拉起坐得穩穩當當的白玉樓就往外跑,白玉樓手心一熱,欲言又止,猶豫了短短一瞬,便反握了回去。
人群中,傳來女人嚶嚶哭泣的聲音。
人太多,前麵擋著個大漢,餘魚墊著腳也看不到,正急得轉圈兒,白玉樓在一旁幽幽道,“要不,騎我肩膀上看?”
餘魚哭笑不得,“……你以為你是我爹啊!”
她早有了主意,用那萬能的招式高喊了一聲,“哎呀,誰的錢袋掉了?”
“我的!”
“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