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朱厚照一臉慍怒,實則心中慌得一批。
李青凝望著他,“說實話!”
“你這話說的可真搞笑,天下間還有人不想當皇帝?”朱厚照撇過目光,嗤笑道,“寧王為何造反?”
“既如此,你這又是何故?”李青目光灼灼。
“朕說了,一是為平叛,二是為了祭拜太祖!”朱厚照嘴硬道。
“好……好好好!”李青笑了,“好得很!”
李宏頭皮一麻,他知道這是乾爹發飆的征兆,忙上前抱住乾爹,“冷靜,冷靜啊……!”
“放開他,放開他……”一見這情況,朱厚照反而起勁兒了,隻是他一邊嚷嚷的同時,一邊目光瞟向門口……
當真是又菜又愛玩兒。
你少說兩句吧,我要真放開了,你遭老罪了……李宏也是服了,死抱著不鬆手。
這是軍營,真若鬨大,皇帝威嚴何在?
乾爹如何收場?
李宏一個頭兩個大。
“鬆手。”李青平靜的說。
李宏猶豫了下,放開了手。
不是,你真放啊……朱厚照立時蔫了,強行挽尊道:“寧王舉兵造反,不可不重視,朕現在很忙。”
說著,便要跑。
李青一個閃身擋在他麵前,麵無表情地說:“給我寫道聖旨,用明黃色的絲綢寫。”
“啊哈哈……出來的急,沒帶……”朱厚照從懷中摸出一物,“喏,這個你拿去吧。”
說罷,一溜煙兒竄了。
李青低頭看了看,赫然是‘如朕親臨’四個大字,當是朱厚照為了應對事態擴大,好多一人代表自己平叛,故才帶上的。
李宏趁機道:“乾爹,寧王還在藩地,這說明情況並不糟糕,你無需憂心。”
李青默然點頭,深吸了口氣,道:“我們走吧。”
“好……啊?”李宏驚詫,“乾爹,我們不隨皇上一塊平叛嗎?”
“不了,先回金陵。”李青說,“就你這歲數,還能上陣指揮戰鬥嗎?我先送你們回去,一樣能在皇帝抵達之前趕到南.昌。”
李宏沒逞強,想了想,道:“若是這樣的話……孩兒自行回去便是,寧王都沒出藩地,我們回去途中自不會有危險。”
李青沉吟了下,道:“也成,回去的時候你們注意點兒,我這就去南..昌。”
“乾爹不與皇上通往?”
“怕自己忍不住!”
“呃,也好。”李宏乾笑點頭。
寧王造反都傳到這兒了,人卻還沒能離開藩地,足以說明寧王根本沒能力興風作浪,又有小雲在,李青倒也不是很急。
不過,朱厚照的反常行為,讓他多了絲擔憂。
李青明白,朱厚照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我行我素了,雖說有些怕他,可也不是真就畏懼。
這就好比淘氣的熊孩子,怕挨打,卻也很難改變習性。
‘但願他隻是想玩樂一番吧……’
基於上次禦駕親征,朱厚照的苦悶發泄,李青也不想再行強迫之事,若把他壓得太狠了,小東西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呢。
…
找到朱婉清娘仨,說明情況,並送他們上了自家船隻,李青這才趕往去南..昌的路……
……
~
南..昌,寧王府。
朱宸濠真的要崩潰了,他想打出去,可手下人太不爭氣了,拿錢的時候個個是英雄好漢,乾活的時候個個退縮不前。
簡直了……
反觀王守仁,短短時日便籌集一萬多人的大軍,聽說,還有他花錢養的那支兵團,又是火銃、又是大炮……
雖說一炮未放,卻也將手下這群草包嚇得夠嗆。
人數占優都不敢打,人數不相上下就更打不起來了,朱宸濠肺都快氣炸了,卻沒有絲毫辦法。
想打打不起來,想出去王守仁不給機會。
寧王此刻雖還沒萬念俱灰,卻也知道自己多半不容樂觀了。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呢……”朱宸濠心力交瘁,這跟他想象的根本不一樣。
造反是真的難啊!
開始淨想著向燕王看齊了,如今冷靜下來想想,以藩王之身對抗朝廷還大獲成功的……迄今為止,好像也就一個燕王。
哦對了,還有一個唐太宗李世民……可唐太宗是靠政變取勝!
朱宸濠焦躁地來回踱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忙急吼吼道,“張永,讓張永來見朕……!”
不多時,張永被押了過來。
“張公公,王守仁這個混賬公然違抗太後懿旨,你說當如何?”
不是…你搞笑的吧?張永都懵了:且不說你這是造反,人家是平叛,即便一切都如你嘴上說的那般,這種時候也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你讓我一太監給你討公道?你可真是……那個。
說實話,張永都瞧不上寧王。
不過小命攥在人家手裡,又有皇帝明言在先,張永還是以活命為主,訕訕賠笑道:
“這王守仁可真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