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還有個父親模樣的阿列克塞教授氣急敗壞的用力拍了拍衛燃的座椅靠背,“你個搶走我的寶貝女兒的小混蛋要麼安安靜靜的開車,要麼現在就滾下去給我叫一輛出租車。”
“長本事了,還不讓說了”衛燃嘟嘟囔囔的嘀咕了一句,帶著笑意輕輕踩下了油門。
將阿曆克塞教授順利送到亞曆山大的博物館,打車回來的衛燃還沒來得及接過出租車司機的找零,便發現工作室的卷簾門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風衣的胖女人。
這是黛安?
衛燃愣了愣神,年前在德國的時候,他曾在漢斯先生的引薦之下和這個女人有過一麵之緣,當時對方還邀請他以什麼調查員的身份加入自稱為雪絨花的二戰失蹤士兵尋回組織來著。
當時我好像沒答應吧?
趁著司機找零的功夫,衛燃暗自回憶了一番,直到確定自己沒有答應,這才接過司機遞來的找零,一臉熱情的推開車門迎了上去。
“黛安女士怎麼有興致來我這裡了?”衛燃和對方一邊握手一邊問道。
“當然是來再次邀請你了,漢斯先生提醒我,你的電話不太容易打通,所以我就直接過來了。”黛安笑眯眯的說道,“方便請我進去坐坐嗎?”
“稍等”衛燃說著彎腰拉開了根本沒有上鎖的卷簾門,熱情的邀請對方坐在了長條桌邊。
“維克多先生,不知道上次在德國我們聊過的事情您考慮的怎麼樣了?”黛安趁著衛燃在煮咖啡的功夫問道,“說實話,我看了您最新的一次專訪之後,就趕來伏爾加格勒了。”
“這麼說你等了一個月?”衛燃驚訝的問道。
“差不多三周”
黛安客氣的接過前者遞來的咖啡,“不過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辛苦,我趁著這段時間在伏爾加格勒好好逛了逛,順便也算給自己放了一個假。”
“坦白講,之前我們聊過的事情,我還沒有考慮好。”
衛燃坐下來歉意的說道,“主要是我的時間其實並不算充裕,除了要忙這間工作室之外,還要上課,同時電影製片廠那邊的工作也占據了我大部分的時間。”
“我能理解為您是在拒絕嗎?”黛安一臉失落的問道。
“我並不是在拒絕”衛燃惋惜的攤攤手,“隻是我的時間真的不算夠用,或許沒辦法在調查員這份工作上投入太多的精力。”
“如果隻是幫我們宣傳雪絨花組織,並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黛安語氣誠懇的做著最後的努力。
“黛安女士,我對名利並不看重。”衛燃一本正經的說著胡話,“更不想被那些虛幻的東西拖累探索曆史真相的腳步。”
“那”黛安失望的歎了口氣,“那好吧維克多先生,不過以後如果我們需要調查些曆史真相的時候,可以麻煩您嗎?”
“當然,當然沒問題!”衛燃痛快的答道,“這座工作室就是為了解開曆史真相而存在的。”
聞言,黛安這才勉強露出了些許的笑容,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的方麵。
浪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打發走了對方,衛燃立刻將這個小插曲拋諸腦後。
說起來,這件事早在過年的時候,他就挑阿曆克塞教授難得保持清醒的時間裡說起過。而阿曆克塞教授給出的建議便是,調查員的工作儘量彆碰,但調查曆史真相本身這件事不用拒絕。
按這老家夥的話來說,給這些屍體中間商工作不但賺不到錢,真的出了意外,弄不好還會被拿去頂雷。
彆的不說,尤其這種剛剛冒出來的小組織,卷著屍骨跑路的事情可並不新鮮。到時候作為“客卿”一般存在的調查員管不管?
不管的話壞名聲,管的話怎麼管?
一具屍體起碼一百美元,關鍵是能換來屍體還好,起碼能換個其他的組織賣了回本,萬一運氣好趕上德國境內有什麼市長競選啊,有關二戰老兵的慈善活動之類的,說不定多少還能賺點兒。但問題是對方要真卷屍體跑路了,那可真是連個骨頭渣子都看不見。
再一次反鎖了卷簾門,衛燃開始琢磨著該把這工作室裡的什麼東西帶到喀山那邊。
可這一番樓上樓下的踅摸之後他才意識到,除了保險箱裡的那些武器彈藥和真金白銀現金鈔票,這工作室裡真正意義上算是他自己的私人物品卻並不多,僅僅隻有洗手間裡的牙刷毛巾和衣櫃裡的那些衣服,以及停在門口的越野車罷了。
至於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阿列克塞教授的東西,怪不得這老家夥大早晨的就過來,他哪是擔心穗穗,這老頭子是怕衛燃把他辛苦收集的那些書籍資料給偷偷打包帶走呢!
後知後覺的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報複似的把剛剛不小心翻出來的那些成箱的杜鬆子酒全都送到了隔壁的旅行社裡,打算給阿曆克塞教授在愚人節這天留下一個刻骨銘心的美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