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顧不得眾目睽睽,捉住她的手再接再厲的熱切道:“昭兒,給我一個彌補對你虧欠的機會,也當給我們最後一次機會可好?我發誓,將來一定和你好好過日子……”
薑晚音無法接受的捂住了唇,眼淚洶湧而出,他與彆的女人好好過日子,那她算什麼?
她被人唾罵的時候,他無動於衷。
她淒惶無助的時候,他視而不見。
他憑什麼要如此對自己?
“嗬嗬……看看我們的軒世子,竟然還是個情種,如此昭丫頭啊,你們小兩口就雙雙回去吧!”太後突然笑吟吟的道。
若是事情能以這樣的方式收場,她自然樂見其成,這會省去很多麻煩。
原本神色淡漠,坐姿慵懶的越忱宴,攥緊了手中珠串。
跪坐在他身後的風辰看到自家主子手背上的青筋,心中不由一歎,任何事對自家王爺來說都能泰然自若,就是泰山壓頂也不動分毫。
可一到事關到盛家小娘子就破功!
越忱宴垂下了眸子,眸子裡一片黯淡,手緩緩鬆開,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他在期待什麼?
紀軒的姿態放的如此之低,任何人都看到了他的誠意,她那麼喜歡他,怎麼可能不為之動容?
她豈能不回心轉意呢……
下一瞬,越忱宴的耳邊響起一道清冷無波的聲音,“紀軒,破鏡能圓嗎?
我的真心早被你踐踏的支離破碎,再無修補的機會,你若覺得對我有所虧欠,那就趁著今日成全我,成全我們一場好聚好散吧!”
紀軒這番話是盛雲昭前世做夢都想聽到的。
可此刻,盛雲昭不但沒有半分感動,反而覺得說不出的諷刺。
若是她重生那天聽到這樣的話,她或許會動容的聲淚俱下,也或許會試著改變心意,給自己和他最後一次機會。
可是她現在的心境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紀軒隻感覺忽悠一下,心中一下就空了一塊般。
身子都輕晃了幾下。
她說她的真心被他踐踏的支離破碎,可是她不知道,他此刻的真心有多珍貴。
她不知道他說出這番話下了多大的決心……
她也不知道他選擇她而辜負了誰……
盛雲昭聲音平靜的說完便轉過了臉,神色堅定,雙膝一曲,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請太後娘娘賜旨和離!”
說完,她一頭磕在地上,觸地有聲。
太後臉上的笑容凝固。
空氣安靜的針落可聞……
越忱宴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堪稱愉悅的弧度。
那弧度太過微小,一閃而逝,讓人難以捕捉。
可是卻被心中眼中隻有越忱宴的寶棲公主捕捉到了,她的心頭猛的竄出一股念頭。
可是怎麼可能?
一個貴不可言,高不可攀。
一個是嫁為人婦,即將成為下堂婦的女人,越忱宴如此驕傲尊貴的人兒,怎麼會與之有所牽扯?
寶棲公主被自己說服,就想轉開視線,然而,她卻看到那個對任何人都冷漠疏離不假辭色的男人抬起了眸子。
那一向沒有溫度的眸子仿佛冰雪消融般有了溫度……
寶棲公主隻覺得此刻的越忱宴陌生極了……
十二歲那年,他凱旋而歸那日,她初見盔甲加身的越忱宴,她就不可救藥的喜歡上了他。
可是,他從未給過自己這般溫度……
他給自己的全是不近人情和雨雪加身般的冰冷。