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都是我救他!
雖然趙宜一直沒短了騎馬,但一下子如此長途的騎行,也是沒有過的。
花朝在她睡覺之前,重重的給她放鬆了腰腿,但第二天一醒,渾身的酸痛,還是讓她叫出聲來。
月夕趕緊過來問“小姐,疼吧?”
“哦哦啊,還好,還好”趙宜呻吟著。
“昨兒看了,沒有破,今天上馬再騎一會兒,能疏散開,晚上就會好一些。但是,今天腰腿都要綁好了,千萬不能磨破起泡。”
“你們倆怎麼樣?”趙宜心想,晚上估計要磨破皮了。
月夕笑道“跟在您身邊儘享福了,屬下都快廢了,居然腰腿也微微的疼了。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是要挨鞭子的。”
趙宜哈哈大笑,呲牙咧嘴的起了身。
吃早飯時,大家都彼此問侯了一下,護衛這些人是沒有問題的。
陳清和張旺,比其它人稍差,早晨下樓吃早飯,陳清在下樓時居然腿還軟了一下,差點摔下來,好在旁邊有一雙手迅速的扶住了他。
轉臉一看,是劉鈺。
陳清淡淡點點頭“謝鈺郡王。”很是客氣疏離。
劉鈺急的百爪撓心,低聲的說“在外頭,什麼郡王郡王的,太引人注意了。我叫你清哥,你叫我阿鈺,可好?!”
陳清抬眼看看他,劉鈺感覺自己耳朵都紅了。
但陳清沒說話,一低頭走到桌邊。
趙宜原本以為劉亦一介書生,會有些吃不消呢。結果一看,他居然行走自如,神情愉悅。不累不痛不說,還一點沒有為親事黃了而煩惱的樣子。
趙宜納悶,他的親事是不成了吧?!怎麼一點看不出來?他跟楊姑娘,也幾年的情誼了,能這麼灑脫嗎?
想到上一世,隻要他回家,就哪兒也不去的守著自己,可膩了。。
想到這兒,不由得心裡五味雜陳,今生沒與他攜手,到底有些空洞沒填上。
於是有些傷感的看著他。
劉亦大模大樣的坐在陳清身邊,往桌上放了一個銅雕花的杯子。。
陳清摸出一個粉彩杯,兩個人倒了茶,喝了起來。。嗬,就叫一個講究。
趙宜不由得笑了起來“清舅舅,亦哥,你們好講究啊!”
劉亦一臉清風朗月般的笑容,舉起杯子說“這個杯子,是當初跟張嬤嬤從西北出來的時候,帶的一件東西。跟著我走南闖北,上學趕考。沒離開過身哪!”
陳清也輕聲說“西北荒涼,得有個養眼的物件舒緩情緒。”
劉鈺趕緊拍馬屁“清哥想的真周到,這個杯子,好看的緊。”
大家看他一副殷勤之樣,很是無語。
劉亦又笑著說“這一段還算是比較富饒的,大家能吃就儘量多吃一些。過些日子,恐怕隻有在路上啃乾糧和肉乾了。”
長峰和張旺卻不擔心,乾糧和肉乾,小時也常啃的,濃濃的思鄉之情,讓他們心情急迫了許多。
————“夫人,夫人。”
一間鋪著厚地毯的屋子裡,坐個年青女人,一身華服,沉甸甸的首飾,臉上濃妝,掩蓋著一道淡淡的疤痕,她姿態高傲,一臉的戾氣。
“夫人,前方傳來消息,將軍在駐紮在經北,一直原地不動。說是。。氣候不好,無法到河套去。”
“這個窩囊廢!”這年青的女人恨恨的說道,露出兩顆金門牙,這個女子便是柳十三。
當初,她被柳九強行押回甘肅家裡。
回到自己的天地,她可是狠狠的發泄了一陣的,打殺仆從,傷害看她臉的堂姐妹。弄得烏煙瘴氣,一天天有人向她父親告狀。
她父親本來還是很寵愛她的,但現在家中事務頗多,之前摻乎某事不成,白白損失了不少的財物和人力。而且,還有很不好的預感,每天都要與人費力籌謀。柳十三再如此折騰,她父親就很有些厭煩。
她與李家親事不成,又毀了容貌,前程也有限。
於是,為了鞏固拉攏關係,給她選了一個夫婿。烏齊家,家裡有財,手中有兵,說的,還是家中的長子。剛死了老婆,讓柳十三去給他當填房。
烏齊家守著自己的領地,消息不算靈通。看柳家把嫡出女兒嫁過來,當然是願意了。
可柳十三能願意麼?
