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著用螺絲刀將子彈頭擰下來,這裡麵同樣放著棉花團,隻不過看這棉花團的顏色,顯然是新進才放進去的。
在洛拉的注視下,衛燃用鑷子將棉花團揪了出來,同時也帶出了一塊透亮的綠色玻璃渣子。
用鑷子將這玻璃渣子放在一邊,衛燃繼續掏了掏,從裡麵揪出了一卷被泛黃的透明膠帶從正反麵封起來的紙條。
這卷紙條寬不到一厘米,長不到五厘米,其上正如洛拉昨天晚上曾說過的那樣,用極小的俄語字母拚著一句話——這是我留給你的第一筆財富。
接過安菲薩遞來的橡膠手套戴上,衛燃仔細的將這紙條重新卷好塞進了子彈殼裡,並且用鑷子將其捅到了最底層緊挨著底火的位置。
緊接著,他又在洛拉呆滯的目光之下,將那兩顆不久前才從另一枚子彈裡取出來的綠色小石頭放了進去,並且用剛剛取出來的棉花團填滿了剩餘的空間。
最後擰上子彈頭穿好皮繩,衛燃將其推給了站在桌子對麵的洛拉。
“你把它們給我?”洛拉難以置信的看著衛燃問道。
“你如果不想要的話也可以送給我”
衛燃滿不在乎的回應了一句,同時順手把剛剛取出來的綠色玻璃茬子捏起來,像是彈飛一塊惡心人的鼻屎一樣,將其準確的送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洛拉拿著項鏈,怔怔的看著牆角的垃圾桶,隻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莫名的跟著放鬆了一些。
“要把另一個打開嗎?”衛燃詢問的同時,也將手裡的螺絲刀遞給了對麵的小姑娘。
回過神來,洛拉手忙腳亂的將子彈項鏈戴在了脖子上,一手接過螺絲刀,一手拿起了桌子上最後一枚動過手腳的子彈。
這一次,這傻乎乎的姑娘似乎徹底信任了衛燃一樣,拆掉子彈頭之後根本就沒看裡麵有什麼,便將子彈殼遞給了衛燃。
見狀,衛燃先將這子彈殼放在桌子上,隨後挽起了毛衣的袖口,這才重新拿起鑷子,小心翼翼的從子彈殼裡抽出了一小團棉花。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當他把子彈殼倒置過來在桌麵上輕輕磕了磕,卻並沒有任何東西掉出來。
轉過來往裡看了看,衛燃挑了挑眉毛,重新拿起鑷子,小心翼翼的從子彈殼裡揪出一條灰色的絲綢布片,以及兩張黑乎乎的塑料片。
“等下,這好像是兩張底片。”衛燃說話的同時,用鑷子清理掉布片,將包裹在裡麵的底片取了出來。
這兩張彎曲的塑料片雖然被剪掉了兩邊的齒孔,但僅憑大小,衛燃便能判斷出來,它們都是135膠卷衝洗出來的底片。
“快看看這裡麵拍了什麼東西?”季馬好奇的湊近了些。
“彆碰”
衛燃扒拉開季馬的手爪子,“這兩張底片在子彈殼裡放了這麼久都變脆了。”
“能洗出來嗎?”穗穗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接著又朝洛拉問道,“需要幫你衝洗出來嗎?”
