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陽將哈爾磕夫的地平線染成金色的時候,幾輛車子心急火燎的開進了城郊西北藏在白樺林裡的療養院。
不等車子停穩,車門便被一眾拿著槍的男女推開,相互戒備著跑向了噴泉花園左右的兩棟彆墅,以及那座斯大林式的禮堂。
然而,就在這些人或是撞開房門,或是翻過窗子進入建築內部的時候,提前布置的陷阱也被相繼觸發。
在一連串驚呼聲中和微弱卻密集的爆炸聲中,彆墅和禮堂幾乎被同時點燃。
那些從汽車油箱裡抽取出來之後,布置在各處的燃油都在爆炸中被拋灑成了危險的油霧,連同各種危險的助燃劑,乃至炸開的燃氣管道和取暖鍋爐燃油管道一起,發生了一連串動靜十足的爆轟爆燃。
前後僅僅不足五分鐘,三棟建築變成了忌日蛋糕上插著的蠟燭,順便還隨機捎帶上了幾個衝的太靠前的倒黴鬼。
當一公裡外的飛機製造廠緊急抽調的消防車姍姍來遲並且終於撲滅了幾乎險些引燃森林的大火的時候,那三棟曆史悠久的建築已經被燒成了毛坯房,那些被炸的到處都是的殘屍,也彌漫起了濃鬱的焦臭味,以及夾雜其間的詭異肉香。
就在火災現場的人猶豫該向誰上報這裡發生的一切,以及到底要不要上報的時候。
衛燃和季馬以及卡堅卡姐妹和唯一的一個俘虜,已經搭乘著達麗婭駕駛的一輛華夏生產的越野車避開了所有的攔截和檢查,悄然離開了彼得堡機場,趕到了涅瓦河的河心島,最終停在了那座尚未開始營業的展覽館旁的停車場裡。
甚至,就連由阿斯瑪和尤莉亞帶領的海拉姑娘們,都已經搭乘著忙碌的運輸機飛往了喀山的方向。
“伊萬一家今天回村子了,我先帶你們去洗個澡吧。”
達麗婭阿姨說著,將他們四人以及被他們抬著的女俘虜帶進了離著展覽館有段距離的一座兩層的木刻楞房子裡。
“這座房子是新建的?”衛燃好奇的問道,他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這棟房子呢。
“今年夏天建的”
達麗婭笑著解釋道,“樓上樓下都有浴室,你們自己分吧。”
“我去樓上吧”
季馬不等其餘人開口便將他帶回來的那個裝有金條和現金的背包隨手往門口一丟,第一個跑向了樓上,擺明了不想讓自己知道太多,也擺明了自己的信任。
“和我來”
達麗婭說著,卻打開了儲藏間的大門,帶著衛燃和卡堅卡姐妹以及俘虜來到了這座木刻楞房子的地下室。
這座地下室並不算大,混泥土的牆麵,周圍的貨架上擺著不少自製的罐頭,牆角處還堆著不少土豆和洋蔥。
萬幸,在中間的位置,有一張木頭桌子和四把椅子,頭頂還有一盞並不算亮的照明燈。
“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沉默了一路的達麗婭先示意卡堅卡姐妹將俘虜綁在地下室的一根承重柱上,這才招呼著他們三人坐下來。
“不知道算是麻煩還是機會”
衛燃說著朝卡堅卡姐妹使了個眼色,“全部拿出來吧”。
聞言,這姐妹倆各自摸出一雙橡膠手套戴上,打開背包將找到的優盤以及那部用鉛毯仔細包裹的手機取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與此同時,戴上了手套的衛燃也打開了背包,將繳獲的那些文件擺在了桌子上,並且將意外發現的那些人,以及他們的處理方式詳細的描述了一番。
短暫的沉默之後,達麗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開口說道,“姑娘們,你們去樓上洗澡吧。”
聞言,卡堅卡姐妹像是屁股上安了彈簧似的起身就走,幾乎小跑著離開了地下室。
直到樓上傳來關門聲,達麗婭這才開口說道,“優盤是我弟弟需要的東西,這台手機他可能也需要,那些提貨單對你來說是麻煩,對他來說,或許可以變現。
所以如果你願意把優盤和手機以及那些提貨單送給他,等年底的時候他會送你一些像樣的節日禮物作為感謝。”
沒等衛燃開口,她又繼續說道,“如果你不打算把這些東西送給他,那麼最好當著我的麵進行銷毀,優盤和手機關係到我弟弟的生命安全,那些提貨單對你來說根本就是廢紙。”
“這些本就是答應送給查布叔叔的”
衛燃沒有任何猶豫,便將優盤和包裹在鉛毯裡的手機,以及那厚厚的一遝提貨單全部推給了對方。
“接下來說說這些東西吧”
達麗婭指了指剩下的那些資料以及不遠處承重柱上綁著的俘虜,“這些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些東西,有些該被公布出來,有些對我來說是燙手山芋,對有些人來說是功勞,但前提是不會給我惹來麻煩。
其次,那些生物武器的研究成果,要麼中俄官方共享,要麼由我進行銷毀。”
說著,衛燃抬手指了指綁起來的俘虜,“她是我準備的替罪羊,無論這些東西最終是誰得到的,都將是從她的手裡買到的,但她,我要親自把她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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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
達麗婭似乎格外滿意衛燃的謹慎和清醒以及桌子上這些東西的處理方法,“維克多,保持這份謹慎,它能讓你活下來,活的不像我們這麼痛苦。”
“我會牢記您的建議的”
衛燃認真的答道,他同樣並不覺得自己小題大作,因為他無比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潛在的對手根本沒有任何道德底線。
“既然這樣,我們來具體討論一下吧。”達麗婭根本沒管被蒙著頭不斷搖晃腦袋的俘虜,“這些資料,你打算先做哪件事?”