尤其她那未婚夫,又黑又壯,一口黃牙,吃肉喝酒,渾身臭臭的。
她激烈的反抗,但家族利益當前,父親也沒以為的那樣對她無限寵愛,最後,隻得嫁了過來。
那家人和她的丈夫,剛開始對她很是恭敬。可她的性子哪能伏貼的下來?根本不拿烏齊家人當一回事,不肯同房,每天換著花樣的折騰。
烏齊家人雖然氣得直咬牙,但看她娘家的勢力,也不得不忍。
然後沒多久,柳家居然開始動蕩了。
烏齊家主想,怪不得把閨女嫁到我家,敢情柳家出了事了。
於是,就開始沒那麼恭敬她了。隻不過,烏齊家比較謹慎,還不知道柳家結局如何,到底沒敢太過分。
但後來,事態變化不小,她爹,柳家的家主,死了,她哥哥柳九退到河套。
這家人,就又不同了。
這回換柳十三低頭了,她得依靠烏齊家,想讓丈夫去支援河套的柳九,許諾半天好處,還施了半天美人兒計。
烏齊家主和她丈夫,帶人去了駐地,她以為是去支援哥哥的,結果到了那附近的駐地,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行動。
柳十三雖然性情暴躁做事衝動,但跟她姑母李嘯峰的娘一樣,自詡女強人,把家中事物視為已任。多少也明白些,比如,她知道柳九去的地方,易守難攻。有家族最大的命脈,幾個好礦。還有一大片豐美的草場和一大塊衝擊出來的肥沃的土地。
不愁吃,不愁銀錢,隻要守住了,拖的時間長些,朝廷拿他們沒什麼好辦法。
如果外族入侵打仗,朝廷軍隊前後左右顧不過來,就有談判要條件的可能了。
但要守得住,就要有人和武器,得有物資送進去。
可烏齊家的死人,有便宜的時候上,要他們承擔了就躲,什麼狗東西!
給她氣的,卻毫無辦法。
她公公和丈夫以及重要男子都出去了,留了一個叔叔和他兒子守家,這些人,她支使不動。自己手裡這些人,還派出去不少,夠乾什麼的?
她愣著神兒。
一會兒,又進來一個人,是她的心腹馬吉“夫人,鎮上有些情況!”
“什麼事?”
“屬下今天看到有一行三十多人,似乎是從京城來。您要不要去瞧瞧”
柳十三實在是不想去“管他如何?都弄回來再說!”
“夫人,來人可不少,看樣子,都是不好惹的。咱們現在人手不足,彆打草驚蛇。”
“哼多事!好,我去瞧瞧!”
她戴上麵紗,坐著她的豪華馬車出發了。
她所住的,是烏齊家的山莊,到鎮上,也就一柱香的功夫。
鎮上有不少烏齊家的產業,包括客棧的對麵茶館,她上了茶館二樓,往客棧的院子裡看。突然感覺那個眾星捧月般的人。這麼眼熟
看了半天,才意識到“趙宜?!”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客棧裡確實是趙宜一行,他們昨天入住的。
這一路,非常的不順利,簡直是什麼都遇到了。
大風,大雪,大雨。
遊民,強盜,逃兵。
他們打聽來景王所處的邊界大鎮,到了後,留守的將官卻說景王殿下早幾個月就去了另一個地方。
等曆儘艱難的尋了後,發現他也早離開了。
之後,還差點跟察乾其部落的人馬正麵相遇。要不是他們機警,跑得快,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就這樣,路上也有傷損。
到了這個大鎮,一行人已經狼狽不堪了,馬匹受損,人累得很,還有傷。
趙宜決定在這裡修整幾天,養傷,換馬,探消息。
來的第二天午後,沒想到就被人盯上了。
當柳十三看到趙宜時,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嚎的一嗓子,就要蹦出去。
馬吉一下子拉住了她“慢!夫人,這些人,不好惹,咱們得力的人都派出去了,家裡的這些都不行。將軍有些人馬,咱們調動不了。這樣出去,吃了虧呢!”
“她敢!來了我的天下,要還讓她得了勢,那我不如死了的好。”她不服。
“您彆急,橫豎讓您出了這口氣就是。”馬吉很有幾分頭腦。
“你有什麼主意?”
馬吉看了半天“以屬下看,不如,找個機會,把這個丫頭擄走,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回去,還不是您想怎麼收拾她就怎麼收拾?”
柳十三一聽,兩眼放光“你這個主意好!弄回去,我扒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