“可可以嗎?”洛拉小心翼翼的問道。
“問你呢”穗穗扭頭看向衛燃。
“我試試吧”
衛燃想了想,站起身帶著那兩張底片往暗房裡走了兩步,緊跟著又停下來說道,“穗穗,你帶著洛拉進來一起看看熱鬨吧,還有,帶上剩下的那些子彈。”
“好嘞!”穗穗應和了一聲,一把抓起桌子上剩下的那些子彈塞進洛拉的兜裡,順勢跨住小姑娘洛拉的胳膊便興衝衝的跟了上去。
“我也進去看看”安菲薩話音未落,也起身追了上去,從另一邊挽住了洛拉的另一隻胳膊。
直等到衛燃帶著這三位姑娘進入暗房並且反鎖了房門,季馬也跟著攤攤手,“和印象裡的烏可爛人一樣。”
“哪裡一樣?”安菲婭不解的問道。
“第一,隻要隨便給他們一些小小的恩惠就會傻乎乎的相信彆人”
季馬自顧自的點上顆煙,故意朝安菲婭噴了一口二手煙,等後者一邊扇動手掌揮散煙氣,一邊朝他比出中指,這才稍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第二,他們太容易相信彆人的煽動了,你看,我吃進肚子裡的早餐都快消化完了,她甚至都沒懷疑過,我對她姨媽的審訊內容會不會是假的。”
“她隻是個被你們嚇壞了的17歲小姑娘”已經吃完了早餐的瑪雅提醒道,“雖然我17歲的時候也不可能這麼傻乎乎的。”
“彆看我”
安菲婭攤攤手,“我15歲的時候就已經能黑進維也納金色大廳的官網弄到免費的音樂會門票了。”
“就你?”季馬不知死活的質疑著安菲婭,“我可不信這種事情。”
“隨便你”
安菲婭抱起一隻小狐狸坐在了沙發上,渾不在意的提醒道,“我們可以比一比你趕回家的速度更快,還是我把你電腦硬盤裡的那些澀情視頻圖片全部刪掉的速度更快。”
“你什麼時候黑了我的電腦?”季馬鐵青著臉尷尬的問道。
“從沒有過”
安菲婭一邊把玩著手中小狐狸的大耳朵,一邊笑眯眯的答道,“我猜的”。
“回頭教教我怎麼做到的”
瑪雅抱起另一隻小狐狸,將其交給那個安安靜靜似乎隻知道笑的小姑娘手裡抱著,溫柔的帶著她坐在了安菲婭的邊上。
“那個”
季馬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腆著臉轉移話題問道,“她的情況嚴重嗎?”
“我又不是學醫的我怎麼知道?”瑪雅攤攤手,“這是生理疾病,不是心理疾病。”
“說的也是”季馬咧咧嘴,隻恨自己剛剛為什麼沒有跟著去暗房裡看看熱鬨,恨自己沒事招惹安菲婭做什麼。
就在他絞儘腦汁的琢磨著怎麼在瑪雅麵前給自己的麵子扳回來一局的時候,他的得力手下格列瓦也將那輛裝甲皮卡送了過來。
幾乎前後腳,那兩個一直在睡懶覺的小太妹也舉著手機,打著哈欠從樓上跑了下來,順手從長條桌上胡亂拿了兩個小籠包子,又急匆匆的和季馬等人打了聲招呼,一溜煙似的跑了出去。
不過即便如此,這倆像是腦袋紮進染缸裡的小太妹還是被趕來的格列瓦,用手指頭在腦門上敲了一下。
“你這幫派老大還不如格列瓦有威信呢”安菲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這可能是他唯一做的比較成功的地方了”瑪雅笑眯眯的評價了一句,卻並沒有詳細解釋。
安菲婭自然對關於季馬的話題沒有任何的興趣,索性從兜裡掏出一顆棒棒糖撕開,塞進了自閉症小姑娘科拉瓦的嘴裡,並且順利的從她那裡得到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在他們的等待中,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暗示的房門被安菲婭從裡麵的打開。
見狀,季馬等人立刻鑽了進去,而先一步出來的安菲薩,也趁著沒人注意自己,將一柄銀亮的餐刀丟到了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長條桌上。
開著燈的暗房裡,包括衛燃和穗穗以及洛拉在內,所有人都仰著脖子看著晾曬繩上那兩張還沒乾透的照片。
在第一張照片裡,拍攝的僅僅隻是一張地圖。但特殊的是,這張地圖雖然畫的格外的詳細,但其上標注的卻全都是看起來毫無規律的字母加數字的組合。
再看第二張照片,裡麵的內容更加簡單,拍下的僅僅隻是兩隻手舉著的一張白紙,那紙上也僅有一組手寫的,以字母開頭的數字——“cr524724”。
“這是什麼意思?”
