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日向寧次的美好生活!
熱水從木桶上麵往下淌,寧次坐在裡麵,感受著兩年來第一個溫暖。他看見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骨節處隱隱作痛。一回來日足就派了醫療忍者來查看他的身體情況,結果顯而易見,從日足鬆了一口氣的神情裡就能看出來。日足需要的是一個平凡甚至弱小的侄子來疼愛,以緩解自己對弟弟和分家的愧疚,又鞏固自己再分家地位,緩和宗分矛盾。而先前的寧次過於鋒芒畢露,有著變成威脅的麻煩。
雖然寧次也有所隱藏,以目前的實力,將屍骨脈和增加的大量查克拉藏起來並不費力,除非是開了白眼的日足,寧次都有把握不被發現。
再者,先前他打倒刺客時展現出的也都是和兩年前的自己一個水平的能力,日足心裡一向是有數的。
緩緩擦乾身體,不過是窗邊漏出來的風就能把寧次吹的一哆嗦,體質下降最明顯的表現就是畏寒。儘管泡了很久的熱水,寧次還是覺得身體暖和不起來。
但體質問題並不礙事,反而有助於宗家放鬆警惕,再者寧次現在可以依靠查克拉來脫離體質限製。根據白眼的觀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這樣使用查克拉,至少在日向家的這些人不行。小小的優勢讓寧次有些開心,他不自覺的彎了彎唇角,係好浴衣腰帶。
這個房子還是熟悉的那個樣子,嫌爺將它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連自己的房間都一塵不染,陳設如舊,廢棄的水池種上了荷花,還沒到花季便飄著幾片荷葉,生機又可愛。
寧次仰臥在被褥上,墨色長發散在枕頭上,棉製長褂蓋在身上,聞著洗滌劑的味道,看著久違的天花板,寧次想起下午麵見分家群眾時那幾百雙白色眼睛,那幾百條綠色的籠中鳥。
血濃於水。他切身感受到這是他的家人,那一雙雙白眼裡是純淨的關懷,是來自長輩對小輩的擔憂,他不隻是分家的寧次,還是這麼多人親人。被人以善意注視的感覺很好,尤其是擁有相同境遇的分家群眾,他們眼中毫不掩飾的美好和期待無一不挑撥著寧次的心。
自由,籠中之鳥。分家的命運,無法違背的終結。
“我們的命運……“寧次不可抗力的想到了雛田大小姐,玻璃娃娃般乾淨漂亮,而脆弱的女孩。她也總是用著全無惡意的眼神看著自己。
寧次明白自己的憎恨對象不應該是雛田,但是想起自己的父親是為誰而亡,為什麼雛田大小姐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著這一切,他的情緒就開始不受控製。
兩年前他無法看清自己的心,對雛田總是冷麵惡言,但當雛田的臉和在山茶花中死去的瑾重疊時,寧次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不希望雛田死去,雛田不論如何都是自己的堂妹。
寧次憎惡的是宗家,是宗家族長,是宗家大小姐,而非彆扭的想要挽回弟弟親近侄子的大伯,內向卻可愛善良的堂妹。
是宗家,卻也是親人。當然,那個混蛋長老不算。血濃於水在他那裡都是傳說,既然對方都不打算做人,自己乾什麼要把他當人。
寧次越想越氣,乾脆滅了燈打算睡覺。哪知道當黑暗襲來,頭頂上再沒了那熟悉的一輪明月,那些應該被時間吞噬的記憶接踵而至,像放電影一樣在寧次的腦海中反複出現,十六分的光影,母親發黃的群邊,父親的死相,被燒焦的住宅,躺在山茶花群裡的少女。
窒息。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讓寧次無法呼吸。不知道第幾次從噩夢中驚醒,寧次甚至沒有清晰的意識,冷汗包裹住有些冰涼的身體,胳膊上傳來陣陣刺痛,就連手指都在無意識的抽動。寧次像地獄裡的人抓住蛛絲那般用力拉開隔扇,明月重新照亮他的世界,伴隨著入冬時的晚風,卷走了方才的窒息和壓迫。他昏昏沉沉的躺倒在被褥上,合上雙眼。
第二天嫌爺看見的就是歸家第一晚就因為著涼燒的一塌糊塗,神誌不清的少爺。剛回來還是低燒,現在怎麼就變成高燒了?但看著那打開的隔扇,嫌爺無奈的抽了抽嘴角,但又不經意見笑了。
失而複得的少爺,怎麼看都是個小孩子。
看著小孩半睜著眼睛看不清楚動作,蜷縮在外褂裡麵,嫌爺還是維持一貫的做派,放下手中味道熏人的湯藥,但悄悄在下麵塞了一小包蜜餞,又一言不發的走出房間。
寧次聞著那藥湯的味道,硬是被熏的清醒過來,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喝,大門處便傳來了來客的聲音。放往常寧次還會打開白眼看看來的是誰做做準備,但今日卻是連翻身都不翻一下,直勾勾盯著庭院中央的小噴泉,看著竹筒起來又倒下。發高燒的滋味確實不好受,那種疲憊和無力是從骨子眼裡流出來的,太陽穴處的疼痛一時都不願意放過他。
以前也發過高燒,但也沒有這般難受。
日向寧次,想念自己曾經強壯的體魄。
來的是雛田,被嫌爺領進房間來,小女孩讓嫌爺歇著去了,自己怯生生的跪坐在房門前,兩隻食指對在一起,也不說話。
寧次這才撐著胳膊坐起來,不常見光的白色皮膚透著病態的紅色。正準備說話,卻被喉嚨間的癢意打斷,他捂著嘴將頭扭向遠離雛田的那一側,輕咳兩聲,又不得不喝下枕邊備好的溫水,這時才好些了。
“雛田大小姐。“他向女孩低了一下頭,算是行禮。”請您回去吧,小心過了病氣。”
少年的眼眶因為高燒而泛紅,上麵還掛著本人未察覺的濕潤。雛田記憶裡的寧次哥哥一直都是強大而冷漠,對自己更是滿懷怒氣。而這個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哥哥現在卻這般模樣,沒有了那些日子的鋒芒,竟然顯露出如此的脆弱。那一句逐客令被雛田聽出來了關心,雖然極力隱藏,但並不能瞞過雛田的白眼。
她覺得這個寧次哥哥與之前有些不同了,但都是她的寧次哥哥,不論是白眼看到的,還是靈魂感受到的,而且似乎自己和寧次哥哥的距離沒有過去那般遙遠了。雛田的小臉微微泛紅,露出一個微笑。
“寧次哥哥……好溫柔……”
她不管寧次的阻止,兩條小腿跑到哥哥身邊,將少年扶著躺下,便要為寧次準備涼毛巾。
寧次嘴上說著大小姐在說什麼蠢話的冷嘲熱諷,但還是不自覺的紅了耳根,生著病的人總是難以控製感情的流露,想要躲閃,又隻憋出了一句。
“雛田大小姐,這不……合適。”
但雛田又縮回去,但還是抬起頭,將毛巾蓋在寧次額頭上“但我更是寧次哥哥的妹妹啊。”
寧次不在的時間很長,長到足以讓一個有些懦弱的少女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