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個小時”
阿波利回應了一句,伸手從座椅後麵的那個鑄鐵路子的爐膛裡抽出了一瓶伏特加擰開灌了一口,將其遞給了衛燃之後問道,“帕維爾博士,穆拉特博士,我們現在已經趕到了森林和苔原的交界帶,接下來我們往哪個方向走?”
“先讓我看看這裡我認識不認識”穆拉特博士最先回應道,隨後便舉起了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
倒是帕維爾接過了衛燃遞來的酒瓶子灌了一口,語氣異常肯定的說道,“我記得那座廢棄的銅礦場正西方向就有一條下通古斯卡河的支流,當時我在直升機上親自詢問過駕駛員同誌的。”
“說的沒錯,我也記得。”
穆拉特放下了什麼都看不到的望遠鏡,猶豫片刻之後,抬手指著左手邊說道,“阿波利,先沿著交界帶往西南方向開吧,如果等我們看到下通古斯河的支流都沒看見銅礦場,那肯定就是我們走反了方向。”
這路指的稀碎,還不如扔鞋管用呢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將帕維爾又傳回來的酒瓶子遞給了阿波利。
“維克多,等下我們找到那座銅礦場之後,你可以給我們弄點吃的。”
帕維爾摸出香煙,給眾人各自分了一顆,一邊點煙一邊自顧自的說道,“我們都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過什麼像樣的東西了。”
“我也差不多”
衛燃婉拒了香煙,隨後索性和阿波利換位置接替了駕駛的工作,免得被這三個老煙槍圍起來熏入了味。
沿著森林和苔原的交界帶開了不到半個小時,左手邊的樹木也越來越稀疏。個彆的位置,甚至出現了一片挨著一片的空地。
“我們好像走反了方向了”
穆拉特博士懊惱的說道,“我有印象了,我記得這個鬼地方,當初我們搭乘直升機飛往下通古斯卡河西岸的軍事基地的時候,我好像給這個鬼地方拍過照片。”
“你確定?”
衛燃話音未落,正前方也出現了一條冰凍的河道,那河道邊緣,似乎還有個廢棄已久的碼頭。
“確定,往回開吧!”帕維爾跟著說道,“我記得那個碼頭,我們確實走反了方向。”
聞言,衛燃也沒有多說什麼,痛快的向右轉動方向盤,操縱著運輸車兜了個圈子,沿著自己剛剛留下的車轍印重新往回走。
原路返回連續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換到右手邊的針葉林裡突兀的重新了一條明顯人工修造的伐木路。兩位博士,也齊刷刷的伸手指向了這條林間路。
沿著這條公路往針葉林裡僅僅開了不到百十米,兩位博士又立刻催促著他左拐開上了另一個條伐木路。
沿著這條路繼續往前開了半個小時,當車子開到儘頭的時候,正前方也出現了幾座低矮筒子樓以及被筒子樓圍在中間的一座車間。
除此之外,這不多的建築周圍,也散亂放著不少被積雪覆蓋的過時采礦設備。
刺目的燈光照射下,眾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距離這些建築不遠的位置,還有個尚且沒有被積雪掩埋的漆黑礦洞,傾斜著延伸到了地下。
這礦洞口的積雪雖然不少,但依舊可以看到一輛背對著洞口的推土機正高高的抬起鏟鬥,而在這輛推土機的履帶下麵,似乎還專門弄了個石頭底座,以至於看起來更像是個紀念碑一樣。
尤其在沒有掛住積雪的生鏽鏟麵上,還被人用筷子粗的鋼筋焊上了一句仿佛悼詞的遺語,“下通古斯卡第119號礦洞,因資源開采殆儘於1962年聖誕節前夜關閉。”
“就是這裡了”穆拉特博士說道,“當時我和帕維爾還在那輛推土機的前麵拍過照片呢。”
“等天亮的時候,我可以再給你們拍一張。”衛燃說話間就要熄滅發動機。
“維克多,先等等。”
阿波利伸手攔住衛燃準備擰鑰匙的手,“調轉方向,把車頭對準那座車間。”
聞言,衛燃也沒廢話,熟練的操縱著運輸車兜了個圈子,將車頭直直的對準了車間一側上鎖的鐵門。
直到車子停穩,阿波利立刻推開頭頂的天窗,舉著ak步槍對準頭頂便扣動了扳機。
一時間,噠噠噠的清脆槍聲在周圍的幾棟建築之間反複回蕩,很快,那些筒子樓裡便跑出了一隻隻的野生動物。
但這次,阿波利卻並沒有將槍口對準他們,反而耐心的等它們跑遠之後,這才招呼著衛燃下車,兩人相互掩護著靠近了正前方不過20米的車間。
扯掉早已經被子彈打碎了鎖頭的鐵鏈,阿波利朝衛燃點點頭,後者小心翼翼的用槍口推開了鏽跡斑斑的鐵門。
當二人身後的車燈穿過敞開的車間大門時,衛燃和阿波利齊齊的鬆了口氣。
這車間裡除了一地的堅冰之外,根本沒有什麼設施設備,顯然,當初從這裡撤走的人已經帶走了所有有價值的東西。
“房頂看起來很堅固”
阿波利收回目光,看了眼身後走來的兩位博士,繼續說道,“我們完全可以把運輸車倒退著開進來,然後把暫時用不上的物資放在這裡,這樣至少生活艙裡的床就能重新支起來了。”
“我們采集的樣本也可以放在這裡”穆拉特跟著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阿波利當仁不讓的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