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8章 朋友、戰爭、孩子_戰地攝影師手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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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8章 朋友、戰爭、孩子(1 / 2)

即將被拋棄的山洞外麵,衛燃三人並排站在一起,任由哈比布拉舉著一台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美能達x700相機,給他們拍了一張合影。

當衛燃這小小的要求被滿足之後,他們三人也在馬赫布卜的催促下換上了給他們準備的袍子,並且用頭巾包住了腦袋。

緊隨其後,大腿受傷的魯斯蘭在哈基姆的攙扶下騎上了一頭毛驢,衛燃和基裡爾則抬起了躺在擔架上的阿雅娜。而她的兩個孩子,則分彆由索拉婭和喬婭這倆小姑娘負責抱著。

“如果你們願意信任我,就讓我抱著那兩個嬰兒吧。”魯斯蘭主動說道。

“不必了”

哈比布拉說道,“你管好”

“我也是一個父親”

魯斯蘭開口說道,“我的女兒都沒有她們兩個大。”

“那你怎麼忍心駕駛直升機丟下炸彈的?”哈基姆諷刺道。

“我是個軍人”

魯斯蘭認真的說道,“我要服從命令,另外,我是個機械師,我們那架武裝直升機的主要任務是救援,而且飛行員和炮手已經被你們殺死了。”

“彆吵了”

馬赫布卜在哈比布拉的攙扶下艱難的騎上了一頭毛驢,“讓他抱著阿雅娜的兩個孩子吧,魯斯蘭同誌,這是我們的戰爭,無關孩子。”

“在這一點上我沒有異議,這場戰爭和孩子無關。”魯斯蘭認真的說道。

“但我們已經有不少孩子被你們的航彈和子彈殺”

“喬婭,索拉婭,讓他抱著孩子吧。”

馬赫布卜趕在哈基姆的諷刺全部說出來之前說道,“你們兩個騎一頭毛驢,木爾塔紮,你負責牽著這個蘇聯人的毛驢。”

“我們抱的動”

聽不懂俄語的索拉婭連忙說道,她旁邊的喬婭甚至下意識的抱著懷裡的小嬰兒離魯斯蘭遠了一些。

“我們要走很久的路”馬赫布卜略顯疲憊的說道。

“喬婭,索拉婭,把我的孩子給那個蘇聯人抱著吧。”

躺在擔架上的阿雅娜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相信,即便他是個蘇聯人,也會保護好我的孩子的。”

稍作遲疑,喬婭和索拉婭這對小姐妹對視一眼,不情不願的將他們抱著的嬰兒遞給了騎在毛驢上的魯斯蘭,後者也接過哈比布拉遞來的一條毯子,格外熟練的將這倆孩子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甚至,他那張留著絡腮胡子的臉上,都不由的浮現出一抹寵溺的笑容,“放心,我會保護好這倆小家夥的。”

“我們走吧”

馬赫布卜說道,“哈比布拉,你趕著羊群走在前麵。維克多和基裡爾同誌,你們走在毛驢的後麵,哈基姆,你去最後麵。”

在他的安排之下,眾人相繼出發離開了這座山洞。

相比幫忙牽毛驢的木爾塔紮,騎著毛驢的魯斯蘭卻像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樣,一路上都在逗弄著他懷裡抱著的兩個小嬰兒。

尤其這倆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家夥也格外給麵子,在他的懷裡不但不哭不鬨,時不時的甚至還會哼哼唧唧的笑一笑。

這略顯矛盾的溫馨也多少衝淡了雙方緊張的情緒,更讓走在最後的哈基姆稍稍鬆了口氣,總算是放下了一直指著魯斯蘭的槍口。

“你們兩個沒有孩子吧?”

躺在擔架上的阿雅娜突然開口用波斯語問道,並且附帶了一個指向性的稱謂——“蘇聯人”。

“沒有”

抬著擔架走在前麵的基裡爾頭也不回的用波斯語答道,“還有,我叫基裡爾,他叫維克多,你不必用蘇聯人來稱呼我們。”

“你呢?維克多?”阿雅娜仰頭看了眼同樣負責抬著擔架的衛燃。

“我也沒有”衛燃答道,同時調整了一番肩膀上吊住擔架的背帶。

“那你們結婚了嗎?”

阿雅娜似乎有著無限的好奇心,但衛燃卻知道,這個年輕的媽媽在試圖通過閒聊緩和雙方的關係,就像魯斯蘭和她的兩個兒子正在做的事情一樣。

“沒有”

基裡爾依舊最先答道,“維克多,你呢?你結婚了嗎?”

