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來到基輔的第二天一大早,當衛燃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恰巧看到對門房間的季馬正將幾張鈔票塞進一個年輕姑娘胸前的山坳裡。後者旁若無人的裹緊身上的羽絨服,探頭在季馬臉上留下個火紅的唇印,隨後拎著個皮包一扭一扭的走進了電梯,臨近電梯門關上的時候,甚至還朝衛燃飛了媚眼兒。
“這就是你找的向導?”衛燃扭頭朝仍舊一臉色相的季馬調侃道。
“有手機導航就夠了,這種發財的事我怎麼會可能找向導?”季馬嘿嘿傻樂著朝衛燃招招手,賊眉鼠眼的低聲說道,“先跟我進來。”
不明所以的走進季馬的房間,前者邀功似的指了指床上的背包,“這才是我找那位漂亮姑娘來的主要原因。”
“什麼東西?”
衛燃好奇的拉開背包,一眼便看到裡麵裝著兩支爛大街的馬卡洛夫手槍和兩個備用彈匣以及兩紙盒子的子彈。
“我找當地黑幫買的,這樣至少我們能安全點。”季馬壓低聲音說道,“雖然我也沒來過基輔,但這裡畢竟是烏克蘭。”
“說的好像俄羅斯多安全似的”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拿起其中一支手槍,幾乎是下意識的拆開檢查了一遍,隨後裝上彈匣揣進了上衣內兜裡。
“放心,昨晚上我就檢查過了。”季馬拿起另一支槍彆進後腰,恬不知恥的晃動著手中的車鑰匙,“連租槍給我們的姑娘都仔細檢查過了,對方作為感謝,還幫我租了一輛車。”
“租的?”衛燃看著正往彈匣裡壓子彈的季馬,“這玩意兒也能租?”
季馬理所當然的說道,“總比買下來要便宜的多,反正我們又帶不回去,也根本不值得帶回去,為什麼要花錢買?”
“是個勤儉持家的好同誌”
衛燃哭笑不得的接過對方遞來的彈匣揣進兜裡。雖然這槍是租來的,而且大概率根本就用不上,但對方這做事的態度,卻讓他格外滿意。
等季馬給另一個備用彈匣壓滿子彈,兩人又把剩下的子彈各自分了分揣進兜裡,隨後離開酒店,駕駛著一輛破破爛爛的老拉達直奔城市西北角的波季利區。
在導航的幫助下,破舊的汽車沿著公路朝城外開去,最終開進了城市邊緣一個被墓地、農田以及森林三麵環繞的社區。
僅僅從街道兩側破舊的建築就知道,住在這裡的人過的或許都不怎麼如意。而那些一臉凶相,明顯正在街頭尋找目標的小混混,以及同樣在街頭篩選顧客的姑娘們,更是讓負責開車的季馬一個勁兒的感歎幸虧提前準備了防身的武器。
一路穿街過巷,當季馬在導航的提示中踩下刹車的時候,車窗外卻是一棟臨街的木頭房子,緊挨著街道的窗戶一側,還支著一塊熒光招牌,上麵用卡通字體寫的烏克蘭語兩人雖然都不認識,但至少能看懂上麵畫的冰激淩、蛋撻以及咖啡杯子。
“甜品店?”季馬將頭湊到手機屏幕邊上,“維克多,你是不是把地址搞錯了?”
“應該就是這兒了”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推開車門,踩著鑲嵌了各種彩色石頭的台階,走到了立著招牌的窗戶邊上,同時也看到了旁邊種著一顆高大橡樹的院子裡,還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幾張桌子和對應的木頭椅子,以及一個看起來頗有些老舊的滑梯。
稍微彎下腰透過玻璃窗往裡看,寬敞的房間裡靠牆放著不少甜品店該有的設備,除此之外,還有個身穿牛仔背帶褲,頭戴鴨舌帽的年輕姑娘正在烤箱前忙碌著。
但除此之外,在正對著窗戶的牆上,卻掛著兩支交叉的雙筒獵槍,這獵槍的正上方,還有個不斷閃爍的熒光牌子,上麵用足夠清楚的俄語寫著“槍以上膛,搶劫請去隔壁。”的字樣。而在這段俄語上麵,還有一行類似的烏克蘭語,想必其表達的應該是同樣的意思。
衛燃啞然失笑,猶豫片刻後抬起手輕輕敲了敲玻璃窗。
正在裡麵忙碌的女孩兒見有顧客過來,趕緊將剛剛從靠牆裡取出來的蛋撻放在一邊,隨後拉開窗子,用烏克蘭語問了一句。
見衛燃一臉茫然,這姑娘立刻換上俄語問道,“想來點兒什麼?”
