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生靈,在體驗了修煉複蘇的狂歡後,內心深處卻多了一絲恐慌。
磅礴的修煉大潮中,誕生了一個又一個的強者,就連偏遠的遨來也體會到了變強的快感。
詭異的是,整個世界沒有一個飛升的強者誕生,徹底顛覆了修煉者的認知。
桃花穀一切如舊,其中的通天教眾人傷勢早已痊愈。
半年多的時間,妖離等人數度外出,探查天元的消息。
每一次歸來,她們的臉色都要沉重上一分。
和紅袖白矖不同,妖離曾經統領一族征戰天下,有著通觀全局的眼光和判斷。
“半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
“蘇心月和鳳九以風雷之勢橫掃天下,天元修行勢力紛紛歸附,就連修羅殿也不例外。除了珍寶島和妖族地域,整個天元儘在二人掌控。”
“所謂勢大壓人,她們如今就掌握了大勢。再次露麵,我們必將寸步難行!”
天元的變化之快,路遙始料未及。
可星月結衣的打造到了最後關頭,他隻能強壓下焦慮,耐心的等待。
沒有人想死,路遙更是如此。他要留著這條命,掃去遮眼的迷霧,看透貫穿天地的因果。
“海域那邊有什麼動向?”
白矖捋了捋頭發,眼睛隔空望向遠方。
“海妖已成氣候,開始頻頻犯境。許多人被絞殺吞食,拖進了大海!”
桃花穀遠在內陸,那些海妖暫時造不成什麼威脅。
不過桃花穀並不是高枕無憂,反而危機已經迫在眉睫。
因為附近的百獸穀已經徹底歸順了天道盟,蘇心月鳳九和修羅殿各領一支,像張開的手掌鉗製住了整個天元。
一段時間以來,百獸穀以妖獸為探路先鋒,頻頻進入迷霧森林。
雖然在通天教和精靈的打擊下損失了大量妖獸,可步步為營層層推進的策略下,他們還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壓縮了精靈的控製範圍。
司空已經很久沒露過麵了,一直在地下世界獻祭自己的力量,維持穀中巨樹的運轉,控製森林中的草木。
妖獸的血肉滋養了森林中的一切,可腐爛的氣息卻在一點一點破壞著桃花穀的純淨。
每一個死亡的妖獸,就像黑夜裡的指路明燈一樣,在氤氳的霧氣中留下了一絲絲痕跡。
似乎從鳳九的一口涅盤之火開始,這片世界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
星月結衣終於還是完成了,再見司藤,她那雪白的長發多了絲絲銀光。
拿到星月結衣的那一刻,路遙知道了這個名字的由來。
淡淡的月光下,閃耀著星光點點。
細密的星月合金細絲,結成了一個又一個微小的結,每一個結都像一顆米粒般的星辰,閃爍著若隱若現的光芒。
耗時近一年完成的無袖上衣,穿在身上瞬間收緊,緊貼肌膚。
神奇的是,它並不寒涼,像是女子柔軟的手,散發著輕柔的暖意。
穿上星月結衣的那一刻,路遙有一種心意相連的錯覺,好像司藤就站在身前。
打造星月結衣需要付出代價,那究竟是一種什麼代價,才讓自己產生了這種感覺?
送出了星月結衣,司藤便輕飄飄的離開了,自始至終沒有言語。
至於她的去向,路遙得到了相似的兩個答案。
司空說的是閉關,司木說的是沉睡,相似卻不相同。
離開了地下世界,司木的情緒有些糟糕,眼睛裡滿滿的敵意。
隻見他張口欲言,眼神幾度掙紮,終究化作一聲長歎,落魄的離去。
此時的司木,身上看不到絲毫精靈的從容恬淡,隻有兩個字,落魄。
相聚有時,彆離有期。
幾日後,路遙去見了司空,說明了來意。
“相比之下,她們似乎對我更感興趣。”
“所以,我該走了。”
“外麵風刀霜劍,風雨雷霆,你要走去哪裡?”
路遙笑笑,無奈歎道“不管外麵有什麼,我都要走進去。”
“躲避不是辦法,隻有走進去,才能找出一條通往光明的路來。”
沉默了片刻,司空說道“走之前,去看一眼司藤吧。”
地下世界另有乾坤,司藤就在那裡。
司木說的沒錯,司藤的確陷入了沉睡。
她就躺在盤結的藤蔓之上,雙手交疊在丹田,皮膚白皙血管清晰可見,似乎看的到血液流動。
而在她的身旁,臥著那匹長著獨角的白馬。
見到了路遙,白馬站起了身子,來到了他的身邊,頭顱輕輕地蹭著他的胸膛。
萬物有靈,它在路遙身上感受到了司藤的氣息。
星月結衣能救路遙的命,命隻有一條,哪怕隻救一次,也和救無數次沒有分彆。
“穿上了星月結衣,我和桃花穀的精靈之間就打上了結。”
“我要走了,隻要我不死,就會竭力協助你們完成夙願。”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