“沒有”

衛燃如實答道,“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們隨時都可能會結婚。”

“基裡爾沒有女朋友嗎?”阿雅娜追問道。

這一次,基裡爾稍稍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曾經有過,在我來阿芙汗之前。”

“你們分開了?”阿雅娜繼續追問道。

“是啊”

基裡爾似乎同樣意識到了阿雅娜的心思,所以雖然不太情願,但依舊還算坦誠的答道,“她是我養父的女兒,比我小四歲,我為了參軍和她分開了。”

“你該回去的”

阿雅娜緩了緩力氣說道,“你們都該回去的,為什麼要為了戰爭拋棄喜歡的女人呢?”

“我的父親在1980年的時候,在坎大哈附近失蹤了,他也是一個軍醫。”

基裡爾答道,“我想找到他,隻是想找到他,和戰爭無關。”

“但是”

“我不希望她像我等待我的父親那樣等著我,然後等來一個壞消息。”基裡爾笑了笑,“所以我和她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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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可能還是回去吧”

阿雅娜看著頭頂荒涼的天空,“那個女人一定還在等著你,如果你已經找不到你的父親了,至少該讓她等到她心愛的人。”

“我隻是個軍醫”

基裡爾頭也不回的說道,“這些都不是我能決定的。”

“是啊”

阿雅娜有氣無力的搖搖頭,看著衛燃問道,“你呢?維克多先生,不,維克多同誌,你又是因為什麼加入這場戰爭的?”

“我”

衛燃啞然,在保證誠實的前提下,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你的女朋友,或者你的未婚妻,她支持你來阿芙汗嗎?”阿雅娜追問道。

“她並不知道這件事”

衛燃搖搖頭,“人生總有很多無奈,就比如我加入這場莫名其妙的戰爭。”

“莫名其妙?”

阿雅娜笑了笑,“確實,這確實是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

看看你們的那位同伴,他那麼喜歡我的兩個兒子,所以主動承擔了抱著他們趕路的工作,卻根本沒有問過我們是否需要他幫忙。”

“就像蘇聯一樣?”

“就像蘇聯一樣”阿雅娜歎息道。

“女士,你或許有成為一名優秀記者的潛質。”衛燃真誠的說道,“你的視角很獨特。”

“你差不多猜對了”

走在衛燃身後的哈基姆忍不住加入了話題,“她本來就有機會成為一名廣播主持的,但戰爭讓一切都改變了,讓一個原本有機會成為廣播主持的女人成為了一個不得不被蘇聯人抬著的遊擊隊員。”

雖然對方的話裡夾槍帶棒,但他願意加入聊天就是個好的開始,也正因如此,衛燃並沒有在語言上和對方發生衝突,反而故作好奇的問道,“那麼你呢?哈基姆先生,如果沒有戰爭,你會成為什麼?”

“如果沒有戰爭”

哈基姆念叨了一句衛燃開出的前置條件,接著卻陷入了沉默,或許,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或許”

阿雅娜說到一半換成了“三個蘇聯人”裡隻有衛燃能偷偷聽懂的普什圖語,“哈基姆,你肯定會去蒙彼利埃讀大學吧?和維達一起。”

“大概會吧”哈基姆歎了口氣,同樣用普什圖語答道。

“然後呢?留在法國?”阿雅娜繼續問道。

“大概會吧”哈基姆再次答道,他含糊不清的語氣裡,也多了些沒有藏好的遺憾。

“聊些彆的話題吧”阿雅娜換回了基裡爾和衛燃名義上能聽懂波斯語。

“能讓哈基姆先生幫我們拍一張照片嗎?”

衛燃問道,“這對於抬著擔架的兩個蘇聯軍醫以及躺在擔架上的阿芙汗女遊擊隊員來說,都是很特彆的一幕不是嗎?”

“可以嗎?哈基姆?”阿雅娜將決定權拋給了走在最後的哈基姆。

“你看起來不像個軍醫,倒是更像個戰地攝影師。”

哈基姆雖然嘴上不情願,但還是舉起了掛在脖子上的那台美能達相機,快走幾步從側前方給他們拍了張照片。

“曾經有人和我說過同樣的話”衛燃歎息道,在上一幕裡,說這句話的依舊是哈基姆。

“其實你也有那樣一台小相機對吧?”哈基姆重新回到隊尾近乎肯定的說道。

“是啊”

衛燃坦誠的答道,“我藏在靴子裡,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給你。”

“算了”

哈基姆難得的慷慨一些,隻是嘴裡說出的話難免依舊夾槍帶棒,“說不定那也是你的父親留給你的禮物呢。”

“你們的相機又是哪來的?”衛燃再一次無視了對方的嘲諷,語氣溫和的問道。

“那是一年前一個法國來的自由記者留下的”阿雅娜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

“他沒能活下來”

哈基姆答道,“他在跟隨遊擊隊轉移的時候被你們的化學武器毒死了,隻留下了這台相機和一些膠卷。”

當話題聊到這裡,隊尾分屬不同立場的四個人難免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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