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個人的證件都在?”
“都在,而且其中一位博士的納乾轉輪手槍也在。”
卡吉克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位老師將發現的這些東西郵寄到了西伯利亞分院,當時我剛好在那裡出差”
“最後這句話我不信”
衛燃不等對方說完便直來直去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卡吉克聞言也不狡辯,隻是坦然的攤攤手,全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衛燃索性熄滅了車子,沒好氣的問道,“所以說了這麼多,我能得到的線索隻有一張照片,以及你口述的故事?”
“還有最多一百萬盧布的調查費用”卡吉克提醒道。
“調查費用先放在一邊”
衛燃看著對方認真的說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找到那輛車以及失蹤的那七個人?”
“聰明的年輕人”卡吉克空口白牙的送出了一句不要錢的誇獎。
“既然你想讓我幫你找到失蹤的那些人,至少你要把他們的工作筆記和證件給我吧?說不定我能從裡麵發現一些線索呢?”
“那些東西都已經銷毀了”
卡吉克再一次明目張膽的扯了個謊,“而且裡麵除了工作內容的記錄,根本不包含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你要相信我的判斷。”
“那支納乾轉輪手槍也銷毀了?”衛燃故作嘲諷的問道。
“難不成你還能從一支手槍裡分析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難不成你還能把工作筆記給我?”
衛燃的眼神越發鄙視,“又或者說,你連一支手槍都不想給我?那我還怎麼查?”
“去學校吧。”卡吉克乾脆的擺擺手,卻是不願在多說一個字。
然而,衛燃卻並不急著啟動車子,“既然這樣,不如先聊聊傭金的問題。”
“一百萬盧布,你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聞言,衛燃攤攤手,“老板,我隻是說先把傭金的事情放一邊,可不代表一百萬盧布就能讓我接手調查。”
“你要多少錢?”卡吉克不耐煩的問道。
“看在你是我的老師的份上,我給你打個折扣,要不然五百萬?”
“沒有”
卡吉克乾脆的擺擺手,“我可沒有那麼多錢,就算有,我老婆也不會允許我用來支付傭金的。”
“既然這樣”
“聽我說完”
卡吉克見衛燃要拒絕,趕緊說道,“我雖然沒辦法支付更好的傭金,但我有辦法幫你把那些破石頭切割成漂亮的鑽石,甚至可以幫你出售一部分。”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衛燃立刻皺起了眉頭。
“你是白癡嗎?怎麼會問出這麼蠢的問題?”
卡吉克狐疑的看著衛燃,“我都開始猶豫要不要讓你插手這件事情了。”
“如果你真的能把那些鑽石加工出來到也不是不行,當然,那一百萬盧布也不能少。”
衛燃說話間已經踩下了油門,“不過,我要看到足夠多的線索才能決定有沒有辦法幫你。”
“沒問題,去學校吧。”卡吉克再次說道。
“老板,我還有個疑問。”衛燃等車子跑起來之後問道。
“你哪來那麼多的疑問?”
卡吉克不滿的問道,說話的同時還摸索著打開了防彈玻璃上的射擊孔蓋子,隨後放倒座椅靠背,舒舒服服的點上了一顆煙。
用餘光瞟了眼對方,衛燃憋著笑問道,“你不也是曆史專業的嗎?你怎麼不自己調查?”
“我也不是萬能的”卡吉克意有所指的發問道,“否則你以為你有機會接觸這些東西?”
