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同意和你們一起去500海裡外的帕勞”埃文斯艦長出乎意料的同意了對方的決定。
見除了斯特林上尉之外,包括對麵救生筏上的那倆鬼子飛行員都詫異的看著自己,埃文斯用隻能讓同一條船上人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現在即將進入11月份,北赤道暖流從東往西流動,就算我們晝夜不停的往東邊的帕勞群島方向劃船,洋流最終也會把我們推回菲律賓的,前提是我們彆讓對方把帆升起來。”
“為什麼?”水手駝鹿迷迷湖湖的問道。闌
“冬季的西北季風會推動我們往東運動”
斯特林副艦長低聲解釋道,“如果升起風帆,我們說不定真的會被吹到帕勞群島。甚至,如果我們被吹到赤道附近的時候還在水麵飄著,運氣好說不定能搭乘赤道逆流被一路航行到墨西哥。
所以隻要沒有風帆,或者風帆在我們的操縱之下,我們最終肯定可以抵達菲律賓或者”
“印尼”
埃文斯艦長和斯特林副艦長同時說出了同一個地名,隨後揚聲問道,“怎麼?你們不想合作嗎?隻靠你們想活下來的概率很低。”
救生筏上,那兩隻鬼子飛行員低聲商議了一番,片刻之後,那個拿著衝鋒槍的飛行員大聲說道,“讓你們的醫療兵來我們的救生筏上吧!”
“如果沒有藥品,我可救不了你的夥伴。”衛燃大聲說道,“所以在此之前,請先用兩個降落傘和我們交換藥品。”闌
“乾得漂亮!”衛燃話音未落,正副艦長便齊刷刷的低聲讚歎了一句。
“另外!”
衛燃大聲提醒著那兩隻呆頭呆腦的鬼子飛行員,“在你們沒辦法保證我的安全之前,我是不會過去的。”
“我可以用舔黃和我的母”
“不管是你們的舔黃還是你的媽媽,你拿來發誓的東西最好能擺在我麵前。”
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打開保溫桶,從裡麵拿出了昨天用過的一個單兵急救盒。
“你想怎麼做?”那隻手裡拿著手榴彈的飛行員陰沉著臉問道。闌
“把你手裡的手榴彈和所有的武器裝備都交給你的夥伴,然後你來我們的船上。”
埃文斯艦長開出個聽起來還算合理的條件,“我們看上了你們的救生筏,所以他完全可以拿救生筏當作人質。”
稍作猶豫,那隻鬼子飛行員將手榴彈交給了他的同伴,隨後又解下了身上的裝備,脫下飛行服,最終隻圍著一塊兜襠布穿著一件救生衣,帶著兩個裝進傘包裡的降落傘跳下了救生筏。
“維克多,給他雙倍的嗎啡。”埃文斯低聲說道,“送他回去的時候找機會跳幫。”
“明白”衛燃嘴唇翕動著給出了回應,而船尾的斯特林,則不見掩飾的招呼著藏在水下的霍克斯重新爬進了船艙。
在雙方各自警惕的對峙下,那條紅白色的救生筏緩緩後退,衛燃等人乘坐的交通艇則緩緩前進。
最終,衛燃在霍克斯的幫助下,將這隻受傷的飛行員給拽到了船上。闌
僅僅隻是掃了一眼,他便注意到,這個看年紀恐怕能有三十多歲的飛行員右邊的腳掌已經沒了大半,腳踝處不但死死的勒著一條皮帶,而且還在傷口上套了個套套用來防水。
就在上船的同時,它也從救生衣上掛著的一個棕色玻璃藥瓶裡倒出來兩片白色的藥片丟進了嘴裡。
得益於上次的野人山經曆,衛燃一眼就認出來,對方已經吃進肚子裡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懶得廢話,他打著防止對方掙紮的名義,在慘叫聲中直接動手先將對方的四肢和下巴弄脫臼,隨後不等它吃進肚子裡的獨品發揮作用,便招呼著霍克斯坐在了對方的屁股上,幫忙抱住了它抬起的右腿。
先給對方手臂的靜脈處推了一針嗎啡,緊跟著,他又在對方受傷的腳掌周圍額外紮了一針嗎啡。
稍等片刻捏了捏對方的傷口,見他根本沒有反應,衛燃立刻開始了剜肉剔骨的獸醫工作。
在他的忙碌之下,交通艇裡殘存的積水漸漸染成了紅色,他身旁的炮彈殼裡,也積攢了大塊小塊的碎骨頭和發白的死肉。闌
根本沒有浪費多少時間,他便格外粗暴的縫合了脫骨的腳掌,並且將昨晚用剩下的半包殘存著可可味兒的磺胺粉撒上去完成了包紮。
最後額外幫對方在傷口上套了個套套,衛燃又動作熟練的把它的下巴關節恢複了正常,至於他的四肢,自然是等下再說了。
“過來把它弄走吧”
衛燃朝遠處十多米外,一直攥著手榴彈警惕的看著這邊的飛行員招了招手,“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它的運氣了。”
說完,他根本不等對方回應,便將這隻嗑嗨了的鬼子推進了水裡。緊跟著,他也跟著翻身下船,和先一步下來的霍克斯一起,一左一右的拽著這個仍在神遊物外的傷員遊向了對方的救生筏。
“幫我把他拽上去”
衛燃湊到救生筏邊上,朝著筏子裡的另一隻飛行員說道,“他太重了,我們兩個可推不上去。”闌
“好的,好的!”
