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提蘇珺寧隻說崔宴這個外甥,也是避嫌的意思。
沈千帷自然明白,也不再提,隻笑著點頭,“是呢,我和崔公子還在一品居喝過酒,又一起在雲鬆書舍買過兵書。”
這些事到都是事實,所以他說出來泰然自若,也叫蘇毅信了幾分。
兩邊寒暄幾句後,才各自回房歇息。
沈赫進了自己的房間後,歇下盔甲,遞給下屬。
“老子說那小兔崽子怎麼說話斯文起來,原是惦記著人家的閨女,擱那兒裝模作樣呢。”
“小將軍也確實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有點心思也正常,咱們小將軍長得又好,不定多少姑娘家惦記呢。”下屬笑道。
沈赫哼了一聲,“不看看是誰的種,老子年輕的時候也長得俊。”
“是是是。”下屬附和著,忍著笑意退了出去。
另一邊的沈千帷此時可不管老爹在念叨什麼,趕緊洗漱完就躺下了。
連日趕路,說不累是假的。
明天要商議剿匪戰術,是大事,不能不養好精神,仔細應對。
今日和豫王還有渝州當地的官員接觸了一下,沈千帷也發現這邊是明爭暗鬥,比汴京好不了多少。
還得小心才行。
渝州這邊剿匪的事情緊張進行著,汴京城裡,蘇府中,也沒安生兩日,又鬨起了風波。
嫁到吳家,懷上第二胎的靖昌侯嫡孫女秦婉,又小產了,這回不是被氣小產的,是被丈夫吳新宴打的。
原本依著秦婉委曲求全,怯懦膽小的性子,這回小產恐怕也會和上次一樣,不了了之,但這回恰好蘇知意去吳家探望閨中密友,見證了全過程,事情就鬨起來了。
秦婉被打見紅後,人就暈了過去,蘇知意直接就派人去告知了秦家。
靖昌侯秦兆老爺子本來就對建寧帝賜的這樁婚事不滿,而今又由從這回孫女小產的事件裡,知道了吳家是怎麼欺負孫女的,一下子人就爆了。
不僅把早知內情的兒媳婦狠狠訓斥了一頓,且當即讓兒子去吳家把孫女接了回來,自己則直接進宮去求見了建寧帝。
控訴吳家種種惡行,老淚縱橫,直言讓建寧帝可憐可憐他,不要使他老來看著孫女黑發人先行黃泉,請建寧帝讓秦婉和吳新宴和離。
算起來,靖昌侯是三朝老臣,自己當年政績不菲,祖上還多有功績,是老派勳貴裡的頭部人物,他這樣卑微哭求,建寧帝一時也很頭大。
最主要的是,吳新宴的確婚後不曾善待秦婉,寵妾滅妻,縱然妾室欺壓主母,還時常動手打人。
吳家長輩多番訓斥,他也沒收斂多少。
這樁樁件件,尤其是這回吳新宴當著蘇知意的麵兒動手打人,致使秦婉小產,更是人證物證具在。
如此一來,秦家請求和離,建寧帝不答應都說不過去。
不僅要答應,還得把吳家痛斥一頓,平息秦家的怒火,畢竟這件事的確是吳家的錯。
婚是建寧帝賜的,要是他不做出態度來,顯得偏袒吳家,太有失偏頗,會落人話柄。
當然了,建寧帝對吳家的作為,尤其是吳新宴這個人,尤為惱怒。
畢竟吳新宴毆打聖旨賜婚的妻子,也可理解為對建寧帝賜婚不滿,對聖上不滿,而今鬨出醜事來,又顯得是建寧帝亂點鴛鴦譜,害了秦家姑娘,這是打建寧帝的臉。
所以,靖昌侯哭求後,建寧帝即刻下旨,同意秦婉和吳新宴和離,又把吳家父子兩個叫進宮內痛罵一頓,並降了吳新宴的官職,從五品降到了七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