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啞然,熊霸天的簡單粗暴,用在蠻熊那裡,看來是用對了地方。
不得不說,打一棍子再給個甜棗,這很有效。
整合妖族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給予火紋蟒的好處,是紅袖的拋磚引玉之舉。
動亂總有平息的一天,世界總會趨於平衡。
到那時,妖族內部實力的高低,將會關乎妖域利益的劃分。
因此,在兩族對抗的情勢下,妖族之間也洶湧著競爭的暗流。
生存和利益是生靈永恒的主題,這是禍亂的根源,無論哪一族都無法回避。
相比之下,嘯月的進展略顯緩慢。
儘管有利益的誘惑,妖離的強力震懾,麵對那頭老狽,他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妖族之中,月狼一族不僅更加狡猾,而且更加貪婪。
他們不僅小心謹慎,而且想到得到更多。
不過嘯月並不著急,在魔狼的提點下他選擇了等待,等待火紋蟒和蠻熊的異軍突起。
欲望是無止境的,蒼雲島的血肉滿足不了海妖的胃口,所以翠海城成了下一個襲擊的目標。
世間多的是貪婪無恥之徒,也不缺少熱血正義之人。
因而,一個翠海城彙聚了越來越多的修行者。
有山澤野修,也有匡扶人族的宗門修士。
短短時間,這個默默無聞的地方,呈現出了不一樣的喧囂與繁華。
可在繁華的背後,翠屏山卻嗅到了濃濃的危機,以他們的實力,已經漸漸失去了對翠海城的控製。
遠在他方的路遙,對一段時間來的變化毫無所知,隻是道聽途說了一些翠海城的消息。
天元多山水,山水出靈秀,龍城就是一個靈秀之地。
這是一個超大的修行者彙集地,到處都散落著買賣行當,以及借地修行的修士。
龍城極為廣闊繁華,得名於龍山,最興旺的地方是八百裡洞庭沿岸。
行走在洞庭沿岸,路遙極為的困惑。
因為洞庭二字他太熟悉了,而這個地方,與那些古老記載中的洞庭多有相似。
比如湖中的君山紫竹,又比如那修蛇的傳說。
思索之間,路過一湖邊涼亭,有相士擺案豎幡閉目養神。
“命由天定,心隨我動。前生後世,如是我聞?”
聽到路遙的喃喃自語,相士睜開了眼睛。
“怎麼,這位公子可是不信?”
路遙笑道“不敢,世間多奇人,先生定然是有驚世之學。”
或許是覺路遙有趣,相士來了興致。
“既然相信,那我為你卜一卦如何?”
“也好。”
相士打卦非常講究,打的是文王卦,用的龜甲和卜錢也很特彆。
打卦完畢,對照卦象麵相,相士眼中迷茫,口中喃喃自語。
“真是怪哉!”
“怎麼了?”
“看不見前生,也望不到來世。明明你就在眼前,卻又像遠隔天邊。身不由己,麵不由心,明明活著,卻又像個死人。”
“你說,怪不怪?”
相士的判詞路遙不置可否,支付了晶石作為卦金,笑道“怪與不怪,隨他去吧!”
“先生,我是外鄉人,可否和我說說這龍城,說說這八百裡洞庭?”
“也罷,收了你的卦金沒算出些什麼,就和你說道說道。”
這個地方的傳說很多,有不少都與路遙知道的相合。
比如這裡古時叫雲夢澤,比如司弈斬殺修蛇,又比如帝妃娥皇女英的傳說。
相士說的神話傳說,路遙多少知曉一些,並沒有覺得有何特彆。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路遙心裡泛起了波瀾。
“舜帝時期有豢龍氏,這八百裡雲夢澤就是他的養龍之所。後來這裡發生了變故,豢龍氏董父葬身龍腹,這一族就此衰落。”
“之後,豢龍氏劉姓弟子繼承了這裡。可沒有馴龍釣竿,養龍的豢龍池,所養二龍一死一遁後,豢龍之法便就失傳了。”
“先生,那馴龍釣竿和豢龍池是什麼東西?”
“哦,那是一根青竹釣竿,還有一方蓮花池。”
路遙有些坐不住了,不會這麼巧吧?
不會是太望公,不會是自己身上的東西吧?
舜帝,娥皇女英,以及那豢龍氏,是一個時期出現的不假。
可太望公不是商周時期才出現的嗎?
不對,修行世界,活個幾百上千年不無可能,還真的可能是他!
一時間,路遙對自己的記憶,自己的來曆,以及太望公的身份產生了濃濃的懷疑。
對於太望公這個人,路遙與紅袖幾個探討過。
他的存在,幾人都是篤定無疑,確認那是自己的弟子。
回想當日的種種,路遙發現了一個忽略的細節,那是妖離眼中的一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