這個飛行員立刻將手裡的衝鋒槍放在一邊,一手攥著手榴彈,一手抓住了昏迷同伴的一隻手。
幾乎就在他開始用力的同時,衛燃也假借幫忙湊近了些,毫無征兆的一把攥住了對方身後握住手榴彈的手腕。
“霍克斯!”
衛燃剛剛喊出來,另一邊的霍克斯就已經拽著對方的脖領子將其從救生筏上拽下來按進了冰涼的海水之中。
不等飛濺的浪花重新砸在水麵上,衛燃用力一捏對方的手腕,同時另一隻手也握住了那顆手榴彈。而霍克斯則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肚子上。
頓時,海麵上便冒起了一連串的氣泡,而衛燃也趁著對方掙紮的功夫,順利的奪走了它手裡的手榴彈。闌
“嘩啦!”
霍克斯在衛燃得手並且推著救生筏遠離之後,這才將這個飛行員的腦袋拽出了水麵,並且拔出腰間的1911手槍頂住了對方的下巴。
趁著這隻鬼子劇烈咳嗽的功夫,埃文斯艦長也在斯特林和水手駝鹿的幫助下,將剛剛完成截肢縫合手術的那隻鬼子飛行員重新拽回了船上。
“你們這是可恥的偷襲!”被霍克斯用槍頂著下巴的飛行員憤怒的大喊道。
“說的沒錯”
副艦長斯特林上尉滿臉嘲諷的說道,“就像你們可恥的偷襲珍珠港一樣。”
一句話將對方堵的啞口無言,斯特林也搖著船槳湊過來,在霍克斯的幫助下,把水裡的飛行員給拽到船上並且扒光了身上的裝備。闌
與此同時,衛燃也爬到了救生筏上,先拆了那支衝鋒槍的彈匣清空彈膛裡的子彈,接著又如法炮製清理了那支南部王八槍。
順便,他還從剛剛那個自己親手治療過的飛行員脫下來的飛行服裡,找到了在後世見過的那支一口香小煙鬥,以及一個皮質帶有黃金裝飾物的煙絲包,這煙絲包裡,甚至還有個用來裝打火機的單獨隔艙。
除此之外,這筏子上竟然還有不多的幾個日式罐頭和兩個日式軍官水壺。
他忙著清理戰利品的功夫,他們的交通艇也靠了上來,霍克斯也把另一個飛行員身上扒下來的飛行員裝備統統丟到了衛燃所在的救生筏上。
直到此時,衛燃才注意到,那個被他和霍克斯偷襲俘虜的鬼子飛行員看起來竟然格外的年輕。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
埃文斯艦長說完再次打了個噴嚏,等接過水手駝鹿遞來的轉輪手槍,這才問道,“昨天那架飛機是你們的?”闌
“是”那名被扒的隻剩兜襠布,雙手還被反綁著的年輕的飛行員點點頭,略顯驚恐的答道。
“你們的任務是去帕勞群島?”埃文斯艦長狐疑的問道,“是去傳遞什麼情報嗎?”
“不,不是。”
這名看起來不比霍克斯大幾歲的鬼子飛行員掙紮片刻後最終還是答道,“我們是是準備逃到帕勞的。”
“逃到帕勞?”
斯特林挑了挑眉毛,抬頭和埃文斯艦長對視了一眼,果不其然,他們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和自己內心一樣的疑惑。
“他是我的叔叔”闌
年輕的鬼子飛行員看了眼磕嗨了的同伴,歎了口氣解釋道,“昨天我們接到任務,要駕駛飛機去撞擊你們的軍艦。
我和叔叔都不想死,我們早就在為逃跑做準備了,偷偷準備降落傘,偷偷給飛機裝上救生筏,我們隻是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昨天就是機會?”埃文斯問道。
“對”
這隻年輕的飛行員點點頭,“我們一直在等待發動自殺式攻擊的命令,隻有這樣,才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準備逃跑。
隻可惜,我們雖然沒有撞擊你們的軍艦,但還是被你們的防空火力命中了。否則的話,我們的航程足夠我們逃到帕勞。”
“你們為什麼一直想逃到帕勞?”闌
霍克斯忍不住問道,甚至就連仍在橡皮筏子上整理戰利品的衛燃都好奇的看著這名年輕的俘虜。
“我的爸爸在那裡開采磷酸鹽礦,我的媽媽,還有我叔叔的家人也都在那裡,但我們已經有兩個月都沒有收到他們的消息了。”
這隻年輕的飛行員頓了頓,繼續說道,“相比毫無意義的死在戰爭裡,我們更想和家人團聚。”
“阿嚏!”
埃文斯艦長再次打了個噴嚏,等他擤乾淨鼻涕之後這才說道,“你的解釋讓你和你叔叔得到了暫時活下來的機會。”
說完,他又扭頭看向了斯特林,“上尉,你還記得怎麼樣使用風帆嗎?”
“當然記得!”闌
斯特林上尉笑了笑,“雖然我是從加州理工學院畢業的,但使用風帆可是海軍的必修課。”
埃文斯艦長用右手拿起了一個降落傘包看了看,隨後笑著說道,“那就來讓我們製造一麵能送我們回家的風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