“我想先知道俘虜的身份,至少知道她是誰的代理人。”衛燃最先說道。
“有個人能認出她的”達麗婭說著已經站起身,“你在這裡等一下。”
“好”
衛燃點點頭,目送著對方走出了地下室,隨後將視線轉移到了那名俘虜的身上。
起身走到她的身旁,衛燃扯掉了對方頭上套著的頭套,笑眯眯的問道,“你認識我嗎?”
隻是短暫的呆滯過後,這個女人難掩震驚的點了點頭,試圖說些什麼。
隻可惜,她的嘴裡塞著一隻手套,而且被繩子死死的勒住,根本就發不出什麼有意義的聲音。
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臉頰,衛燃重新坐在了桌邊耐心的等待著。
前後不過5分鐘的時間,伴隨著爽朗的笑聲,大胖子查布叔叔左手拎著一個小籃子,右手拎著一瓶伏特加走了下來。
“小夥子,我們又見麵了!”查布叔叔熱情的和衛燃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查布叔叔。”衛燃客氣的起身和對方打了聲招呼,並且等對方放下手裡的東西之後,來了個男人間的擁抱。
“請稍等一下”
查布叔叔說著,從那個藤編的小籃子裡拿出了一盤切片火腿,一盤煎魚,以及一個裝滿了冰塊的冰桶。
將這些東西一一擺在了桌子上,查布叔叔走到地下室的邊角,從貨架上挑選了一瓶自製的酸黃瓜,用袖子胡亂擦了擦上麵的灰塵,將其擰開之後也擺在了桌子上。
與此同時,衛燃已經知趣的擰開了對方帶來的那瓶伏特加,並且將冰桶裡凍著的三個玻璃吞杯取出來倒滿了酒。
他這邊剛剛忙完,達麗婭也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餡餅走了下來。
“要聽一聽今天早晨的新聞嗎?”查布叔叔端起酒杯冒出一句開場白。“哈爾磕夫的早間新聞。”
“彆賣關子”達麗婭端起酒杯催促道。
“就在我被邀請來地下室之前,已經有發現不對的買家或者賣家的人趕到了那座療養院”。
查布叔叔哈哈大笑著說道,“然後那裡發生了嚴重的火災,甚至差點兒引燃了森林。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們絕對想不到,官方派人炸毀了療養院的所有建築,並且選擇了用混凝土進行澆築,就像當年出事的切爾諾貝利一樣。”
見衛燃目露驚訝之色,查布叔叔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便主動說道,“在和你見麵之前,我就在猜測那個小醜肯定想掩蓋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他想掩蓋的那些秘密就在桌子上”
達麗婭端著杯子和衛燃以及她的弟弟碰了碰,一飲而儘之後說道,“但是在聊這些秘密之前先看看衛燃帶回來的俘虜吧,你能認出她嗎?”
放下杯子,查布叔叔趁著衛燃倒酒的功夫,走到那名俘虜的麵前,用大胖手捏著對方的下巴一番端詳,隨後篤定的說道,“她是德國人”。
“德國人?”衛燃詫異的抬頭看了眼查布叔叔。
“她明麵上的身份是德國之聲通訊社一個微不足道的編輯”
查布叔叔說完再次看向那名女俘虜,“我沒認錯吧,奈樂·沃爾夫岡女士?”
沒等衛燃或者達麗婭開口說些什麼,更沒等這名被認出來的女俘虜說些什麼,查布叔叔卻在那名女俘虜愈發驚恐的表情中繼續說道,“不過這隻是她明麵上的身份,她另外同時暗中受雇於伯恩哈德·諾希特熱帶醫學研究所和歐洲分子生物學實驗室。
簡單的說,她既是個科研掮客,同時也是個科研間諜。”
依舊沒等地下室裡的任何一個人開口,查布叔叔卻看向衛燃,笑眯眯的冒出一句讓他始料未及的問題,“自從二戰結束後,這顆星球上對於生化武器研究最積極的,而且對東北亞最感興趣的是美國,那麼你猜,排在美國後邊的是誰?”
“德國?”衛燃看著那名俘虜問道。
“啪!”
查布叔叔打了個清脆的響指作為回應,“據我了解,奈樂女士明麵上任職的德國之聲通訊社一直對哈薩和蒙古國境內的n組織進行著長期的資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奈樂女士,你似乎還是美麗之心的長期資助者?”
“美麗之心又是什麼?”衛燃好奇的問道。
“蒙古境內一個通過資助普及教育散播釹犬思想和引導民族運動的非盈利組織。
蒙古國內民眾迷幻的仇視華夏人和俄羅斯人,基本都是他們煽動的。而且他們是對學生進行煽動,不出意外的話,未來這些仇視思潮會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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