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毛子這邊或許肉會便宜的和不要錢一樣,但菜絕對不便宜。也正因為如此,那位包工頭老李直接分了十多號人過來,僅僅隻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完成了這遲來許久的采收工作。
正所謂投桃報李,工地那邊在做好了晚餐之後,還由那位工頭老李帶著幾個人,親自送了好幾樣味道還算不錯的炒菜燉菜過來。這倒是剛好幫衛燃省了不少的時間。
吃過晚飯,瑪雅和季馬根本不用挽留便心安理得的住了下來,前者甚至還拉著洛拉和卡堅卡姐妹玩起了才學會不久的麻將,反倒是把照顧自閉症小姑娘科拉瓦的工作丟給了季馬。
倒是衛燃和穗穗這倆人,溜溜達達的來到三樓,再一次鑽進了屬於達麗婭老師的房間。
“接下來你什麼打算?”衛燃拉開落地窗的窗簾,背靠著扶手,換上隻有他們二人能聽懂的漢語問道。
“讓她們先在這裡住著唄,反正她離成年隻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咱們這一下救倆可就是14級呢。”
穗穗和衛燃並排靠在扶手上答道,她自然知道,對方問的是洛拉和她的妹妹科拉瓦。
“一直住著?”
“小氣吧啦的”
穗穗翻了個白眼,“下午的時候我問過洛拉了,她在哈爾磕夫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甚至因為她的爸爸和科拉瓦的爸爸媽媽販讀,還惹了不少的麻煩。
否則的話她的那個人渣姨媽也不會偷渡來俄羅斯了,這個時候讓她回烏可爛,或者隻是把她們從咱們的家裡趕出去都和送死沒什麼區彆。所以就讓她們先住著吧,至少住到洛拉成年怎麼樣?”
“房租呢?”衛燃故意開著玩笑問道。
“我替她付”穗穗沒好氣的問道,“你不會打那兩顆破石頭的主意吧?”
“你就不能懷疑一下我在打那個姑娘的主意嗎?”衛燃無奈的反問著對方。
“你又不是季馬那個渣王”
穗穗樂不可支給出了個信任感十足的回應,緊跟著又試探著問道,“要不然你發發善心幫幫忙,讓季馬也給她們兩個弄個俄羅斯護照?這樣等洛拉成年以後,她至少有辦法找個合法的工作養著她自己和她妹妹。”
衛燃挑了挑眉毛,“等等,什麼叫也?”
“你不是早就幫卡堅卡她們弄到了沃爾庫塔的新身份嗎?”
穗穗得意的說道,“她們拿到護照的當天就和我說了,說你為了讓她們能少交點稅,特意給她們弄的新身份,還說是我的授意。”
“少交稅?”
衛燃暗自咧咧嘴,乾脆的點頭說道,“是有這麼回事,我拜托季馬幫忙給她們弄的,這樣以後不管去哪也方便一些。”
“那就幫她們倆也弄個新身份唄?”穗穗再一次央求道,“14級浮屠呐!”
“這事你直接找米莎不就行了”衛燃不解的問道,“你這因塔女王的話不得比我的好使?”
“我和米莎他們可是商業合作夥伴”
穗穗認真的說道,“或者說,我和因塔可是商業合作夥伴。但越是這樣,我越不能做這種事。換你這個曆史學者能聽懂的話來說,我不能欠因塔一點人情,隻能他們欠我的人情,否則以後就沒辦法做生意了。”
“我呢?”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我就可以?”
“你當然可以”
穗穗繼續著她那一套歪理解釋道,“你找季馬幫忙做這件事,是欠季馬的人情。季馬找米莎,是他們倆之間的關係。
所以無論這件事最後怎樣,都不會影響我和因塔之間的合作,我也就不欠他們任何的人情,甚至不管我都會裝作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
“你們這些生意人真麻煩”
穗穗笑嘻嘻的在衛燃臉上親了一口,一邊往外走一邊笑嘻嘻的說道,“哪有你這個會賺錢的曆史學者容易。”
“我容易個蛋呦”
衛燃自嘲的同時,也下意識的搓了搓左手虎口處的紋身,他這曆史學者,差不多可是拿命換來的。
不僅如此,嚴格來說,自從沙漠那件事結束之後,他可是很久都沒有進項了,再加上又是買房又是買車的,現如今除了那些輕易不想動的鑽石和黃金之外,他兜裡都快要比臉還乾淨了。
可鬼知道是風水問題還是因為離著季馬太近沾染了晦氣,這一晃都兩三個月的時間了,除了卡吉克那個乾活不給錢的老賴之外,他還沒接到過像樣的生意呢。
一路溜溜達達的下樓,穗穗又恢複了那副少心沒肺的模樣,大呼小叫的加入了牌局,幫著依舊有些拘謹的洛拉在牌桌上大殺四方。
與此同時,衛燃也拎著兩杯杜鬆子酒找上了季馬,以自己的名義讓對方幫忙再弄兩個新身份。
“這種事簡單”
季馬渾不在意的應承了下來,繼而有些羨慕的說道,“我什麼時候能過上你這樣的生活?”
