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來不及拍打乾淨身上的積雪,眾人在康坦的指揮下,用兩條皮帶把昆廷剛剛卸下來的,那個裝滿了食物的雪橇貨鬥固定在了僅剩的那輛摩托拖拽的貨鬥後麵,而康坦則親自坐在了駕駛位。
片刻後,發動機被再次啟動,衛燃和多裡安坐在了摩托車的後麵,他們和康坦之間,僅僅隔著一個仍舊固定在發動機罩板上的雙人鏈鋸。
而蓋爾則坐在了第一個貨鬥裡,雙手緊緊的抱著一支衝鋒槍,衝鋒槍的槍口,自始至終都對著昆廷消失的方向。
依舊沒有開燈,依舊不知道終點是在什麼地方,但康坦駕駛的半履帶摩托卻足夠穩也足夠快。
寒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稍稍減弱,但雪勢卻越來越大,漸漸的,坐在貨鬥裡的蓋爾腰部以下幾乎都要被埋了起來,而多裡安也搖搖晃晃的將身體靠在了衛燃的肩膀上。
“多裡安?多裡安?”衛燃晃了晃坐在身邊的年輕人,但後者卻根本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康坦,停一下,康坦!”衛燃側過身捅了捅駕車的康坦,隨後發現對方的反應竟然也格外的遲鈍!
“壞了”衛燃心頭一沉,掙紮著站起來晃了晃康坦的肩膀。
“怎麼了?”康坦像是突然恢複了意識一般驚慌的問道。
“先停一下”衛燃招呼了一句,後者反應了足足四五秒鐘,這才停住了車子。
艱難的從車上下來,衛燃活動了一番凍的發麻的雙腳,隨後走到貨鬥邊晃了晃仍舊抱著槍的蓋爾,還好,後者的情況還算不錯,至少意識還是清醒的。
“怎麼了?”蓋爾拍了拍大衣上的積雪問道。
“你去替一下康坦大叔”衛燃指了指車頭的方向,“他快扛不住了。”
聞言,蓋爾立刻掙紮著跳下貨鬥,攙扶著昏昏沉沉的康坦從駕駛位爬了下來。
與此同時,衛燃也從貨鬥裡找出了兩個繳獲來的背包,示意康坦坐進貨鬥裡之後,將厚實的睡袋套在了身上,隻露出了戴著沙普卡軍帽和防毒麵具的腦袋,以及蓋爾塞給他的衝鋒槍。
安置好了康坦,衛燃和蓋爾給幾近昏迷的多裡安也套上了一個睡袋,同樣隻露出了戴著帽子和防毒麵具的腦袋。
最後拿上一個睡袋,衛燃將下半身塞進去,隨後在蓋爾的攙扶下像個快被凍死的蟲子一樣,蹦蹦噠噠的重新坐在了半履帶摩托的後排。
等他將一支毛瑟步槍橫在身前,保證坐在旁邊的多裡安不會栽下去之後,這才側身輕輕拍了拍蓋爾的肩膀,後者立刻操縱著這輛半履帶繼續前進。
接下來的路程似乎格外的漫長,漫長的就像這永無儘頭的冬夜和仿佛不知疲倦的降雪一樣。
一路上,衛燃隻記得蓋爾中途停下過一次,昏昏沉沉的看著他從貨鬥裡找出一桶燃油加進了半履帶摩托裡,然後又昏昏沉沉的看著他仿佛不知疲倦似的重新做進了駕駛位,操縱著半履帶摩托繼續前進。
最終,衛燃也閉上了眼睛,將臉埋進睡袋裡,強撐著困意思索著,金屬羽毛筆繪製的那個圖案裡,坐在這輛半履帶摩托上的四個人裡,其中一個到底是自己,還是已經引著追兵不知跑向了哪裡的昆廷。
許久之後,沒有找到答案的衛燃也進入夢境,夢到了上次在芬蘭的戰場上遇見的那些朋友。
與此同時,蓋爾駕駛的這輛半履帶摩托,也拖拽著兩個貨鬥開時橫穿一條並不算寬的冰凍湖泊。
趁著這難得的平穩路段,早已迷失了方向的蓋爾憑借自己在戰爭開始前的滑雪經驗,轉動車把開向了不遠處一片地勢看起來稍稍高一些的針葉林。
這麼大雪,這種荒無人煙的野外,就算借他一百個波蘭人的膽子,他都不敢往地勢低的地方開。
否則的話,說不定哪一個瞬間,他們這些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俘虜,連同搶來的半履帶摩托就會紮進雪窩子裡,到時候就算是能爬出來,那接下來
蓋爾還沒來得及假設出來接下來的後果怎麼樣,半履帶摩托的車頭卻猛的一頓,緊接著屁股底下的發動機傳來了一陣異響。
沒等他反應過來,車身一側便噴出了一團濃鬱的水蒸氣,緊接著,就連發動機也停止了運轉。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但嚇了蓋爾一跳,就連衛燃也在晃動中被驚醒了。
“怎麼了?”衛燃抓住橫在自己和多裡安身前的毛瑟步槍問道。
“發動機熄火了”蓋爾下意識的答道。
衛燃掃了眼那團仍在噴出的水蒸氣,內心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這特麼怎麼看怎麼像是製冷水箱裡的水燒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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