季馬仰著脖子問道,“第一張照片裡的地圖上好像並沒有這樣一串代號。”
“cr縮寫這個你們想到了什麼?”衛燃揉了揉脖子問道。
“聊天輪盤?”
季馬下意識的搶答道,“那上麵經常能遇到一些額,格列瓦告訴我的,對,就是他說的,他告訴我那上麵經常能遇到一些有意思的朋友。”
瑪雅先是對季馬翻了個白眼,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會不會是chaution的縮寫?”
“那是什麼?”穗穗茫然的問道。
瑪雅攤攤手,“間歇性焦慮,屬於強迫症的一種。”
“我以為是created的縮寫呢”
穗穗咧著嘴傻乎乎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緊跟著饒有興致的朝洛拉問道,“你呢?你覺得的什麼意思?”
完全沒想到自己還有發言機會的洛拉想了想,沒頭沒腦的說道,“我玩遊戲團滅之後也經常用這個縮寫。”
“carriareturn?”安菲婭下意識的追問道,洛拉聞言立刻點了點頭。
“也可以是二苯氧雜吖庚因”
安菲薩說完,見所有人都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無奈的攤攤手額外解釋道,“一種美國人用過的化學毒劑。”
“你怎麼會聯想到這個東西?”瑪雅忍不住問道。
“我對化學比較有興趣”安菲薩理所當然的給了一個無懈可擊的解釋。
“我寧願相信它代表的是核心路由器”
安菲婭難得的和自己的姐姐沒有保持一直的看法,同時又下意識的從自己了解的領域對其做出了她認為合理的解釋。
“維克多,你呢?”季馬將手搭在衛燃的肩膀上問道。
“你們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
衛燃無奈的攤攤手,“在洛拉祖父擔任尤季諾圖書館管理員的那個年代,他似乎根本用不上什麼核心路由器,也沒機會玩網絡遊戲,更沒機會在什麼聊天輪盤認識有意思的朋友。
當然,我也不覺得他會患上間歇性焦慮,或者有機會接觸美國人的化學毒劑。而且最重要的是,當時的蘇聯人為什麼要用英語縮寫?”
“額”
在場的眾人尷尬的咧咧嘴,反倒是小姑娘洛拉突兀的笑出了聲,緊跟著,除了衛燃之外的所有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似乎那笑聲也能刷屏擠掉他們剛剛沒腦子的發言記錄一樣。
“所以你認為代表著什麼?”穗穗將雙手乃至下巴都搭在了安菲薩的肩膀上問道。
“我猜是它代表的可能是金屬鉻”
衛燃晃了晃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查詢內容,模棱兩可的說道,“我雖然對化學沒什麼興趣,但是萬幸曆史書上總算記錄著俄國科學家門捷列夫先生發明了元素周期表。所以即便是蘇聯時代,我猜那時候的人也不介意這樣來表述金屬鉻。”
“你不是對化學比較感興趣嗎?”穗穗樂不可支的在安菲薩的耳邊問道。
安菲薩攤攤手,不著痕跡的把鍋甩給了前老板,“老板問的是縮寫,不是化學符號,他故意引導我們猜錯的”。
“可是後麵的數字呢?”穗穗指著照片上的那一串字母數字胡言亂語的用漢語猜測道,“cr524724,52鉻星期,一年4季,每周7天,每天24小時?”
“毛子可不會這種諧音梗”
衛燃說話間拿起裝在紙袋子裡的兩張底片遞給了洛拉,換回俄語說道,“想知道它們代表什麼,就隻能想辦法找到另一張照片裡的地圖畫的是什麼地方,才有可能知道答案了。不過在這之前,洛拉,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