“我這樣的生活?”衛燃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生活?”
“當然是一屋子美女的生活”
季馬指了指遠處的麻將桌,“我認識的人裡,這種天堂一樣的生活,或許隻有我們去紅旗林場上課之前的卡爾普先生享受過吧。”
“享受?享受個屁”
衛燃暗自咧咧嘴,這家裡如果隻有個穗穗還無所謂,畢竟這姑娘平時大大咧咧的,根本不會去關注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但卡堅卡姐妹可不一樣,這倆姑娘漂亮固然漂亮,可她們是正常人嗎?
毫不誇張的說,衛燃現在做夢都在擔心,擔心哪天被這倆觀察能力以及警惕性都強的有些過分的姑娘無意中發現金屬本子的存在。
現如今極有可能又來兩個姑娘,他想到這裡的時候,甚至突然就理解了那些因為棲息地被破壞,生存空間被不斷壓縮的野生動物們的感受,那真是撅個腚都要擔心坐到槍眼上。
默契的結束了這個讓季馬羨慕,讓衛燃頭疼的話題,衛燃從壁爐邊緣的灰燼裡又翻出幾個紅薯,先分給季馬一個之後,又給那個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抱著狐狸的姑娘分了一小塊。
可惜,這個自始至終臉上都掛著天真笑容的小姑娘就像個提線的木偶似的,雖然能穩穩的拿住那一小塊紅薯,但卻對衛燃喊她的名字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後天我就要去基洛夫繼續上課了”
季馬端著酒杯和衛燃碰了一下,“到時候我也會問問戈爾曼老師,看看他對這種情況有沒有什麼辦法。”
“但願你能從他那裡得到好消息”
衛燃渾不在意的敷衍了一句,這小姑娘畢竟和社恐又或者強迫症之類的心理疾病不同,所以縱然戈爾曼,恐怕也無能為力。
在他們二人的閒聊中,窗外下了一整天的雪也停了下來,穗穗等人也終於結束了牌局,各自返回房間準備休息。
帶著妹妹返回屬於自己的房間,洛拉關上房門之後怔怔的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手提袋陷入了茫然。
那些手提袋裡裝著的,都是白天時候穗穗等人給她和她的妹妹買的衣服鞋子之類的東西。甚至在桌邊的角落,還放著一台沒有拆包裝的手機和一個可以拿來定位的兒童手表。
胡亂抹了抹眼角,洛拉稍作猶豫,最終還是拆開包裝,將那支粉色的兒童手表戴在了科拉瓦的手腕上,隨後又拆開了那台手機的包裝盒,給科拉瓦拍了一張照片。
她在這個已經屬於自己的房間裡,帶著科拉瓦拆禮物試衣服的同時,已經洗完澡的穗穗卻推開了湊上來的衛燃,翻出了那三份課題,饒有興致的看了起來。
“你怎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了?”衛燃好奇的問道。
“雖然洛拉的那兩塊小石頭我不稀罕,但你還記得她那個子彈殼裡的紙條嗎?”
穗穗沒好氣的拍開衛燃放錯了地方的手爪子,“那紙條上寫著呢,這是我留給你的第一筆財富。既然有第一筆,肯定就有第二筆。萬一被我找到了呢?而且還有那組數字,萬一它是保險箱密碼或者銀行賬戶密碼什麼的呢?最不濟能找到照片裡那張地圖的位置也行啊。”
“哪有那麼好找的”
衛燃忍不住搖搖頭,雖然這姑娘和自己想到了一起,但這可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彆的不說,就這三份課題裡,即便“如何人為製造精神疾病的研究”課題,也裝了足足兩個半檔案袋,每個檔案袋裡的資料厚度,最少的也有差不多兩三厘米的樣子。
這還是最少的,最多的那份,“群體服從性的培養和戰俘秩序的心理矯正”課題,有足足7個鼓鼓囊囊的檔案袋,剩下那份“極寒環境人類肉體和精神極限調查”課題也有6個檔案袋。
這麼多的資料,即便是想認真看完,沒有個十天半個月都費勁,更彆提想從裡麵找到有關那兩張照片裡的蛛絲馬跡了。
果不其然,前後看了都不到十頁,穗穗便打著哈欠選擇了暫時放棄,緊接著便被衛燃拉入了另一個炮火連天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