“至少說說你們調查到了什麼吧?”衛燃索性挑明了話題。
“我們隻查到了那棟房子的前主人在2001年就已經和她的丈夫獲得了澳大利亞國籍,但是在2013年的時候,他們夫妻兩人就因為遭遇火災去世了。”
卡吉克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還有個94年出生的兒子,他們的兒子依舊擁有俄羅斯國籍,並且在葉堡讀完了大學,那棟房子也是他最近為了創業才準備出售的。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和那個保險箱有關的事情,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那棟房子裡有一個被砌在牆裡的保險箱。”
“房主和她的丈夫都是哪裡人?”衛燃繼續問道。
“房主就是葉堡人,她的丈夫曾經是烏克爛人,1993年和房主結婚的,在他們離開俄羅斯之前,他們兩人經營一家麵包房,當然,在他們去了澳大利亞之後,同樣經營著麵包房。”
卡吉克想了想,主動說道,“照片裡的那六個人裡,兩位博士分彆來自俄羅斯的彼得堡和烏可爛的哈爾磕夫,他們兩人的四位學生,除了一個來自莫斯科之外,其餘的三個分彆來自愛沙尼亞的塔爾圖、拉脫維亞的利耶帕亞和白俄羅斯的明斯克。”
“人員構成可真複雜”衛燃咋舌道。
“現在看來確實很複雜”卡吉克歎了口氣,“但在當時,他們都是蘇聯人。”
衛燃怔了怔,終究沒拿這件事進行調侃,隻是默不作聲的稍稍加快車速趕到了喀山大學。
跟著便宜導師卡吉克走進辦公室,這老家夥示意衛燃關上房門之後,這才打開辦公桌旁邊的保險箱,稍作猶豫之後,從裡麵取出了一遝證件,以及一支放在牛皮槍套裡的納乾轉輪手槍。
“就這些?”衛燃不滿的問道。
“就這些”卡吉克說話間已經用腳尖關上了保險箱的門,“多久能調查出來?”
“我怎麼知道”
衛燃一把拽過那一遝證件看了看,這些證件全都屬於蘇聯科學院西伯利亞分院,上麵除了名字之外,也根本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就這些?怎麼隻有六本?”衛燃將手中的證件放在桌子上,“那個士兵的呢?”
“沒有”卡吉克說話間已經鎖上了保險箱。
“你不是說”
“沒有就是沒有”卡吉克不耐煩的揮揮手,“儘快調查出來那輛運輸車和上麵的乘客去哪了。”
“調查費呢?”衛燃伸手問道,“我的規矩都是”
“你哪來那麼多規矩?”
卡吉克越發的不耐煩,“有時間把你的那些破石頭送過來,我幫你把它們全都打磨出來。”
“等我調查出結果之後再說吧”
衛燃果斷拒絕道,這拿不到調查費也就算了,自己還得把鑽石押在對方手裡算怎麼回事?
“如果你需要去卡坦加進行實地調查,可以隨時聯係我。”
卡吉克不置可否的說道,“不過你要快一些才行,等到11月份,那裡簡直和地獄裡的冰箱沒有什麼區彆。”
“如果我能查到什麼,會儘快聯係你的。”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拿起了桌子上的六本證件,以及那支裝在牛皮槍套裡的納乾轉輪手槍。
一路溜溜達達的下樓鑽進自己的車裡,衛燃踩下油門揚長而去,根本不做絲毫的停留。
直等到將車子再一次開到了卡班湖畔,他這才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停下車子,先去副駕駛的位置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多什麼零件,這才重新坐回駕駛位,將那支納乾轉輪手槍從開裂的牛皮槍套裡拔了出來。
彆看這支老槍從沙俄時代便開始服役,且在二戰結束之後就已經停產,但實際上,直到21世紀早期,俄羅斯境內不少執法機構都還在用呢。
甚至直到今天,在一些邊遠地區的警察局裡,說不定都能翻出隨時可以使用的納乾轉輪手槍。
至於1991年的蘇聯科學院為什麼會配發這種武器,原因倒也不難猜測,沒彆的,無非簡單可靠罷了。
仔細打量了一番手中的這支納乾轉輪手槍,彈容量7發的彈巢裡隻裝著6發子彈,但在那個開裂的牛皮槍套上,卻還額外固定著七發子彈。
除此之外,這支手槍的握柄貼片也格外的有意思。它並非常見的木質或者蘇聯材質,反而更像是類似猛獁象牙一樣的材質。
隻不過,這對已經有些許開裂的握把貼片做工實在是有些拙略,其上不但殘存著銼刀打磨過後的痕跡,甚至左右的大小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
但就是這麼一對用料挺好做工挺差的貼片上,左側的那一塊中心位置卻鑲嵌著一個僅有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銅製鐮錘花飾,右側同樣的位置,還用流暢的字跡刻著一個衛燃曾在那幾本證件裡見過的名字。
“一百萬盧布也太掉價了”
衛燃放下轉輪手槍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隨後卻又自我安慰似的的暗暗嘀咕著,“也不少了,91年的年底能有啥危險,而且還能把那些鑽石給切出來也算是不錯了。”
念及於此,他這才再次踩下油門,暗暗琢磨著這次又能認識怎樣的人,經曆怎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