“院子裡的桌子可以用嗎?”
衛燃將上半身趴在窗台上問道,“如果可以用的話,來幾份蛋撻,再來兩杯咖啡,如果有其他的東西也可以來一些。”
“當然可以”這姑娘指了指停在路邊的車子,“不過你們最好把車子往前開一開,不要影響我做生意。”
“當然”衛燃往後退了一步,直起腰朝站在車邊的季馬揮揮手,“往前開一開,然後過來吃點兒東西!”
季馬比出個ok的手勢,也不發動車子,直接將其往前推了幾米,拉上手刹鎖了車門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還不等他們二人坐下,那位背帶褲女孩兒已經用托盤端來各種甜品和兩大杯咖啡,以及一張小票擺在了桌子上。
“先吃吧”衛燃朝季馬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將已經到嘴巴的話收回去,老老實實的拿起一個蛋撻塞進了嘴裡。
趁著吃甜品的功夫,衛燃也在打量著這個並不算大的院子,看得出來,這裡的東西全都是為小孩子準備的,就連他們正在用的桌子都比正常的要矮了不少。
“維克多,你確定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季馬低聲問道。
“先吃,吃完再說。”衛燃卻並不著急,似乎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些充當早餐的甜品上麵。
季馬偷偷瞟了眼正在房間裡忙碌的姑娘,忍不住說道,“就算找不到那位老戰士也不虧,至少那個姑娘長的可真漂亮。”
衛燃指了指不遠處的橡樹,“你要是不餓,就去玩滑梯,或者去樹下麵的沙坑裡堆個城堡什麼的。”
季馬咧咧嘴,老老實實的拿起第二個還冒著熱氣兒的蛋撻塞進了嘴裡。
慢條斯理的吃完了對方送上來的甜品,衛燃拿起桌子上的小票,重新走到了那麵正對著路邊的窗子旁邊,遞進去一張大額的鈔票,趁著那位姑娘找錢的功夫問道,“請問,這附近以前住著一位叫做米哈伊爾的老人,是個蘇聯紅軍老戰士,您知道他的家在哪嗎?”
正在找錢的姑娘根本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語氣平淡的問道,“你看起來不像烏克蘭人,找他做什麼?”
“隻是想見一麵”衛燃說話的同時,從挎包裡掏出了提前複印出來的回憶錄手稿,“我想知道這個故事的後麵發生了什麼。”
將一堆零錢推給衛燃,這姑娘拿起手稿隻看了一眼,便將其還給衛燃,乾脆的說道,“他死了,幾十年前就死了。”
“他還有後人在嗎?”衛燃將手稿和找零塞回包裡繼續問道。
卻不想,那位姑娘竟然從背帶褲的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巧的s手槍,語氣冷漠的說道,“現在離4月20號還有好幾個月呢,你們這些白癡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開槍?”
衛燃緩緩舉起雙手,不明所以的問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就在他舉起雙手的同時,一直在觀察這邊的季馬立刻掏出手槍衝過來,在另一扇窗子的外麵瞄準了房間裡的姑娘。
“季馬!把槍收起來!”
就在衛燃製止季馬的同時,一個身材富態,係著圍裙的女人也從一樓的另一個房間跑出來,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上沾染的泡沫,一邊焦急的喊道,“安娜!快把槍收起來!”
季馬看了眼衛燃,隨後乾脆的收起手槍。倒是房間裡的那個姑娘,直到那個看起來差不多有五十來歲的胖女人在她頭上不輕不重的來了一下,這才忍著怒氣把手槍重新揣進了兜裡。
“你們要多少錢”這個富態的女人說話的同時已經打開了收銀機,“我們今天才開始營業,沒賺多少錢。”
“媽媽!”那位叫安娜的姑娘眼睜睜的看著前者把剛剛從衛燃手中收來的那張大票又順著窗戶遞了出去,立刻忍不住又掏出了手槍。
“女士,我想您可能誤會了,我們並不是來搶劫的。”衛燃無奈的將前推回去,隨後再次掏出了那份複印的手稿遞給了這個滿臉哀求之色的女人,“我們隻是來找這位手稿的作者的。”
不明所以的接過手稿,這女人從圍裙兜裡掏出一副鏡腿纏著醫用膠布的眼鏡戴上,僅僅隻看了一眼開頭,便疑惑的看著衛燃,“我知道你們是衝著我的祖父來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