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朦朧的夜色籠罩下,長塚丸號捕鯨船的船尾上層甲板,二十多頭打著赤膊,腳上穿著豬蹄鞋的水手,也在嫻熟的配合中,將那頭倒了血黴的長須鯨分解開來,最後隻剩下了相對完整的頭部和龐大的身軀骨架橫亙在船尾的絞車附近,提醒著這是船長親手捕獲的獵物。
也正是因為這頭彌漫著血腥味的鯨魚存在,這一晚的慶祝地點確定在了船艙餐廳裡,那裡的空間雖然不大,但卻足夠所有的船員坐下來。
在這同樣忙碌的餐廳角落,一個裝滿了冰塊的大號木桶裡埋著一瓶瓶的啤酒。木桶的邊上,還堆放著足足五六箱啤酒和同樣多的招核清酒。
和決定返航前那個豐收之夜的慶祝一樣,這次的晚宴主要食材依舊是鯨肉——那隻長須鯨的鯨肉。
不過這次,雨果幾人卻學精了,為了不讓自己的食欲受到影響,他們還借著慶祝之名,主動請纓打算製作一些澳大利亞特色的肉派給大家嘗嘗。
這樣的要求自然不會有人拒絕,為此,那個曾被衛燃擊敗的大副,還康慨的讓衛燃從倉庫裡取出來足夠所有人吃的牛肉,並且給雨果三人額外分配了兩個會英語的幫廚。
至於擅長摸魚偷懶的衛燃,此時卻借口要試試船長回贈的相機,溜回了屬於他們的船艙並且反鎖了房門。
拉上窗簾打開昏黃的照明燈,衛燃摘下掛在肩頭的美式防毒麵具挎包,先從裡麵翻出那台船長送的尼康相機看了看。
這台尼康s相機使用了一顆極為難得的5011大鏡頭,毫無疑問,它在暗光條件下,要遠比衛燃脖子上掛著的那台老軍旗相機更加的清晰。
除此之外,還加裝了一個實用的快門按鈕增高附件和用於保護機身的硬牛皮保護套。
一番猶豫,衛燃還是給這台相機裝上了一筒膠卷——他有預感,今天晚上有很多值得拍下來留作紀念的東西。
將這台相機放在桌子上,衛燃彎腰拿起放在吊床下的蚊香筒,熄滅了裡麵即將燃儘的蚊香又倒掉了香灰,隨後將其塞進了挎包裡。
將這挎包也放在桌子上,他又摘下了吊床仔細的疊起來,連同毯子一起塞進了水手袋,順便,也取出了那支拆解成兩半狀態的尹薩卡37戰壕槍和那兩個裝滿了銅殼霰彈的帆布彈藥包。
先將霰彈槍組裝好,並且給彈倉和槍膛裡都裝上子彈,他將這支槍和水手袋也放在了桌子上,接著又從櫃子裡取出這個船艙裡原來的吊床裝好,順便也清空了櫃子裡屬於自己的那一格。
將水手袋、挎包以及戰壕槍和彈藥包依次放進櫃子裡,衛燃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將那台軍旗相機順手也放進去鎖上了櫃門,轉身將那台船長贈送的相機掛在了脖子上。
打開艙門之前,他又依次取出毛瑟刺刀、抗日大刀以及鈦合金手槍檢查了一番,隨後這才離開了船艙,再次找上了仍在廚房裡忙活的雨果三人。
“換相機了?”雨果抬頭掃了衛燃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
“費爾南多船長送的”衛燃無所謂的回應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一起去甲板上抽顆煙吧”
雨果說著,已經解下了圍裙,招呼著瓦洛洛和卡蘭一起離開了悶熱的廚房,來到了上層甲板燈光照不到的一片區域。
在閃爍的火光中,瓦洛洛點燃了他那支煙鬥,衛燃三人則各自點燃了一顆香煙。
“維克多,就在你去船長室做客的時候,我們去浴室衝涼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秘密。”雨果壓低了聲音說道。
“什麼秘密?”衛燃抬頭看著這三人。
“那些水手的腰帶扣左手邊,好像都有一個橢圓形的金屬牌。”
雨果皺著眉頭說道,“我敢確定,那是二戰時招核士兵的身份牌。”
“身份牌?”衛燃挑了挑眉毛。
“我肯定不會看錯的”
雨果的語氣愈發肯定,“我記得很清楚,當年在科科達小徑戰鬥的時候,我可沒少收集那些東西。你肯定還記得我們的當時穿的那些糟糕的鞋子吧?我經常把那些小金屬片釘在鞋底上來增加抓地力。”
“每個水手都有?”衛燃皺著眉頭問道。
“至少當時和我們一起在浴室衝涼的三個廚師和兩個幫手的腰帶上都有”卡蘭搶著答道,“我親自檢查過的,我本來是看大副進去了,所以想偷偷跟進去,看看能不能幫瓦洛洛大哥把那串項鏈偷出來,但是很可惜,它並沒有摘下項鏈。”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浴室衝個涼。”
瓦洛洛朝著遠處甲板上那些已經宰殺完了鯨魚並且清理乾淨甲板的水手們揚了揚手裡的煙鬥,“它們似乎馬上就要去衝涼了”。
彈飛抽了沒兩口的煙頭,衛燃摘下脖子上的相機遞給了卡蘭,“幫我拿著,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