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都是我救他!
這段時間,榮親王和陳清交往的挺頻繁。
不知不覺間,幾乎他所有的空餘時間,都和陳清在一起了。
兩個人,喝酒吃飯,下棋。談天說地。
榮親王在樹下看書,陳清在旁邊畫他。
兩個人還經常去郊區騎馬,讓榮親王吃驚的是,陳清的馬,居然騎得很不錯。動作標準又瀟灑。
榮親王跟他講自己做過的事。
陳清跟他講雜七雜八的東西。
榮親王來了興致,會對陳清的事情指手畫腳。
陳清放肆了,會對榮親王家裡的擺設指手畫腳。
榮親王雖然沒說,但他對陳清哪哪兒都挺滿意。唯一不滿的,是陳清的衣著。
他骨子裡循規蹈矩,衣裳無論麵料,做工,都是最好的,但一絲的新鮮都沒有,穿起來嚴絲合縫,整整齊齊。
而陳清,就是隨意,有時頭發就這樣披著,衣裳也是麻質的偏多,好歹一穿就一身折,這是榮親王最受不了的。
還有,下春雨時,陳清還喜歡光腳穿著木屐,白生生漂亮的腳丫,稍稍沾些雨水和泥點,在他眼前一晃。榮親王都要急眼,對著陳清就是一頓嚴厲的指責,最後陳清隻得臊眉搭眼的去換鞋。
偶爾,榮親王會帶陳清赴一些宴會。那些人,不敢正眼看陳清,對他客氣又恭敬。
從來沒人這樣對陳清,這是一種,他未曾有過的體驗。
但是他也曾想過,就算他們看不起他,他也不在乎
————陳清匆匆進到王府,榮親王端坐正座上,護衛已經把事情簡單的跟他彙報了。
陳清看到榮親王,眼圈就是一紅。哽咽著小聲叫道“王爺。。”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委屈,上去拉著榮王的袖子,低著頭哭起來。
榮王本來心裡很生氣,這個人,遇到事,不來找我,自己又擺不平,真是,什麼毛病?吃了虧活該!真想狠狠的罵他。
結果陳清這樣一哭,他的心一下子軟成泥了。
歎了口氣,站起來,輕輕攪過他,陳清附在他懷裡,嗚嗚的哭著。
榮親王低聲說,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覺察的溫柔“好啦,彆哭了,多大點事兒啊!我瞧瞧,這臉?你挨打了?”他聲音嚴厲起來。
陳清尷尬的擦了擦眼淚,點點頭,榮王氣的又想罵他。
“坐下。帶上來。”他衝外頭說。
手下把院子角落扔著的兩人拎過來,讓他們跪好。頭上的布打開,嘴裡的塞的布也拿出來。
兩個人嚇得不敢說話。
乞求的看著陳清。
榮王問“是誰打的你?”
陳清指了指堂兄,榮親王說“拖出去,右手砍下來。”
手下“是!”
上來拖著陳添就走。
陳原新和陳添,全傻了,什麼,砍下來?
陳清也有點傻,沒等反應過來呢,隻聽到外麵哢嚓一下,稍後,才聽到啊的一聲慘叫。就沒聲音了。
陳原新瞪著兩個眼,左右看看,又看著陳清,他沒明白“怎麼了,怎麼了?兒子?兒子!”
又過了一會兒,手下人拎著一個人進來,往地上一扔,他一看,是自己兒子,一身血。右手沒了,胳膊上包紮著布帶止血。人暈過去了。
他啊的一聲“天啊,兒子!殺人了,救命啊!”也不敢太大聲音喊,更像呻吟。
也不敢過去扶。
呆在當地,尿了褲子。又有護衛一腳把他踢到地毯之外。
榮親王白了一眼嚇得呆若木雞的陳清“多大點事兒?哭的跟花貓似的。你有什麼話想說,有什麼想問的,抓緊吧!”
陳清愣了一會兒,聲音打著哆嗦“大,大伯,我一直想知道,您為什麼這麼對我和我娘?我知道,咱們家並沒那麼窮,管不起我們娘兒倆一口飯。我和我娘,對您和伯母,從沒失過禮。你,你們為什麼?吃穿上苛刻,言語上汙辱。甚至彆人待我們好點,伯母也去跟人家吵鬨。這一切,是為什麼?”
陳原新癱倒在地,麵無人色,說不出話。
“我娘跟您說過,我和我娘,什麼家產都不要,隻要兩百兩銀子,實在不行,一百兩也行,我們倆到省城,租間房,我能上學,我娘能替人縫製衣裳。隻要我學上三年,就能出來養家,到時賺了錢,還能往公中交一些。您不同意,不答應,就願意折磨我們,任伯娘和堂兄汙辱我們,你那麼恨我們,是為什麼呢?”陳清想到那些不堪的往事,身子都在輕顫。
“我們隻要那點銀子。對於您來說,算得什麼?您上一趟京城,花用止這些嗎?您看,我才出來幾年?都沒急著乾活,還在學習呢,自己都賺了二三千兩銀子了,我給堂姐賺的有二三萬兩。我有本事,我很聰明,很能吃苦,很能乾的,可是您,為什麼要對我們那麼狠?”
陳清喃喃的,像自言自語,眼淚,就那樣流著,他都不去擦。
榮親王聽著,心裡很疼,這是他,很少有的感受。
陳原新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